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吟》挽梦

5、白羽

　　一座大宅院位于进源镇的北街，虽不是金碧辉煌，但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之中，却是首屈一指，独一无二。没错，这是萧府。
　　“老爷，这是刘御史的六公子送来的贺礼。那是慕容少侠的贺礼。”萧好指了指这又指了指那，“还有那些是阐知府的，这边是陈世子的，至于南边那……”
　　“萧好,至今为止,总共收了多少份”萧善不耐烦地打断。三天后，是他的元配夫人的诞辰，这本是小事。
　　谁知四天前突然收到同朝为官的付大人，温大人，衣将军，和年元帅的贺礼，甚至还有潘王爷的贺礼，令他一直之间倒不知是喜还是悲。萧善自认为不是个贪官，但也不会是个好官或清官，为官时也不见得和以上几人关系很好，却为何在他辞官九年后送来贺礼，更何况还是夫人的诞辰。
　　接着几天，却有越来越多的人为夫人贺寿，这前来祝贺的不仅有当官的，还有江湖中人，萧善扪心自问从未与江湖搭上边。这实在令人费神伤情啊。
　　“老爷，共计四十九份，其中江湖中人送来的有三十七份，官场中人一十二份。对了，老爷库房昨日已满，这些该如何处置？”
　　“萧府还有空余的屋子吗？”
　　“北院的七小姐那边，还有几间。”
　　“先安置在北院吧。”
　　“是。”萧好当下指挥着仆人把贺礼搬到北院。
　　“老……老……老爷,”萧五急匆匆地跑进厅，差点与萧好碰到一快儿，“老……老爷，我查出来了。”
　　“快说啊。”
　　“是因为江湖美人榜上的第七美人萧千金啊。”
　　“这有怎么关联？”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萧五当下把他打听到的全部告诉给萧善，真是知无不尽，言无不知。
　　“所以，那些贺礼是因小姐们而来？”萧善问，心中有说不尽的诧异，想不到他一生盼儿成龙，萧家日后能扬名天下。盼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名扬四海，却是因为他不放在眼里的女儿，这一切让他有种荒缪的感觉。
　　“是的，老爷。外面传闻那天下第七美人萧千金，就是咱家的一个小姐。”萧五继续分析着，“咱府的千金个个貌美如花，有可能真的是天下第七美，老爷。”
　　“好了，你下去领赏吧。”
　　“谢老爷。”萧五喜丝丝地退下了。
　　萧善坐在沉香椅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才貌双全，倾国倾城，会是谁呢？
　　“来人，今晚请所有的夫人小姐到东园用膳，不得缺席。”萧善吩咐道。
　　……
　　今夜的月才露个小头，但风清清，晴空万里。
　　平来客栈的天字房里。白羽倚在窗边，凝望着皎洁的明月，目光深邃而悠远。
　　她会是你吗？她会是你吗？如果真是你的话，你可知道我寻了你好久，好久……
　　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了,白羽回过神来。
　　“我敲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你被人毙了，所以我只能自力救济了。”上官傲拉了张椅子坐下，他可不会指望某人会有良心发现请他坐。他给自己斟了杯酒，半个月前他与白羽的对决后，两人就成为了好朋友，并以两天前，一同来到进源镇。
　　当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是他向白羽挑战的；也不会承认，白羽赢后，是他自己死赖着白羽成为好朋友；更不会承认，是他死缠着白羽一起到进源镇看热闹的。
　　谁叫他从小天资聪明，是武学奇疤，极少有对手。如今碰到白羽，怎不让他有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的感觉，说怎么也要拐他当朋友。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一相情愿，人家白羽理都懒得理他。
　　白羽仅仅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望着窗外的明月，仿佛明月比上官傲更有吸引力，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某人会不甘心罢了，但干他何事。
　　“哦，白大侠。”某人不甘寂寞，已经自动跳到他的身旁，“白大哥，拜托你行行好，你对我的不闻不问，已对我造成深深的伤害，你看我的心在淌血，好痛啊。”上官傲还做势抓起白羽的右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无聊。”干脆，利落，简洁。白羽甩开他的手，并转身离去，从头到尾看都不看他，连眼角也不鸟他。
　　“哇，你理我了耶。”上官傲高兴地跟在他的身后。以往无论他怎么得自怨自艾，自言自语，白羽根本连开口都没有。所以他开口了，上官敖还是非常高兴的，当然他会自动忽略他讲的内容。
　　“疯子。”白羽坐了下来，白了他一眼。
　　“哇，你又说了耶。”上官傲赶紧拉了把椅子，坐在白羽的身旁，盯着他猛放电。怎奈白羽是个货真价实的绝缘体，看都不看他。
　　过了一会儿，白羽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想他乃整人高手，以往的整人历史一路辉煌，偏偏白羽不吃他这一套，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白羽简值就是上天派给他的克星。
　　“羽，我们今晚夜探萧府，好不好？”既然白羽已开口理他，说明两人的友谊更上一层楼，所以他决定这样唤他。
　　“白羽。”
　　“咦？”上官傲瞄了一下他，他干吗自己叫自己的名字。
　　“叫我白羽。”白羽难得认真的再说一次。
　　“哦。好吧。”反正来日方长，白羽，白羽，白色的蚂蚁，白蚁，嘿嘿，“白蚁……”
　　“白羽。”
　　“好吧。”上官傲差点挎掉，“白羽白大哥，今晚我们去夜探萧府，可以吗？”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然后，我保证两天之内，绝不吵你。”
　　哦，原来这就是白羽让上官傲缠上的真正原因。
　　“好。”白羽说完，已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而上官傲则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白羽的一举一动。没办法，白羽的太合作，叫他反应不过来。
　　“不去吗？”白羽已拉开门，侧过身来问他，唇角微扬，清俊绝尘。
　　“哇，你会笑耶。”这回上官傲是直接吓得跳了起来，然后膝盖狠狠地撞到了桌角，力道重得让他落下两滴英雄泪。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路上，两抹黑影向萧府出发。
　　“白兄，如果我今晚没有叫你一起夜探萧府，你会不会自己去。”漫不经心的语调。
　　“会。”依旧利落，干脆，简洁。
　　“我就知道。”上官傲嘀咕了一句，暗自翻了个白眼，语气一变，“那我今晚提出的条件可不可以收回。”
　　“不行。”还是简洁，利落，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