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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爹失手抓盗贼,笑白只身赴他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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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齐老爹自听说朝廷终于可以录用江湖子弟为羽林卫,心里自是开心得不得了。又想到儿子需独自一人远赴他国,又无比不舍。再加上盘缠还没有着落,更是忧心。为此心中五味陈杂,竟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次日清晨起床,只得推脱说昨夜在苦思捉贼之计,故难以成眠。
齐老爹早早起床,吃着驼背老仆准备好清粥小馒头,便问:“笑白怎么没来吃早餐?”
老仆答道:“少爷昨夜与李家和唐家两位少爷说好去放河灯,还没回来呢。”
齐老爹对笑白管得不严,齐笑白如此夜不归宿也不是第一次。但现在齐老爹听来心里便不是滋味了。想着老子昨晚还为你担心一整晚没睡觉,结果你小子没心没肺玩得正开心;又觉得他如今算是前途有亮了,还这样懒散可不行;又想到他这个放荡样子如何能一个人独立生活?正此时,齐笑白回来了。
他一进门叫一声爹,便伸着带泥的手去抓馒头,被齐老爹一筷子打开了。抬起头来便看到齐老爹正板着一张脸看着他。
“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玩,也不用心读书,也不用心学武,从不想着为自己谋个前程。你说你以后还能靠什么生活?”
齐老爹这一席话说得笑白莫名其妙。之前齐老爹从未要求他学文学武,都是放任自流,怎么今日提起这茬?又不敢顶嘴,只老老实实听训。
齐老爹看他老实了,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要勤学武艺多读书,终于心里舒坦了。饭毕,便带笑白去练剑。恰好看到昨夜同去夜游的唐季宣在墙角扎着马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巳时时分,衙门来了衙役,说是找着了景之年的踪迹,让齐老爹同去。齐老爹对笑白殷殷地嘱咐了一番,便匆匆去了。
齐老爹赶到时便发现几个衙役远远地跟着一个妇人。这个妇人约莫双十年华,体态婀娜,粉面含春,鬓角一朵粉色绒花,七分颜色生生添作了十分。
想必这便是州牧府上被掳走地小妾了。只是不知为何却出现在了这里,还来药店抓药。既然她能到药店来抓药,为何又不逃跑?
这妇人警觉性甚低,完全没有发觉背后有人跟梢。途中还顺手买了些吃食,不多时便到了。
齐老爹抬眼一看——这不就在州牧家隔壁吗?
原来这隔壁宅子里住着一位李姓京官家眷,但年前这个京官犯了事儿,被判了个满门抄斩。现在这是座空宅。
这盗贼还真是聪明人,谁会想到他就藏在州牧府隔壁呢?
这妇人在庭院中左拐右拐,来到一间房前,推门走了进去。齐老爹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一拥而上。当先一人一脚踹开门板,众人叫嚷着:“小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进到屋里,才发现,哪有个小贼?只有那州牧小妾被吓得委顿在地,花容失色。
齐老爹略一沉吟,道:“定是那贼子料到她会引来官兵,所以先躲起来了。他腿脚不便,尚未走远。先叫人把这宅子围起来,或许还能抓到他,若是他已经离去,再抓他就难了。”
齐老爹发话,便有衙役准备去分派人。齐老爹又叫住他,道:“着人把州牧府各出口也细细把守,那贼子很有可能就在州牧府。”
衙役一惊,但也照办不提。
等衙役带人过来搜查,齐老爹便从后门出去转进了州牧府。和捕头商议捉贼之计。最好的方法便是守住出口,一寸寸地搜查。但一则这对州牧不敬;二则后院住着女眷,一群大老爷们的衙役该如何搜查也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请管家去请示了州牧,才让女眷都藏好了,便开始满院子地搜查。不久便听荷香苑那边传来呼喝。齐老爹恰好离得不远,便微一提气,燕子一般掠了出去。
待齐老爹到时,便看到一群衙役正围欧一黑衣男子。此人身量较长,手执一柄玉箫,以一敌数却不落下风。只是腿脚甚为不灵便,不能立马脱身。
齐老爹冷哼一声,心中对男子更为不耻。这管玉箫通体碧绿,尾坠丝绦,倒是和景之年当年用的吟风相似。这更让齐老爹新生冷意,誓要拿下此子,为景之年正名。
齐老爹以掌做剑,一招横看成岭便削向黑衣男子。这一招看似随意却将此子全身要穴罩住。齐老爹近年武学造诣日深,此时只见掌影重重,山岳般绵延昂然,当真是避无可避。而此这黑衣男子却回箫直刺齐老爹掌心,逼齐老爹撤掌自守。只这一瞬,齐老爹便已认出,这不正是老友景之年?
