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星际》晓霄

22、第 22 章

　　白衍抱着乐亦，“你是她，你回来。”
　　乐亦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该说恨还是说爱，她长长的叹口气，“你放开我吧。”
　　“我不会放手了。”
　　“你放吧，我们可以谈谈。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白衍松开她，看着她：“你是华绎，对不对？”
　　“是，我是华绎，但我也是乐亦。”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复活的？”白衍听见她的证实，感到了莫大的开心，但看着她拒他千里的样子，他又很痛苦。
　　“你不是让人去美国打听过了吗？”乐亦讽刺着他。
　　“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折磨，难道这样就算折磨吗？那你对我做的又是什么？”
　　“求求你，我错了，我那时候完全被嫉妒弄昏了头，我以为那是李清寒的孩子。对不起，我只是恨你愿意为他生孩子，却不愿意和我生孩子。我见过他送你回家，我守在下面一个晚上也不见他下来，我以为你选择了他。可你在医院里说你和孩子的父亲分手了，我很生气，你肯为一个分手了的李寒秋生孩子，却和我一起的时候去买药，我真的很生气。”
　　“那你怎么后来又相信了那是你的孩子呢？”
　　“我找到了你的日记本。”
　　“我的日记本？哦，我忘了那个。你不是说我有心机吗，你不怕我那也是写了为了骗你的吗？”华绎还是在讽刺着。
　　“不要说了，真的不要讽刺我了。我找过李寒秋，找过你们主任，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喜欢过他。”他痛苦的流下了眼泪，“我真的这么让你恨吗？真的这么让你痛恨吗？”
　　“是的，我恨你。本来那天我妈妈要来接我去美国，因为你，我妈妈见到的女儿浑身是血，心脏刚停止跳动。而这是我们母女１０年来第一次见面。”
　　“华绎，哦。不，乐亦，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那刻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的一半也死去了，真的。你那刻倒在血泊里，我真的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可你没有，你还活着，你不是那时候已经有了未婚妻和孩子了吗？你怎么可能杀了你自己？”
　　“哦，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残忍。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只是要她生下孩子，来证明那个孩子是我父亲的。我要让拆散我们的人也尝到被摆布被伤害的滋味。我和她上床我承认是我为了那些股份，是我自愿的，可是有始开始，我都是爱你的。”
　　“爱我？还是爱一个影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主任告诉过你，你很象我妈妈。而我一直都很怀念我妈妈。但是华绎，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只有３岁，而我父亲因为恨我母亲没有爱过他，我没见过她一张照片。我真的没有拿你做过任何人的影子，任何人的替身，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我相信你，在离开白家的那天，在我坚持到最后的一刻我都相信你。可你呢？你给我过一个解释吗？”
　　“你也许不相信，在你出门的那刻，爷爷就叫人囚禁了我，并对我说要我立刻去日本，因为我母亲的墓地就在那，我不去，那可能因为迁移而让我母亲做了孤魂。我知道我这么解释你并不相信，可是华绎，我真的因为你当时说过，你不会和我分开，我也知道你后面说分手是因为我爷爷和父亲用你父亲来威胁你，我相信等我回来，你会给我机会的。”
　　“是吧？你真的很自信。”乐亦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起伏。
　　“求你，正眼看看我吧。我为了你，我专门开心理咨询工作，就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工作。为了赎罪我对家族里所有的行业都交给别人打理，我只是想为了你的梦，做点点事情，可以让我的心平静些。。。。”白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哭了，带着委屈，带着悔恨，带着伤心，带着压抑。
　　乐亦不是第一次见他哭。但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哭泣和那个少年的哭泣完全不同，他低低的哭声，没有那次的歇斯底里和失望，更多的是悔恨和伤心。他靠在门上，仿佛完全无助，仿佛失去了所有。
　　乐亦有几分心烦意乱，她走进卫生间，找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擦吧。我先出去，等你冷静下我们再谈，。今天晚上我住酒店，请你不要找我，明天再说。”
　　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拉开了门，被他拖住了：“我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恩。”乐亦也不勉强，看着他走出了门。因为他还有些感冒，加上这样伤心，白衍的走的有些不稳。
　　乐亦很想对他说，要记住吃药，但是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她关上了门。门后是他苦涩的双眼。
　　白衍坐在车里抽着烟。他不想回去，乐亦有着华绎的灵魂，但是外表和华绎却不太象，但这是华绎应该有的外表。
　　她比华绎更美丽，更生动。唯一不变的眼睛，斜上翘着，弯曲纤长的睫毛。
　　他早就该猜到她就是华绎，但是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那天见她对那个少年□□案这么生气，他才有了疑心。而后来他为了试探她，带她去了家里，当她见到那房子的表情，和她见到那日记本的强烈反应，都表明了她根本不是她说的为了收集资料，处于好奇来接近他。
　　他看得出她对他有着刻意的疏远，但是他吻她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那么象华绎。
　　后来，美国那来消息，说华绎死的第二天晚上，乐亦就有了苏醒迹象，后来经过一段时间就和正常人一样，并回到了国内读书。
　　他吻着手上的戒指，默默的祈祷：“天上的星星，求你。让华绎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吧。求你。”
　　华绎火化的那天，李清寒狠狠的揍了他，并对他说：“你这样的人也能得到她的爱，你应该去感激去感恩，而你却去伤害他，你再也得不到这样的爱，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如她般爱你！”
　　他看着星星：“感谢你们送她回来了，求你们，让她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吧。”

