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少（大学反思录）》文由心生

2、第二章 佳人何处

　　我没回答白昌的话，我已知道了结果，而他却不知，所以我接着说：
　　我当时不知情为何物，或许由于孤单，想找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亦或受心里身影驱使，我写了第一封情书，托和她关系较好的小学同学交给她，等了两天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拒不收“情”，我又羞又恼，一气之下将情书扔到火炉中看着信纸冒出黑烟，然后被火吞噬，最后化为灰烬。看着黑灰中还有笔的印痕，又猛提一口气将它吹散，感到从未有过的屈辱。
　　“别想那么多，初中的女孩就那样，以为有个人追自己就是仙女，追的人越多他们也就越自大。只是，屈辱这倒不至于吧？”白昌问。
　　嗯，现在看来确实，可那还是当年……
　　而后事不止于此，在很多人眼中这是一个可以嘲弄的笑柄，我后来才知道信使曾经将书信拆开来、像考古般把内容念给她听，而她则捂着耳朵说千万次：
　　“我不听，我不听……”。
　　过了几天我竟发现自己没像烧书时那样恨她，她的身影依然在脑海中出现。我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当冷静下来才却发现自己无论成绩，家世都不能作为自己喜欢她的资本，便静下心来开始学习，把喜欢掩埋在心，暗自下定决心，等成绩比她好了再去追她。
　　把超过她作为学习动力，时间过去半年，到了初二我成绩仍然……
　　每当看着成绩好的同学可以随意换座，自己前后右时常遭到三个城里女生夹击，同桌划了三八线、一旦写字入迷被侦查到便是对方无情的笔尖攻击，或是毫无防备之下即会招来前面同学掉过头来拍桌子瞪眼，偶尔累了靠下后面的课桌要么突然失重，要么回到家衣服后背上就会多上几条墨痕。
　　“哈哈，女生你也怕？”白昌笑道。
　　你就幸灾乐祸吧，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说。
　　“这倒是，记得高中时你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三个女生在一起你能招架住才怪！”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她们是城里的孩子……我说完只觉内心一阵酸楚。
　　我当时却又无法反抗，真想找人将这三个女魔砍死，不想惹事的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请求换座。请求换座却受到班主任冷眼，伴随着自尊心越来越重，受不了老师歧视——在我看来是这样。我终于爆发，咬牙忍受着孤寂，把玩的时间全用在学习上，期末考试成绩突然名列前茅，本想借此得意时得到的却是老师作弊的怀疑。
　　那时我感觉自己恨，好恨……
　　“没必要，老师都喜欢优秀的学生，要想找个一视同仁的老师很难很难，读了那么多年我们遇到的屈指可数。”白昌说。
　　嗯，那倒是。
　　我接着说：
　　当自认为学习已经超过她时，我发现比起她，我更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使我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有尊严，因此只好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中考过后本想再次向她表白，却得知她没考好，两人一个进了市重点高中，一个在县普通高中。相隔千里，能见一面的机会都很渺茫，她依然时常出现在我梦里，我醒来想到的永远只是同一个情景，她雪地里的嫣然一笑。
　　我在高中对她的喜欢感越来越强烈，同时也喜欢上了孤独，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孤独，没有牵拌随心而乐。看着恋爱的同学每天纠缠在一起，形成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这便让我很矛盾，我想她了便会想：
　　如果真能和她在一起、自己会不会这样？不这样又能怎样？这个问题我一直找不到答案，也搞不懂，因此在喜欢与孤独之间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也就没主动寻找，捕获她的消息。结果那个问题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明白？喜欢就是喜欢，只不过一种感觉而已，想得太多，考虑得太多人会很累，就像我……”白昌叹了口气。
