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歪传之天下无双》千魂楓

4、第三章：悲剧开始

　　「……？」

　　出乎意料的身体没有与地面亲密接触。本该重重摔落的夏湄睁开双眼，向上一望，发现马超伸长右手，惊险万分地抓住她的左脚。就这样，夏湄以头下脚上的方式，倒挂在空中。

　　呼，好险！
　　夏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此时救她一命的男人发话了：

　　「以死谢罪，倒还真是个忠义之士。」

　　马超毫不留情嘲讽夏湄的自杀之举；但他不得否认，任务失败便从容就义的刚烈，出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惊讶。

　　这古怪的女子，非要探出她的底细不可。如虎般的视线，锐利扫过被挂在半空的夏湄。

　　黑色？
　　突然，马超眉心拧了下，眼神一变。

　　感受到马超的停顿，夏湄努力「抬头」看过去，只见他表情微妙又怪异，嘴角扭曲，似要发难什么、又似百般困惑不解。夏湄心中满是问号，于是又艰难的再将头折更弯，顺着马超的视线看过去，终于意识到她现在遇到的窘境。

　　「——变态！」看着自己的裙子上翻到胸口，双腿就这么干巴巴地晾在风中——还不是好险自己有穿安全裤！才度过危机没几秒的夏湄马上捡回自己的「好」习惯，对着「救命恩人」破口大骂：「──你这个变态！还不赶快给我放手！」

　　夏湄这么一吼，原本还在着墨「那」是什么的马超，立刻回神。

　　「哦？妳确定要我放手？」马超眼神不怀好意。抓着她的脚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无意地晃了一下。

　　「啊──」以为自己要落地的夏湄，紧闭双眼——没死？

　　「你这该死的！」夏湄气炸了，眼见马超明显恶意的脸，绷到极致的理智线顿时断掉，脏话连篇的骂了出来，「变态、色狼、混蛋！这么喜欢看别人的内裤！这样弄别人很开心吗！到底有甚么毛病──你这个该死的神经病、臭变态！」

　　听到夏湄口中成串的脏话，马超皱了皱眉头，「姑娘家粗话这么多？让人倒尽胃口」

　　「你说什么？倒．尽．胃．口？你竟然用这种词来形容我？」听到这么侮辱人的词用在自己身上，自尊心超强的夏湄终于小宇宙爆发了。爆走中的夏湄战斗力指数无限上升。不管三七二十一，夏湄拉开手中的背包，文具和书籍垂直掉下，在混乱中接住她的小钱包，拿出里面所有的铜板，一个一个的当作暗器砸出，每一枚硬币都直往马超脸上丢。

　　「你就让人看得很有胃口吗？啊？你说啊！本姑娘还没笑你长得太有创意！你才让人倒尽胃口！你妹才让人倒尽胃口！你全家都让人倒尽胃口！」

　　「妳这疯子在做什么——该死！」只见眼前的硬币在夏湄神力的加持下，以破空速度袭来。抓着夏湄，没有闪避空间的马超只好用空着的左手，一一挥掉向自己袭来的「暗器」。无奈好汉驾不住人多，两人距离又近，在夏湄大量铜币攻势下，马超一个不小心，一个铜板打上他的侧脸。

　　「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我！」把钱包里的硬币全部丢光的夏湄，终于如愿的看到马超挨了一记，心情顿时大好，就顺手又把手中的钱包给砸了出去，期望还能趁胜追击、再创佳绩。

　　啪。

　　夏湄的期望并没有实现。马超很轻易地就把这个「暗器」抓在手里。

　　捏紧手中的钱包，马超怒极反笑，生平第一次被人用东西砸在脸上，简直是奇耻大辱，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了！而这女子不禁没有丝毫悔意，竟还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威严。

　　「好，很好，非常好，妳的胆子真的很大，敢拿东西丢我。妳说，我是否要给妳一个奖赏？」马超危险地瞇起怒火充斥而眸色加深的褐眸，对着夏湄轻柔低语。

　　「嗯？什么奖赏？」看着马超脸上危险的表情，夏湄突然感觉大事不妙，只见马超随意把钱包往后一丢，另一只手抓住夏湄的另一只脚，稍一施力，夏湄整个人就被他轻易拉回楼房之中。

