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莲娘子》大鱼鱼

5、 无赖，二分菜园子，一匹红棉布，黑毛大脚

　　薛氏有了前头老周娘子的说亲，对徐婆子给二兰说的人家倒是不抱什么大希望，就平淡对她说“徐嫂子，哪里来的喜事？”

　　“我就说凭着咱么二兰的人品相貌肯定能找个好人家呢。弟妹，今天我可是受了人家重托来求亲的。”徐婆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哎？求娶？”薛氏心里有些动了。

　　“可不是！我们那条街的老刘家呢，就是门前有棵大槐树的那家子。”

　　薛氏眼角一斜，回想着，不由的脸色一沉。

　　他家！镇上的无赖汉，吃喝赌，还与那陈寡妇不清不楚的，还上门来求？

　　薛氏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前，上不来下不去，难受之极。

　　“徐嫂子，刚才孩子他爹还说道要多留二兰两年。你看我家日子过一点也不从容呢。”

　　听到这话儿，徐婆子倒是有说辞“傻啊你？先订亲，等二兰满了十五再嫁，你不是还多个女婿上门帮忙干活？”

　　老娘不傻！那等二流子哪里敢让他上门？来白吃白喝的，再顺手拿东西，品性不好，闺女的名声不要了。

　　“徐嫂子，他爹的意思不着急定亲呢。”再次婉拒。

　　徐婆子急了连忙说道“老婆子还没说完呢，人家说聘礼送二分地还有一匹红布呢。想想，凭着二兰大脚，哪里有人还出聘礼？”

　　薛氏被气的咽下一口热茶，沉着脸对她说道“徐嫂子，我还是要听相公的。”

　　“好，好，我先走来，你与三兄弟商量商量。早早定了，知我一声。”

　　薛氏连门都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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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晌饭时候，李家两个小子嘻嘻哈哈的一前一后的跑进门。

　　老大叫李竹，老二叫李松。

　　摆好碗筷，李松对李二兰说“二姐，我要吃饺子。”

　　“吃饭闭嘴。”薛氏今天火气特别大，不由出声喝住最是心疼的小儿子。

　　李松那里管这些？张嘴就哇哇的哭着。

　　看着他这样，李秋岭皱了皱眉头，出声说道“别哭了，晚上我们就吃饺子。这会儿闭嘴吃饭。”

　　李松见目的达到了，就咧嘴吃饭了。

　　李竹觉得偏心了就说“我吃面，不吃饺子。”

　　薛氏怕他也吵闹，只能说道“让二兰做饺子，也做面。这样行了吧？祖宗！”

　　李竹开心呼啦着小米粥，一筷子夹了半碗咸菜。

　　看着两个惯坏的小子，李二兰真是很怀疑，他们真能给薛氏养老？

　　吃过饭，李二兰就开始忙活晚饭，毕竟两个祖宗要了两个吃食，再加上她们姊妹的饭食，可是三样。

　　晚饭，面条，饺子是爹娘，弟弟吃的，她与大姐三妹可是要吃粗粮，这就是一家过日子的法则。不公平？没办法，谁让你没长那二两东西呢。

　　李秋岭夫妻一个躺着炕上歇息着，一个坐在炕头上穿针引线帮大闺女做嫁妆。

　　“相公，今个那徐嫂子也来说亲了，我那你的话儿挡了。”薛氏小声的和相公说道。

　　“又来了？谁家啊？”

　　薛氏絮叨的说了一通，李秋岭皱着眉头好一会儿不说话。

　　看着他皱眉的样子，薛氏赶紧问道“相公，可是有什么不妥？”

　　“刘青山是个横的，还是早早给二兰定下来，省的他耍无赖。”

　　“可是，可是一时儿也没有好人家啊？”薛氏为难的说。

　　李秋岭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也许他看不上二兰呢，不用太担心，要是有那差不多的，就给二兰应了吧。”

　　“嗯，再有比这两家子好些的，我就点头应了。”薛氏低头做着针线。

　　徐婆子来的时候，李二兰在家，就那么几间房子，高声说个话儿，都听得见，所以她知道二流子也来家里提亲了，怪哉！不是宁死不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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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婆子出了李家门，就扭着小脚扶着墙根到了刘家。

　　刘大妈把她迎进门，笑问道“好妹子，成不成？”

　　徐婆子喝了一口凉茶，摆摆手说道“那薛氏是个傻的，只是一个劲说要留二女两年，我说了聘礼，她又说等相公拿主意，一看就是软弱的。”