　　像你？我问。
　　“没事，你接着说吧。”白昌让我接着说：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让我在过去的几年里没去这么做，从小的家教让我有几件事不能做：抽烟、喝酒、赌博、跟着混混、上网、交女朋友。
　　再则我学习又遇到相同的问题，开始进校总是一蹋糊涂，小学、初中都是这样，尽管每星期我的父亲打电话叮嘱要好好学习，我的成绩却仍然像一块生铁浮不到水面。为此我为成绩哭过却未曾放弃，每天重复做相同的事。持之以恒学习，到了高二下学期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永远只是学习的工具也就罢了，还学不好，气愤之下便每个周末跟着好友到网吧玩起游戏。
　　“哦，原来如此，当时我还担心你会迷恋上网络，以为你这小子要废了，还好能把持住！”白昌说。
　　呵呵，你以为我是谁呀？正因为如此：
　　在网游CS中无论杀或被杀都能让我找到一种快感，可以将一星期聚集的压力释放，很奇妙的是开始上课后我却感到头脑很灵巧，想到自己浪费了两天又更努力，突然间竟成了黑马跃入班上前列。
　　破了网戒，我索性再原则性的破色戒，想着高二五一假期从家回学校时的情景，知道她的高中位置，想去看她的容颜，哪怕在角落里能偷偷看上她一眼我也会觉得很幸福。可又害怕她看到自己后不知如何是好，或许像在初中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回避，最终战胜不了自己，我走到她们学校铁门前又悄然回去，早已买了的车票正好给自己一个借口，在烟雾掩护下回到了学校。我想着想着，心里隐约感到甜蜜与苦涩相互交替，还有无法言语的失落，有点后悔没去见，哪样对自己的心至少有个交代，更何况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于是写了首诗：
　　“诗？你会写诗？我们语文基本都只是及格，有时还会七八十分，你能写出什么诗兄弟，说出来听听。”白昌催促道。
　　室盖童言，杉留倩影，相思透墙，柳飘音绝。千里重山、相遇无缘。几顾新校，寒铁凌人。雾似天河，身处千里外，碎心仍留伊在处。票似催命纸，伤心最是车行处。
　　皎月下，伊影何处？车载愁思、能达否？几时回？
　　“这……”
　　而后思考了两天到底该不该寄给她，那两天将自己折磨得丢了魂，脑海里只见她的身影，想到的也只是她雪地里的哪回眸一笑。思念加剧下我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第一封情诗装好信封投递到校门口的邮箱，想着寄了自己不会后悔，不寄反而会遗憾终生。当我心再次静下来，独自欣赏夕阳残留的美后便后悔不已。还特意跑到邮箱旁看是否能把信件追回。
　　“显然你后悔了。”
　　那时我对恋爱或许已有了个概念，想起初一时住在他们旁边两个高三的男生，时常带女生回去做饭，晚上半夜还亮着灯，包租婆每晚回家都很晚，第二天便斥口大骂，要他们给房门挂上一尺二寸长的红布，我当时不懂，想必那就是恋爱。
　　我虽然喜欢她，可在我看来当时恋爱好比自掘坟墓，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她。好在每次做完早操后我总是找不到那封期待、却又害怕收到的回信。又继续把思念深深强压在心里，心想：
　　等考上大学再说吧。
　　而后忍不住思念又写了：
　　千重山，望眼浮云。梦回故里！咫尺天涯，天之涯，海之角，吐丝自茧，清泪着装，期遇无缘藏千言。
　　万里路，履步烟雾。相去几许日断愁思，雨作绸，蚕作丝，庸人自恼，月桂难烬，有缘相遇却无言。
　　“听着可以，却不知你说的什么啊兄弟。”
　　呵呵，你不懂，道可道非常道！
　　“好，继续你的道。”
　　有道是事实难料却又在情理之中，高考后我在家听表姐提起她，表姐从高二以来一直与她一个班并且还是好朋友，表姐说她也考上了大学，不过只是一个专科，与我并非同一城市，两人的距离又变得更加遥远。可以说自从那封情书后他们之间没再说过一句话，两颗心的距离从未突破十米。而我与她已经整整有六年没有联系，不知她是否已经将我遗忘。
　　“这似乎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白昌说。
　　你真这么认为？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