　　感觉到自己脚踏实地，夏湄下意识就要逃离身旁这个全身充斥危险的男人。只是马超的动作更快，在夏湄正要有所行动时，单手蛮横地抓住她的右臂，一使力就将夏湄甩向自己。

　　一阵天旋地转中，甚么都没搞清楚的夏湄整个人撞上硬梆梆的墙面。整张脸贴在上面，不用看见自己，夏湄都觉得自己很狼狈──痛归痛，但好像又没那么痛？而且为什么这面墙好像有固定的律动起伏，还温温热热的啊

　　不会吧
　　她这是被抱了吗她这是被抱了吗？！

　　温热的气息、阳刚的体温渗透到她的制服里，几乎和她整个人融在一起。夏湄终于意识到自己才不是撞到甚么墙上，而是马超的胸膛上！而马超一直没闲着，在她发难前，早就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从没跟男生如此亲密接触过的夏湄，脑子还在一片混乱，判断现在到底是真的被抱还是假的时，马超的右手早已绕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左手。

　　「──啊！！！！！！！！！！！！！！！！！！！！！」

　　刚才对打的暗伤完全被马超看穿。夏湄伤到筋骨的左手只要稍微大动作就会发疼，更别提现在马超倒是很干脆地狠狠掐下去，丝毫没有犹豫的那种干脆──夏湄完全按照马超预期，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痛声。

　　夏湄身躯反射向后扯，无奈的是，她的双手早就被反扣在身后，向后动作她便会加剧左手的疼痛；可面前就是人高马大的马超，被框住的夏湄完全无路可逃。

　　「放手啊！！！！！你这个混账！！！快点放手啊！！！！！！！！」

　　尽管夏湄声量大到站在门口的韩遂等人必须摀住双耳才能避免不适、尽管夏湄依旧口无遮拦，马超的心情倒是非常好，低眼看着只构得到他胸口一半的小个子，发出接近哀求的鬼叫声，马超露出满意的微笑：

　　「好好求求本世子，本世子可以考虑放手。」

　　「求你个头！我要是这样就求你、我还──啊！！！！！！！！！！！！！！」

　　又加重掐下去的力道。夏湄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马超心情更好了。

　　「还是聊聊妳的主子？」

　　「主什么主！你到底有甚么毛病！你根本就不只是一个色.情狂！还是个混账、变态、神经病！被害妄想症、人格分裂、躁郁症！快点放开我！！！！！！！！！！」夏湄用尽全身力气，骂出毕生可以想到的词汇。

　　「是谁教妳功夫的？」

　　「当然是我爸！不然是你吗！！！！！！！！！！！！！！」

　　「为什么出现在这？妳的目的是甚么？」马超力道不变。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就在这里了！你快放手啊！！！！！！！！！！！」夏湄音量不减。

　　「妳没回答我第二个问题。」马超眼神变冷，「妳的目的是甚么？杀了我？」

　　「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你啊——啊！！！！！！！！！！！！！！」

　　显然这个回答让马超不开心，他又更用力掐住夏湄的左手，正要开口继续质问时，一旁的韩遂说话了：

　　「贤侄，先把她押进牢里吧。」马超向旁看去，只见醉仙楼的嬷嬷站在门口一脸难以启齿，韩遂继续道：「客人们受不了这姑娘的声量，都要走光了。」

　　「继续这么下去，醉仙楼恐怕要让我们拆了。这一夜也够折腾了。」

　　马超的视线在韩遂身上停留了会，倒也潇洒。

　　「行。」

　　马超放手，夏湄的鬼吼嘎然停止，夏湄才刚收回自己疼痛的左手，又被马超转了半圈、面向众人，双手再度被反扣在身后。

　　「大哥，让我来吧。」马休率先走向马超，准备接手刺客；毕竟让堂堂凉州世子压着囚犯进牢，实在太不得体。

　　「休弟，这姑娘不好对付。」跟夏湄交过手的马超没有放手，对自己的大弟说，「我来处理便可。」

　　于是，夏湄就被绑在阴凉湿冷的牢房里。

　　夏湄的双手被反绑在后腰，身上又被捆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夏湄，跪坐在潮湿的地板，瞪着眼前整齐干净的马超。

　　「甚么也不肯说，倒是挺倔强的。」马超站在面前又人高马大的，本就居高临下的视线，加上逆光的位置，让马超整个人更是气势凌人，夏湄看得一肚子大便。

　　昨晚被扔进大牢后，夏湄昏昏欲睡了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家伙就这么一席白袍出现在自己面前，继续前一晚的盘问。

