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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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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府里一下多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丫鬟小厮。
“呦,少爷回来啦,少爷啊,今儿个我选了一些下人进府来,咱们这个尚书府啊,地方也大,您这个户部尚书,怎么能连服侍的人都没有呢,叫旁人看来也不太合适,都是些好人家的孩子,少爷您都看见了吧。”老何见他进来,凑上去说。
家里确实需要一些人,这里,很清冷。他点了点头道:“老何,就交给你办吧。”
“你们都过来!”老何一声令下,小厮丫鬟三三两两的凑过来,规规矩矩的站了三排。
“这位就是你们的主子,以后要喊少爷,听明白了吗!”老何中气十足的发号施令,给他们加压。
“是!”三排下人齐声应道,然后对着樊仁作揖道:“少爷好”。
老何继续教导:“你们的任务就是服侍好公子,整理干净尚书府,少爷仁厚,不会亏待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是有奖赏的!”
“奴婢铭记在心,谢何总管!”
“你们都下去干活吧!”老何满意的点点头,支散众人,对樊仁道:“少爷,你累了吧,我叫人服侍你洗个澡,该吃晚饭了。”
“嗯。”
“老何,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到我书房来。”
老何沏了一壶茶,慢慢的倒了一杯放在樊仁跟前,自己抽了个椅子坐下,不解的问:“少爷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嗯,老何,我要娶亲,麻烦你张罗一下。”喝了一口茶,心里有点不安。
“什....什么,少爷要娶亲?是哪家姑娘,家里做什么的,今年多大.....”老何一时语无伦次,张口结舌差点说不出话来。
樊仁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慢慢说。”
“少爷,你怎么突然要娶亲了,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让我不吃惊啊!”老何气呼呼。随即又笑了:“少爷这么快娶亲,一定是看上哪家小姐,急着娶进门是不?”
“她.....不是哪家小姐,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难得少爷有喜欢的,不论你要娶谁,我都鼎力支持。”老何笑呵呵的,心里的一个结突然打开了,娶亲就好,少爷娶了新娘子,等有了小少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何,我要说她是青楼女子,你也不反对?”樊仁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只要你娶女人,别说青楼女子,什么人我都不会反对。老何又笑了:“少爷哪里的话,只要姑娘人好,其它虚名不用介怀。”
“那.....你帮我准备一下,一个月后我就成亲。”虽然有些仓促,反正迟早都是要成亲的,早点寻得女子相伴,就不会每天都清清冷冷。
“是,少爷,我定将这亲事办的风风光光!”老何的高兴,是打心眼里开心,少爷愿意主动成亲,是他想不到的。
春鸟回飞,在湖面上掠起几串水帘,岸堤上杨柳吐出新芽,十分嫩的绿色,微有些发黄。
秦烈坐在石凳上,见柳梢上两只燕子叽叽叽叽的对叫,时而飞到空中时而蹦跶到叶间,拇指下意识的搓了一下扳指道:“春狩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已经准备好了,狩猎场里面清查干净了。”元公公轻轻说道。
“嗯。”
“陛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既然已经开口了,还卖什么关子。”
“陛下恕罪!奴才斗胆说了,陛下千万不要恼.....就是关于元妃娘娘的。”元公公哆嗦的。
“关于元妃?她不是疯了么,一直在钟元宫里头,关她什么事啊。”
“就是,就是,元妃娘娘她....她有身孕了。”
砰,秦烈一拳捶在石桌上,齐子云,等朕抓到你,定将十大酷刑都送给你!
他生气,无关情爱,只因自古以来,帝王家出不得半点丑事。
“小元子,处理的干净点,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嚼舌根子,你就不用回来了。”
“是是是!奴才明白了明白了。”元公公连滚带爬的走了,这种事万不能不告诉皇帝,自作主张日后被知道,还是要顶一个欺君之罪。状着胆子说出来,难免皇帝发火殃及池鱼,真是两边为难。
新的围猎场是秦烈登基后才建的,就在皇城三十里外的落霞山脚处,地方更宽敞些,经常会有不常见的猎物从山上跑下来,前几年开始启用,是比原来的狩猎场好不少。山脚处偶尔会下大雾,白蒙蒙的看不见,远远望去整个山就像毡帽一样。
春猎的前三天,皇城的街道开始整肃,防止皇帝出行不便,街边的摊位都挪走了,即便这样,也不影响老百姓的心情,因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见到皇帝,皇帝将会带大量的侍卫队,皇族人员,高官从城中最宽敞的主道上路过。
当秦烈乘着宽大的御轿从城中路过时,耳边传来的是呼天盖地的顶礼膜拜声,整个皇城的衙役都出动了,维持了混乱的秩序,老百姓们跪着,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希望能有幸得见圣颜。
整条队伍也被禁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以防有刺客袭击。
秦烈靠着背后的软卧,闭着眼睛打盹,渐渐的嘈杂声小了,应该已经出城了,他掀起明黄色的帘子,元公公凑到窗口来:“陛下,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就能到围场了,您要吃点什么吗?”