　　当他再次站在乐亦的门口，乐亦发现他胡子冒出了不少，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很乱，她知道他一定是没有回去过。
　　她默默的让他进来，等待着他开口。
　　“我爷爷后来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父亲的，气死了，但是他要求我不要公布出去，不要毁了他一手创立的事业。父亲却告诉我，因为爱我母亲，所以恨她没有爱过他，因此他对我一直又爱又恨。但他不想让这个小孩子再失去父亲的爱，他愿意离开。”
　　“所以，你原谅他们。”
　　“是的，因为我的狭隘，我失去了最宝贵的，我只有选择宽容。”
　　“原来一个人的死，可以换来一个美满的大结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虽然独立，虽然说话不给面子，但你不刻薄。”
　　“因为我并不全部是华绎，我还是乐亦。你知道吗，我被移植的是什么？是华绎的大脑。我当年会昏睡不醒是因为我脑被损坏了。但是妈妈却带回了华绎的脑要继父给我做手术。但是不全是她的脑，因为全是她的脑，我的身体必会出现排异，因此继父给我的脑做了麻醉，把损伤的部分用华绎的替代，还保留了部分我自己的。别人移植一个心脏就能感受到移植者的事情，我呢？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我是华绎还是乐亦？我自己的记忆告诉我，我还是那个见父母吵架要哭泣的孩子。但是还有一个记忆告诉我，我经历了很多，我爱过，我被伤害。你说我该怎么样？象华绎那样悲痛的生活吗？她告诉过我，她的一生是和我一起生活的，她不让我被伤害，好啊，当我能回忆的那刻，我就不停想起那些可以杀了我的话。”乐亦很激动，很愤怒的说着，“我整整做了３年的心理治疗，我才接受了自己。现在你说我是华绎，我不否认。但你说我和以前不一样。那你错了，我不是华绎。我讨厌华绎，你知道吗？我讨厌她的愚蠢，讨厌她对你爱，讨厌她在白家出来后还在坚持对你的爱，傻傻的等待着你的解释你的回来。我可以告诉你，我最最讨厌她的就是，在死的那刻，她还在坚持对你的爱。她看见你跑过来，她看见你的表情是后悔担心惊恐的时候，她还想对你说，不要紧，不要哭。这个白痴。。。。。。我恨她，这样的东西也给我，我恨她。”
　　“她一直都这样爱我，一直都这样宽容的对我。。。。。。。。。。。。”白衍终于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痛苦的把头埋在双手里，“她一直都在坚持着，都在等待着。哪怕我这样伤害了她。。。”
　　“不～～”白衍绝望的叫了出来，如同受伤的狼一般。
　　“我是对你有兴趣，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华绎这样的爱。越去了解你，我就越发现华绎是多么的愚蠢。她简直就是最傻最傻的白痴。”乐亦继续刻薄的说着。
　　“求求你不要再说她傻了，她是傻，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啊。”白衍早已泣不成声了。
　　“而你呢？自私的白先生。你以为你是最痴情的那个吗？任由坊间说着她的坏话，你却还自以为是认为你在为她做着她想做的事情，纪念着她。你甚至还想着我是她，就能重回你身边吧？你还很聪明用等待华绎的那招在我的楼下等我。你认为我是华绎吗？我还会走她的老路吗？”

　　白衍看着眼前的乐亦，那么的陌生，她说的每个字都是那么的真实，却字字刺在他的心里，他站在她的面前，知道她就是那个很爱他的人，却又不是那个人。
　　他抱住乐亦，吻住她，哪怕嘴唇被乐亦咬破了，腥气的血进了口中，他还是在吻着。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勉强你，也不会再认你做华绎的。我只求你，不要辞职，不要离开我的公司。”他从手上摘下戒指，放在靠近心脏的衬衫口袋里：“华绎在这里，华绎在我的心窝里。你是对的，你是乐亦。”最后一句话，他带着泪，一个字一个字哽咽着。
　　转身，离开了她家，发动车子，是的，华绎是爱他的，从没有改变过。华绎就在他的心窝。
　　华绎是温暖的。乐亦就是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