　　「我知道的就像昨晚说的，」虽然百般不愿，但夏湄还是开口，为不知道是耳聪还是失智的马超重新解释一遍：「我没有主人。我的功夫是我爸──就我爹啦，还有几个师傅教的。我也莫名其妙为什么来这。我没有要杀你，但出自我个人私怨很想揍你。」

　　马超单膝曲地，一手撑在膝盖上，平视夏湄。褐色的双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映成危险的琥珀色。

　　「妳的胆子真的很大。」

　　马超语气听起来似乎平静，但每个字里无不暗藏危险。

　　从小到大没受过的挑衅、没受过的各种耻辱，倒是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内都受尽了──还是一个姑娘这么对他的。整个凉州，有哪个姑娘敢这么对他马超？巴着他都来不及了；但偏偏就是有一个这么不怕死的。

　　「将军过奖。」夏湄回话倒也是酸到极致。马超一怒，右手虎口直接掐上夏湄的下巴。

　　「已落得这种田地，还敢如此大放厥词。」身为高大魁武的北方汉子，马超单掌几乎可以直接捏碎夏湄的半脸，「妳根本不知死活。」

　　「那你、到底想要我说甚么嘛。」夏湄被掐着下巴，忍着疼痛，虽然极端厌恶被这样对待，但被捆绑的她也无法多做甚么，「我已经把所有告诉你了──好啦，我会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因为你是好棒棒的西凉世子吗？谁会不知道你啊？」

　　当然，夏湄死也不会说出她来自未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实情。
　　这种话讲了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有沟通障碍的马超？

　　「妳那一拳的力道，不是一般女子有的。」

　　「我天生的。我真的无法解释。」那可是她的杀手锏，可也只能靠着拳头才能施展这样的怪力──不过这点夏湄是绝对不会告诉马超的。

　　「妳的武斗技巧纯熟，并非单纯私下习武之人。」马超用力将夏湄的下巴往上抬，夏湄呈现一个有些吃力的姿态和他对视。

　　「我从小就会跟同门的师兄弟还有家里的哥哥们对打，算满有经验的。如果你是要问这个的话。」虽然这种不自然的仰头角度，让夏湄说话时有些呼吸困难，但夏湄死装着没事，继续以一种输人不输阵的气势对马超说：「接下来是要问我的生日、血型跟星座吗？」

　　马超没有回应夏湄奇怪的问题，也不想探究甚么是血型跟星座。那对褐色的双眼就这么直盯着她，锐利地彷佛要穿透她一般；夏湄也毫无畏惧地瞪着马超。

　　「」

　　「」

　　「你看啥？」

　　马超不发一语，直盯的夏湄浑身不舒服，最后夏湄还是受不了开口，「没看过女生喔？」

　　「倒是有几分姿色。」马超捏着夏湄下巴的单手，将她的脸向左又向右打量一番，「卖了该有个好价钱。」

　　这些话在夏湄心里听得非常不是滋味，可碍于昨晚被马超那样掐了一把，左手还在隐隐作痛，加上现在她根本是无行为能力者。虽然忍住没立刻发作，但夏湄还是口直口快：

　　「卖啥？你家又不缺这几毛钱。」

　　这话弄得马超皱起眉头。一般姑娘家听到这种话应该要惊恐吧？

　　「干嘛？」被捏着的夏湄没好气地说，「你卖我的价格也不过你吃一餐吧？你要是真把我卖了，你恐怕要赔上很多餐──见鬼了你以为我会乖乖被卖掉？」

　　「」

　　「没见过妳这种蛮横的姑娘。」马超露出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怒火烧完后的假笑，放开捏着夏湄的手，站起身，「听说江南的女子温柔婉约，看来传闻终究是传闻──不会哭的姑娘真无趣。」

　　「你又知道我是江南来的？你是会通灵喔？」夏湄依旧嘴里不饶人，「──少讲些自以为是的话！沙文主义！」马超也不想知道甚么是沙文主义，转身就走。

　　「我给妳三天的时间，想通了通知侍卫，把所有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本世子。」

　　马超回头看了她一眼。乌黑的头发，以及那对他见过最深的黑色瞳孔。

　　「不然就把妳卖了，至少还可以抵一餐。」

　　语毕，马超潇洒走人。夏湄听见脑袋里有甚么东西「啪搭」一声，断掉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要她说甚么──不是就说她已经说完所有了吗！这种鬼打墙的对话到底要延续到甚么时候！这个马超到底是智商多低！

　　夏湄恶狠狠地瞪着马超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

　　「祝你家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