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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利锋卷 4 秋意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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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爷子是眼睁睁地看着占长春见那匹赤风偷走的。听到马慌乱的脚步声时他已经知道马场里来了生人。他看到在炎炎的烈日下一个小男孩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他的马场。他看到那个热得满头大汗的小男孩伏下身子来慢慢地钻过了拦马的木栅栏。
崔老爷子津津有味地观赏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手下已经抄好了家伙准备动手。他的一言不发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无声的阻止。
崔老爷子很想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进他的马场想干点什么。
等到看看见小男孩钻进那间关着赤风的马厩觉得情况有些不妙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的伙计叫嚣着冲进马圈。
小男孩已经跨上了马背，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在场的伙计几乎都想喝彩，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的身手。他们不相信一个小男孩能一下子跃上这么高的马背。
赤风烦躁地踢断了马厩西侧的栅栏，小男孩骑着他跑到了外面。
崔老爷子看见赤风一跃便朝过了那排一丈多高的围栏，然后他们飞一样地跑进了太阳的光芒里。唯一能够困住赤风的是穿过他的鼻孔的那根缰绳，小男孩把它解开了。
崔老爷子并没有派人去追，在他的意识里，他的马场里再也没有一匹马能跑得过赤风。况且他没是向着太阳跑的，等到日落的时候就会隐进余辉里，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们。
临走的时候，崔老爷子听见小男孩还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口哨。崔老爷子觉得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就象是一个笑话。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偷走了崔老爷子最快的马，临走的时候还对着他吹口哨，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那简直已经可以算作是抢了。
关外有一个规矩，一旦你的马离开了你的马圈，三天之内你就一定要把它弄回来，弄的意思包括赶，找，也包括偷和抢。否则的话，它就不再是你的马了。
五天后，占长春和赤风出现在了和尚房子，那里有天底下最的马市。在那里不再有人去区分你是南边来的汉人还是北面来的突厥人。他们的眼里只分得清马匹和银两。
已经过去五天了，那匹马已经不属于崔老爷子的了，尽管他喝过落日马场里最清澈的水，吃过落日马场最好的草料。
崔老爷子打算把那匹马买下来。他只有买，这是规矩。
他卖了一辈子的马了，今天却要花钱去买别人的马。
一向都是他赚别人的钱，今天却有一个五岁的毛孩子要从他的口袋了掏钱。
崔老爷子咬了咬牙，开出了五万两的天价。他一定要把赤风买回来，他在关外住了几十年，知道在和尚房子，再也没有人能出得起这个价格。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那匹马就值这个价钱。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
看来崔老爷子确实象众人所说的那样相当有钱。
几十年的经营，看来崔老爷子确实赚了不少钱。
可是偏偏有人不买帐。小男孩嘴巴一撇：我不卖给你。
崔老爷子的脸色很快就变得相当的不好看了。
刚才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崔老爷子花五万两银子买一匹马是在耍占长春。
可是现在人们忽然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觉得是占长春是在耍崔老爷子。
众人开始向后退，在关外，敢得罪崔老爷子的人还不多见。”
不多并不代表没有。
众人都纷纷向后退。崔老爷子对他们的表现感到很满意。他甚至准备去捋他高兴时经常捋的胡子。可是他的手刚碰到那绺长长的东西，表情就变了。
他看到一个年轻人挤开众人走了进去。
崔老爷子对他的表现感到很不满意。
“请问这匹马你打算卖多少钱？”青年男子收起手里把弄的折扇，蹲下身来问占长春。关外多风沙，可是他的白衣却白得耀眼，上面连半点灰尘都没有。崔老爷子看得出青年男子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可惜现在是在关外，在关外只有一个人最大，就是他崔老爷子。他有最大的马场，他的马厩里有跑得最快的马，他的伙计里有出手最快的刀客。
占长春似乎也从青年男子对崔老爷子的不屑里看出了他不是一个寻常人物。他挠了挠头，急急巴巴地说：“五千两吧，如果你肯出五千两银子的话，我就把这匹马卖给你。”
青年男子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儿，终于很好看地笑了。他对小男孩开出的价格感到很满意。别人出五万两买不走的东西，现在别人只向他要五千两，这件事看起来很有意思。
周围的人却炸开了，他们都纷纷去猜测占长春的意思，然后争先恐后地把它们表达出来。几乎所有的交易都停止了，大家都踮着脚向人群围成的圈子里望去，他们想看看关外最大的崔老爷子会怎样去处理这件发生在关外的事。
在他们的心里，崔老爷子是有能力来处理这件事的。
崔老爷子的肺也快气炸了，在人们的心目中崔老爷子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可是现在他的一张老脸已经憋的发紫。
每次他的脸一发紫，就会有人要倒霉。
自从崔老爷子过了三十岁以后，倒霉的就一直是别人。
有人要倒霉了，人种都屏住了呼吸。”
“黄沙！”崔老爷子的声音很小，他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愤怒，他是个很好面子的人。
也许有一天当我们有了地位，我们也会变成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地位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偏偏会有数不尽的人为了地位争得死去活来。
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如果你没有要过饭的话，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叫花子最想吃的东西是什么。
“在！”答应的声音很大，直震得周围人的耳朵纷纷作响。从崔老爷子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身高有七尺的大汉来。
他就是关外最快的刀客，他叫黄沙。
很多人都觉得他应该叫黄杀更合适。
他不喜欢杀人，但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你的胆子真大，比我的要大得多。我五岁的时候，除了哭，别的好象什么都不会。”少年的话听起来很有趣，一瓢饮不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对方仍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于是又地下头去继续读那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