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倾城又倾世》阿薛

8、很难对付的客户（上）

　　站在这座34层的写字楼门前，徐锦棉往上望了一眼，有点眼晕。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大楼一半以上都在云雾中，从远处看去，颇有些海市蜃楼的感觉。
　　即便是走近了，徐锦棉也觉得自己与这座大楼隔了十万八千里。
　　谭晨站在旁边，顺着她的目光也往上看。
　　“徐工，看什么呢？”
　　合纵集团。四个字龙飞凤舞，昭示了这座大楼的所属。
　　原来楚昆仑是合纵集团的老总。
　　得知这一消息，徐锦棉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惊讶，仅从那一次的接触中，她就能大概判断出来，楚昆仑并非闲杂人等。
　　可是——像这样的大人物，不应该很忙才对吗？
　　怎么会有时间听她讲述自己的规划啊？
　　这种小事，难道不是交给下属做就可以吗？
　　“徐工，你想什么啊？到时间了。”谭晨催促她。
　　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徐工就明显心不在焉。
　　“哦，知道，进去吧。”
　　徐锦棉深吸一口气，横竖都来了，总不能杵在门口当门神。
　　那就，去会一会工作中的楚昆仑吧。

　　徐锦棉坐在沙发上，借着喝茶的动作，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15分钟，楚昆仑还在开会，一位中年女秘书将她们引进来，放下茶就出去了。
　　据她目测，这间办公室大概有300个平方。
　　除了接待客人的正厅，还分割了几个小房间，不过都关着门，大概是休息室和洗手间之类的。
　　正厅面积在150个平方左右，家具很少，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一个书橱，浅灰色的窗帘给这间屋子增添了几分硬朗，但掩饰不了空荡荡的感觉。
　　“徐工。”谭晨小声的说，“我总么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像个总经理办公室。”
　　好像——好像那种办公家具展厅，空有家具，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徐锦棉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她怎么会知道答案。
　　喝了两口茶，徐锦棉拿出电脑，开机，调出那套建筑方案。
　　慢慢想着说辞，等会要怎么跟楚昆仑解说。
　　想到这里就头疼。楚昆仑肯定还记得自己，那晚吃饭她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给他，这下可好，楚昆仑居然变成了她的客户。
　　这种人一般都很难缠的……徐锦棉面上不动声色，看着电脑胸有成竹的样子，可目光早就放空，那一页ppt已经五分钟了，还没翻过去。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门忽然被推开，进来好几个人。
　　徐锦棉一惊，赶紧起身，楚昆仑和几个人一同进来。
　　见着徐锦棉，他只是微微点头，主动上前与她握手。
　　徐锦棉有点受宠若惊，赶紧伸手。
　　楚昆仑的手干燥而温暖，看起来并不像干粗活的手，但徐锦棉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了他手心的厚茧。
　　“徐女士，您能稍等一下吗？我先处理一些事情。”楚昆仑的语气客气而疏离，像所有头一次见面的人一样。
　　徐锦棉愣了一下，“没事没事，您先忙。”
　　转过身坐下，正对上谭晨瞪圆的眼睛。
　　“徐工，那个人不就是几个星期前差点撞到你的？”谭晨的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说。
　　换成别人，她肯定不记得。但就冲着被他扫一眼带来的那股寒意，谭晨想忘都忘不了。
　　咦？没想到谭晨记得？徐锦棉有些意外。
　　她没回答，谭晨误会徐锦棉没记起来。
　　“就是……就是那个人啊！”谭晨急的抓耳挠腮，“上个月我们去赵氏参加陈述会，那天下午，你过马路差点被一辆车撞到？你不记得了？”
　　徐锦棉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记起来有什么用？
　　难道要冲到楚昆仑跟前跟他说，你差点撞了我，我要求赔偿？
　　更何况，他已经找机会赔偿了。
　　只是，只是她不想搭理而已。
　　“谭晨，你能不能安点心，等会还要讲方案。”徐锦棉压低声音说。
　　谭晨果然安静下来。但心里还是有点失望，徐工果然记不得了。
　　也是，那天她又吐又难受，再说也没真正受伤，记不住也正常。
　　只不过……谭晨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数十米开外正在签文件的楚昆仑。
　　虽然气场迫人了一点，但长得真是好看。

　　这边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楚昆仑。
　　余光中，徐锦棉身边的小助理正在比划着什么。
　　楚昆仑抬了抬眼，一旁的心腹年华立刻领会了意思。
　　年华报了文件，出门打了个电话。
　　楚昆仑又跟其他人嘱咐了几句，几个人陆续出门。
　　也就三两分钟的功夫，谭晨的手机响起来。
　　“咦？是办公室的电话。”谭晨看向徐锦棉，后者点点头，她接起来。
　　“喂？是我……我和徐工在外面啊……什么？必须现在吗？可是……唉，怎么不早说……我知道了……好的……恩……拜。”
　　“怎么了？”徐锦棉问。
　　“办公室的于姐，说我们年初做的那个盛世园要参加国家康居项目评选，今天下午必须把材料交过去。”谭晨皱着眉头说。
　　“必须今天下午吗？”徐锦棉有些奇怪，她知道这个评选通知，可是之前并没有跟她说盛世园小区要参加。
　　“嗯。听于姐的口气，好像很着急。”谭晨说。
　　“既然这样，那你回去吧，材料都在我的柜子里，你知道的。”徐锦棉说，“回去打车，记得要凭据我给你报销。”
　　“好。”谭晨急忙收拾材料，准备走人。
　　楚昆仑恰好坐到她们对面。
　　“这位——”楚昆仑看着谭晨。
　　“楚总，你好，我叫谭晨，是徐工的助理。”谭晨赶忙介绍自己，“不好意思，设计院有些急事，我要马上赶过去。”
　　“这么着急？”楚昆仑看表，“我叫车送你。”
　　“不用不用……”谭晨还在摆手，楚昆仑已经拿起电话，吩咐备车。
　　几分钟之后，那位中年秘书敲门，说车已经在楼下。
　　谭晨出门时，不经意的往后看了一眼。
　　楚昆仑坐的位置正对门，他对面正是徐锦棉。
　　此刻，徐锦棉已经开始向楚昆仑介绍齐园的整个规划，以及单体建筑的构思。
　　徐锦棉所有的目光都在电脑上，但楚昆仑——
　　谭晨看的清楚，他的视线所指，是徐锦棉。
　　心头一突，谭晨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