“不了,我再.....”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哎呦一声,不明所以的伸着脖子探到窗外看。
队伍的后面有一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看衣服是个武将。他正捂着腿,好像摔得不轻。
“禀陛下,是方老将军,年纪大了,还逞能骑马,这不,摔成这样。”
武将出行都是不屑做轿子的,他们觉得,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就应该在马背上驰行。
“方将军,您怎么样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烈赶紧又伸着脖子去看,蓝色的长袍,乌黑的头发,尖尖的虎牙,不知为什么,离得这么远,却还是能看清楚。
“方将军,您不能再骑马了,来您坐我的轿子吧。”
“樊大人,多谢多谢。”老头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腿最重要。
樊仁那顶小轿,是容不下两个人的,还有二十几里路,他要用细胳膊细腿儿走过去吗?秦烈嘴角微微一笑:“喊樊仁过来,跟我同乘。”
“这....不好吧,陛下,有违礼节啊”元公公有些为难。
“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这个小元子,越来越烦。
秦烈微微伸头看着樊仁对着小元子的表情,从傻乎乎变成惊讶,再变成....额,不开心?不会的,朕是皇帝,普通人求都求不来跟朕同行。
见他低着头朝这边走来,秦烈刷的一下放下帘子,心有些噗噗的,仿佛是怕樊仁发现自己正在看他一般。
“陛下,微臣乃臣子,万万不敢逾矩跟陛下同乘。”帘外传来他有些惊慌的声音。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秦烈恶作剧般道:“古代君王与臣子秉烛夜谈同塌而眠之事有之,你是朕的爱卿,同乘也无妨,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沉静了好一会,才听见认命的声音:“是,陛下,微臣遵旨。”
车子晃动了几下,他知道他上来了,便一把掀开轿帘,正好对上他弯腰进来的脸,离得很近,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钻进鼻腔,好像是上等的茶墨。
樊仁赶紧偏开头,看了看实在无处可去,又不能贴着秦烈坐,只能坐在他对面。
可是,却越发不能回避对面秦烈的目光,他只得微微侧着头道:“谢陛下。”
樊仁如坐针毡,二十几里路至少两个时辰才能到,而秦烈那毫不避讳的审视都快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他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坐着,偶尔一抬眼,正好对上那双眼睛,包含了不知道什么,只是一看就一贯的开始背后发毛。
一动不动的坐了好久,腰都快断了,脖子也僵硬的抬不起来了,寻思了半天,想着该把那个贪污的县令的事情说一说,也好过一直坐在这里。
刚开口:“近日…..”
“樊大人家里是做什么的。”秦烈换了个姿势,闲闲的问,刚好把他的话茬堵回去。
“是制墨的。”樊仁垂着眼木讷讷的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呆。
“哦?怪不得,你身上总是有墨香”秦烈盯着他,忍不住调笑起来。
樊仁的脸呼啦一下红了,“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原来这个皇帝不仅是个昏君,还是个流氓。
“爱卿,你脸红什么。”嘴角越来越大。
“........”
秦烈又凑上去,轻轻的从他耳边擦过鼻子,不禁赞叹道:“嗯......好香.....”
樊仁吓得赶紧向后靠去,拉开与他的距离,不知为什么,每次和这个皇帝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这般戏弄他,大概是觉得他好欺负吧。
秦烈见他闪躲,干脆一屁股挪到对面去,紧紧的贴着樊仁坐,伸着脖子紧凑到他颈边低低的笑道:“你躲什么,嗯?樊大人”说到最后尾音都有些变化,有一丝咬牙切齿,你不就喜欢这样么,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樊仁的脑袋都快要停止转动了,已经退无可退,背后是结实的木车厢,耳边交汇着马车的嘎吱嘎吱和秦烈不稳的呼吸,忽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把推开贴在身边秦烈。
秦烈猛地跌坐在车厢的毡毯上,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仰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