景之年到不觉尴尬,对齐老爹眨了眨眼,并未相认。齐老爹也就只能和他装模作样地打打,让他寻了个空子溜了出去。齐老爹亦追了去。两人不久便甩脱了后面的衙役,齐老爹便拎着景之年悄悄回到老宅。
齐老爹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干起了梁上君子的行当了?”
景之年苦兮兮的挎着一张脸,道:“阿斐,你倒是轻松,没钱了奴仆赶出去就是,连夫人都不用养。我可是后院儿有一大院儿的女人等着我养,还有养儿子女儿的花费,不出来干怎么行?”
齐老爹也知道景之年的情况,当年别时,他后院已经有了三十六位姬妾,看他还劫持州牧侍妾那样子,也不知道近几年数目有没有翻一翻。
“你这……”,齐斐简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你自己的都养不完,怎么还想别人的女人?”
“这也不是我的错,”景之年一本正经地道,“那侍妾一见到我就求我带她走,又对我哭诉她在州牧府如何地以泪洗面。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她一求我我就受不了,只能带她走了。”
“……”齐斐只能愤然道,“定是你见那是个女人的屋子便色心不死想去看看那女人长得怎样。结果人还长得不错,你就觉得一定要和人打个招呼再走对不对?不然凭你的轻功她一妇道人家怎么能发现你?”
景之年眨眨眼很诚实地道:“是的”
齐斐已无心过问景之年后院的事,反正也就那样儿。只叫老仆摆了酒,叫笑白过来见见景叔叔。
笑白过来时,便见着一锦衣男子坐在西侧,约莫二十多岁年纪,唇红齿白的。
齐斐对笑白道:“过来拜见景叔叔。”
笑白愣了愣,还以为景之年和齐斐差了一辈儿,结果竟然要叫叔叔。只得依言拜道:“景叔叔好。”又添了句,“您辈分真高。”
景之年听罢哈哈大笑,齐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地:“你给我坐下。”
景之年道:“上一次见他,才这么长一点,现在都快成亲了。”
齐斐道:“成天泥猴子一样,谁家姑娘愿意嫁他?正打算给他送到罗刹国去学两年武艺,回来再把家成了。”
笑白一下就愣了:“你啥时候决定要送我走的?”
“就前几天,”齐斐道,“刚好我年轻时一好友早年去了罗刹国,我书信一封,你去罗刹国京都寻一个叫萧湘的人。”
笑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嚷道:“我怎么去罗刹国?盘缠呢?京都那么大,我去哪儿找萧湘去?这名儿这么普通,重名肯定多了去了。”
未待齐斐回答,景之年就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为了儿子连萧湘都能去求,这可比我为养孩子当梁上君子牺牲大多了。”
笑白直觉这里面有猫腻。这萧湘多半是父亲的旧情人,两人苦恋未果,人家姑娘伤心之下孤身远走他乡。
齐斐不理景之年,道:“我到时候把地址写给你,若萧湘不在,京都武学门派林立,你也可以自寻一个门派加入,学习两年即可返家。至于盘缠,你景叔叔会资助你的”
景之年嘴张了张,不明白这个最是正经的齐斐什么时候也开始耍赖皮了:“为什么是我给他盘缠?”
“若我抓了你便是三千两的赏银,而且你这次进州牧府收入又不知多少。你说你该不该拿?”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不要脸,为了儿子,齐斐也拼了。
景之年便开始撒泼,说什么家里揭不开锅啦,几百口人等着他养啊云云。可惜遇到了一个比他更泼的齐笑白,不断的卖萌打滚,最后成了景之年赠白银三千两,并建州到罗刹国的船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