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歪传之天下无双》千魂楓

5、第四章：姑娘如水

　　「──姑娘、姑娘？」

　　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吵着自己。

　　「别、别吵…人家还要睡……」躺平的紫儿抱着热源，把脸埋了进去。

　　「……」

　　觉得安静，她满意地准备继续梦周公，却又再一次听到那个扰人声音──

　　「姑娘，天已亮了，妳实不应再靠着在下……」

　　……什么在下不在下的，文诌诌的，好蠢啊！

　　「拜托…再给我一分钟……」

　　一分钟就好。嘴里呢喃，周紫儿身一转脚就往上勾，然后贪暖的磨蹭几下……嗯，这个抱枕好硬啊──

　　「……」

　　──谁？谁在动她的枕头？觉得有人在抢自己手里的抱枕，紫儿连忙迎战，缠得那股抽力无法动弹后才打着呵欠睁开眼。

　　「……」

　　朦胧中，她看到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

　　──咦咦？是赵云！

　　与那个人大眼瞪小眼，紫儿认出了对方，睡迷糊的记忆渐渐回笼──

　　对哦！昨晚因为冷，她就往他身上靠，想说可以取暖──然后，她就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姑娘？」注意到她尚未有自觉，赵云轻叹，斟酌着用词，踌躇道：「……姑娘能否松开在下的手？」本想不惊扰人的把手抽出，但他实在没想她竟是如此大胆。

　　……手？

　　还在恍神的紫儿顺着赵云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以为的抱枕原是他的臂膀、而她的脚竟还跨在他的身上，吓得赶紧放开，然后坐起！

　　「抱歉抱歉，我刚刚在作梦…我以为……」糟了，要怎么解释才好？据说古人都很保守的，那她的形象──

　　「无妨，恩人应是累了所以才会如此。」缓缓直起身并向后挪了挪，拉开双方距离的赵云看到紫儿的慌乱，体贴地递出台阶，「敢问恩人尊姓大名？云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来了来了！她期待以久的自我介绍！轻咳几声，紫儿挺直坐姿，「嗯……小女子姓周，闺中之名为紫儿，您叫我紫儿就行。」

　　她用着十分端庄的口气询问：「──那您呢？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在下姓赵，名云，字子龙。」这裙子……赵云直视着紫儿，视线尽量上移。「不知恩人，是如何把在下带到这的。」

　　这里是山洞。赵云在心中默默思索。他应尚未脱离褚燕的势力范围，那么……这名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您说得这件事……」天啊，可以不要再这样讲话了吗？就算她肚子里有几分墨水，也是会累的啊！紫儿绞尽脑汁的用词遣字，无法顾及其他。

　　「嗯…我是夜晚在林中散步时捡到您的，发现您身受重伤，情急下只能带您来此……很抱歉我的力量不足，无法带您出林求医。」

　　深夜？林里散步？她是居住附近的村民？……不，这里有山贼出没，不是受辖的村庄根本存在不了。

　　那她是──

　　察觉赵云眼里的意味深长，紫儿只能低着头，绞着衣裙。「那个……」

　　「嗯？恩人请说。」除却身上伤势，他的身体尚不能活动自如，有些虚软……看来药力未退。三日醉？真能让他醉三日？

　　赵云一心二用，边审视自己体内情况和判断眼下局势，一边倾听紫儿所说。

　　──又是恩人！不行，她忍不住了！

　　「──我们可以不要这样说话吗？你能不叫我恩人、我能直接称呼你为子龙吗？」

　　深吸一口气，紫儿劈哩啪啦丢出一连串话：「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要跑去山里闲晃，但我也不想啊，我也是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一个人在阴森森、黑漆漆的森林里走着，我也很害怕啊……」

　　被紫儿突如其来的直白所惊，愕然之色从赵云眼中一闪而过。「姑娘……」

　　「──不要叫我姑娘！我要你叫我紫儿！」紫儿嚷嚷着，突然眼睛一红，哭了！

　　「……」

　　从未遇过这种说哭就哭的姑娘，赵云显得无比狼狈。「在下……」

　　「我还没说完！」凭着直觉大哭，紫儿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她有预感，若是这里不把事情摊开来讲、不让赵云认可自己，就算她对他有恩，他也绝对不会带上她、收留她！

　　──只要一想到这，她被赵云抛弃、小湄又不在身边，她就想哭！她就是要哭！

　　「我先说，我现在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你能收留我、带我走吗？我保证我会乖乖听话，绝不给你带任何麻烦的！」这里是乱世、三国是乱世，没有找根粗大腿抱好，她看她直接找条绳子吊死比较快！

　　「……」赵云沉默，紫儿的话他信了八成，如果她是褚燕的人，无法解释她为何救了自己──只是现在的他麻烦还没有解决，实在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你不信吗？」紫儿大急，没想到赵云这么难打动。听说古人很重誓言，不然……她发誓？于是紫儿自顾自地跪地、单掌向天，频吸着鼻子念着：「我发誓，我周紫儿所说句句实言，如有所假，就叫我天打──」

　　「等等！姑娘！」话听到一半才觉不对的赵云急忙开口制止。他不想她立此毒誓，好好的一位姑娘、又对他有恩，这是何必？

　　「咦？所以你相信我了吗？」周紫儿顺从无比、飞快地放下手。「──所以你愿意带我走？」

　　「……姑娘，在下相信妳。」赵云有些头痛的看着眼前人儿脸上表情转阴为晴，喜得跳了起来，裙襬飞扬。「但……带妳离开此地这点，不是在下不愿，而是──在下现在仍遭受追杀，妳若跟在身边，反而会有危险。」

　　「──那如果我不跟着你，我就会安全了吗？」鼻音浓重，紫儿皱起眉毛反问。追杀？这是什么理由啊？他可是赵子龙耶！最后一定没事的啦！！

　　「……」

　　「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碰到了坏人，我会怎么样？」看着赵云语噎的样子，眼眶还含着泪的紫儿在心里发笑。

　　「……」会如何？这──

　　那是山贼。赵云不用细想，就知道眼前姑娘的下场……是他大意了，不该让她遇此险。

　　──让她跟在身边，至少……就算他保护不了她，也会死在她之前。

　　「所以，你说呢？」紫儿装得怯弱弱，觑着赵云的神色，从犹豫转为挣扎、然后凝重──

　　「……在下知道了。」赵云探手一抓，长.枪入手，他以枪支地，有些艰难地站起。

　　「──常山赵子龙，会用性命保护紫儿姑娘。」

　　「呜呜…谢谢您……」

　　很好～就知道眼泪攻势对这种老实人有用～～～

　　擦干泪痕，紫儿破涕为笑，跟着起身。

　　「……一切就麻烦您了！」

　　她成功了！她的专属骑士──赵云，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