　　刘大妈听了高兴着呢，这母亲是软的，闺女有样学样更是软的，更好拿捏。

　　“行啊，好妹子辛苦了，要是事儿能成，我送你两只老母鸡，三把鸡蛋谢媒。”

　　“外道了不是，妹妹哪里是为了那鸡和蛋忙活的？不过，我不收，大嫂子也过意不去。我就等着事儿成了，拿谢礼了。”徐婆子是个贪婪的。

　　“听您好信呢。”

　　“怎么没看见我那好侄子？”徐婆子问道。

　　刘大娘乐呵呵的说“跟了一个新东家，最近保着新东家到大城去了。希望这次他回来时，好妹子能带了准信。”

　　“能，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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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漫天了，二兰忙活完手中的活计，挑了一担水，仔细洗了脸和头发，又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浇灌了屋前几棵果树。李大兰坐在炕上看着妹妹忙活着那么起劲，用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因为脚疼总是睡觉的小妹。

　　小妹的脚已经化脓，烂了。整天的疼，她一边做着嫁妆一边看着她，哄着她。看着院子里忙前忙后，挪着轻快步伐的二妹，她是有羡慕的，可是那羡慕随着她姻缘的不顺，一点都没有了。男人稀罕的还是小脚娘子。

　　所以小妹再怎么哭闹，她都不会给她解了裹脚布。解了，那是害了她。

　　趁着那兄弟两个还没有回来，李二兰赶紧下了十个饺子，煮熟了，偷偷端到西屋里，递给秀盖头的大姐。

　　“二妹，留着给大弟和二弟吃吧。”

　　“还有好多呢，你吃几个，给小妹留个，等她醒了吃。”李二兰心疼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妹，如今整日的昏昏沉沉的躺在炕上。

　　李大兰一个也没有吃，小心的把饺子放在炕里边的匣子里，都留个三兰。

　　二兰真的不忍心看三兰，转身出了房门，这几日，她觉得没法面对三兰，三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可怜的哀求声，让她恨不能帮了她。可是，在这全民都裹脚的年代，她又能如何？

　　一般女子十岁上就定亲了，她都十四了也没人来，终于有提亲的，一个死了老婆带着拖油瓶，想一分钱不花，找个免费老妈子，伺候吃穿，伺候睡觉。一个穷的就剩三间茅草屋，吃喝嫖赌全占着，名声臭的全镇子没人愿意沾惹。她觉得没什么，三兰能受的了？

　　上辈子，她也没有成亲，其实是她自私。她喜欢单身的感觉，有合眼的男人就谈恋爱，但是不想成婚，所以兜兜转转三十好几了，还享受着单身。她都计划好了，等过了四十，就领养个孩子，抚养长大，最后自己享受晚年。不必为了家里琐事你对，我不对，我懂，你不懂纠缠着。

　　这辈子，她也现实，没裹脚真好，有手有脚一定饿不死，再说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乱世呢？动乱了，小脚你跑的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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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山这次随着新东家到了大城，能歇息三天。这次出来，东家事儿办的痛快，随手打赏有五六两银子了，再加上工钱，回家娶房媳妇还是够得。

　　这次他忍住了没有去窑子里找姐儿，想着回家交给老娘，让她操持婚事儿。

　　晚上，刘青山躺在客栈的床上想那日里见得李铁莲，想她那小蛮腰，圆腚，还有一头乌发，弯弯的眉毛，不一会睡了过去。

　　梦里，李铁莲摇曳生姿的脱了衣裳，拔了挽发的簪子，一头乌黑的头发伏在雪白的身子，红艳艳的肚兜，葱绿的小裤子，媚眼如丝盯着他脐下三寸。

　　他一把拉过她，推倒在床上，扒了她小裤，退了她肚兜，扯过她的小脚？嗯？哇！一双毛茸茸的大脚丫子横在他的眼前，惊得他大叫“滚，滚，恶心死老子了。”

　　一下子惊醒了，满头急汗，肚脐下的老二疲软无比，他妈的自己果然是中邪了，就是娶那陈寡妇，给人养便宜儿子，也不娶那李铁莲。

　　又想到那毛茸茸的大脚，呸了好几声，才沉沉睡去。

　　又过了几日，他回到家中，对老母说“娘，你千万别再给相看那大脚女人，我就是娶那陈氏寡妇也不要她。”

　　刘大妈一边摇着纺车，唉声叹气的说“人家那里轮到你嫌弃？人家定亲了，聘礼好几笼箱呢，说还有五亩良田白给那李火烧。哎，我儿没福呢。”

　　“啥？还有人喜欢那毛茸茸的大脚？哈哈，谁那么贱？”刘青山幸灾乐祸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