《水郡云上》xjourney

5、交叉

　　“谢谢你陪我看电影，我送你回去吧。”前面的大高个走着，回头对我微笑着说。
　　“我本来就不是对你有多少期望，不必相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扬起手来，做了个挥别。但面对这样高大的帅哥，我一个坦荡荡的女子也只能假装淡定地这么说，再说了，天上掉下个帅哥已经够本了，过多的奢望万一招来祸端岂不是得不偿失？
　　“如果你敢的话，就坐我车吧。”他轻蔑的看着我，挑衅地说道，貌似他摸准了我的个性，用这激将法成功的击到我的软肋，尾随他就要上车。哪知他突然转身，我整整好好的撞到他怀里，吓得我一个激灵，盾在原地。
　　“我能再抱抱你吗？”他的眸子向下看着我，目光深的似乎要把我眼睛里的东西统统抓住，如何也逃不了的黑洞。
　　“呃……”没等我思考完，他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轻轻地张开双臂，保住了我。瞬间整个人肾上腺素爆棚，心跳得快得不得了，渐渐他的味道充满我整个鼻腔——我居然拥抱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没有过多的香水味，拥有良好嗅觉得我能分辨出来他最本真的味道，如此真实如此干净。
　　“嗯……好舒服”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却感到莫名其妙。听过说好香、好性感、好美的，这怎么还无来由的来个“好舒服”呢？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和满心的疑问，却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苏子汌，29岁，做IT的。”
　　“哦哦……我……我是赵苏，24岁，做财务。”站在车外这样抱着，在奥林匹克广场那人来人往的车站旁边还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好多人投来羡慕的眼光，毕竟是一对俊男靓女，也有好多人用鄙夷的眼光来审视这对在大庭广众下拥抱的“情侣”。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说完他低头轻轻的亲了我的额头，拍拍我的腰。突然间觉得我是不是和他已经熟识甚至已经是恋人？天……我在想什么，这只是我们第一次的见面而已。但他温柔的眼神熟悉的语态，分明不能是陌生人之间的对话。
　　这一天，是如此神奇又有点诡异的一天。后来这个陌生人苏子汌一直没有和我断了联系，反倒三番两次约我到宜家逛逛这逛逛那。直至有一天，我们相约香炉礁宜家见面，我却发现他车里还有一个人。
　　“赵苏，上车。”我站在路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见面连寒暄都没有，叫了我的名字便招呼上车。没辙，路边不是一个可以长时间停靠的地方，乖乖听了话，上车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瞅了瞅后座上的人，想要礼节性地打个招呼——“你好，我是赵苏。”刚回过头去，竟发现后座上的人是我认识的人——苏予侜！
　　“你好，赵小姐。”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能够在这里见到我。
　　“你们认识吗？”苏子汌开着车，略带惊讶的侧头看了看我，“哥，你认识赵苏？”苏子汌看着后视镜里的苏予侜问道。
　　“认识，我在她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之前有幸和赵小姐见过面。”他的语气冷漠，不像是之前见面那百般热情。透过后视镜，我只能看到他侧着脸看向窗外，手紧紧地抓住车窗顶上的扶手，抓得甚紧，骨节泛白。我突然能感到他语气里的寒气，阵阵逼来，我竟是有些在乎的。
　　“哥，我送你到五一广场行吗？我和赵苏得去宜家办点事情。”苏子汌赚头和他说到。
　　“成，不耽误你俩了。”我回头看了看他，左手依然套着指套抓着扶手，右手握拳放在身侧似乎是努力的在维持平衡。不明白为什么苏子汌会让他不方便的哥哥坐在后座上，连个靠垫都没有，不知道身体不方便的他能不能坐的舒服。
　　到了五一广场，……我迟迟地没敢抬起头来哪怕是看看身后的苏予侜,脑海里还是乱的一锅粥，有些担心他却又不想让苏子汌看出来……
　　“赵小姐，你在车里等一下，我去帮帮我哥。”此时苏予侜正径自打开车门，费力地向车外移动。苏子汌下车后到后备箱里拿出轮椅，支好推到车后座的门边，苏予侜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移动，我偷偷的回了回头，不巧正撞上他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
　　“再见，赵小姐。”没等我说什么，他先开了口，眼里的失落不用说命也能够被轻易读懂……我的冷漠一定伤害他了，为什么我要装作不认识他呢？突然觉得自己的言行太失礼，何况别人还帮过我呢，不止一面的缘分，为什么就要这样让它溜走呢？
　　回过头我麻利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蹬着高跟鞋速度的来到了他的轮椅旁，他正要从车上转移到轮椅上。看见我突然出现的身影，他抬头望了望我，欲言又止，把注意力又移回到他的腿上。我本来是想帮忙的，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能帮什么。
　　“予侜你小心些！”说罢我便握紧轮椅背后的扶手，只想帮他稳定轮椅，不要在坐上来的时候滑倒。却不知道轮椅上有手刹这个东西，落了个笑话。
　　“哈哈，赵小姐你费心了，我哥很强大的，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他可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他！”苏子汌在一边打岔，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只看苏予侜戴好手套，摆好轮椅与车之间的角度，手又扶了扶无力的腿，一手撑着轮椅，一手撑着车里的坐垫，就要把自己移近轮椅里。可苏子汌的车坐垫太软，尽管他很用力，还是没把自己支撑起足够的高度，还没坐进轮椅里便又跌了下来，左腿开始打颤……黑色的西裤被带着抖动，显得他的腿格外羸弱。
　　“我能帮你什么吗？”苏子汌似乎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我心里着急，明知不该问却又问了出来。但就在我问的瞬间，苏予侜又试了一次，同样的动作，把自己撑起来，摔进轮椅里，但是这时他的右腿因为臀部腰部位置的变化突然向左侧倒了下去，生生的听见腿和车门框闷闷的碰撞声。
　　我的心，突然间感觉被揪了一下，生疼，一步走到他轮椅前，蹲下，右手扶着他轮椅的扶手，左手就要碰到他的左小腿，“疼吗？”……我声音从嗓子里传了出来，手却被他挡住了。他的眼睛似乎透露着不可名状的惊讶，嘴里发出的声音说“不……不疼……习惯了。”苏子汌拉着我的胳膊让我站起来，示意我不要这么热心的去碰他帮他。
　　“谢谢你，赵小姐，我很好。”我回头的短短十几秒，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动作，将腿安置好在踏板上。向我道谢，露出洁白的牙。我这才发现，不管笑容是多么美好，他眼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依然是如刚才那样的失落。我想我弥补不了了，看着他的眼睛，我却说不出来话。
　　“叫我苏苏吧。你们俩都是。”我只好引开话题，确实我也不喜欢别人“小姐小姐”这样的叫我。他的腿仍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而我却不敢关心他问他为什么他的腿还在抖……
　　“好了子汌，苏苏，你们去玩吧……我办事去了。”说罢便摇着轮椅走了，没有多一个眼神，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我举起摇晃的手还未摆停，他却走了，心里凉凉的，像进了一阵风。
　　“苏苏？苏苏……”看我看得出神，苏子汌在一边拉扯我。
　　“啊……对不起，我只是……”低下头，不知道如何辩解。
　　“哥也够辛苦的了，希望有个人能来好好疼他。走吧……上车，我们去宜家。”说罢苏子汌为我打开奥迪的车门，我又一次钻进了副驾驶，前往原定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