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同人深渊》晓色云开时

6、或许心跳

　　2012年巴黎时装会场。

　　ZOE觉得现在完全是意志力在支撑自己。上帝知道她已经多长时间没合眼了。ZOE不得不努力睁大眼睛，以防在眨眼的某个瞬间自己会昏睡过去。
　　她把头发随便扎在脑后，穿着皱皱巴巴的黑色T恤和灰色牛仔裤，脱下了最爱的高跟鞋，换上了轻快的板鞋（天，她真不习惯这种贴在地上的感觉），在会场走廊里推着花花绿绿的衣架拐来拐去，还要不断停下来拾起掉落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今天简直糟透了。所以当Valentin大喊着“Un événement qui s’est produit （出大事了）”了的时候，她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嘣——”的一下就断了。

　　房间里乱哄哄的，一个披头散发的韩国女人不停地撕扯他们的展品扔的满地都是。嘴里还不断叫嚣“这是我要上去的舞台，不是你们该上去的——”更让ZOE火大的是一屋子的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拉开她的。
　　ZOE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续的熬夜和紧张的情绪让积压已久的火气在体内肆虐冲撞，急需找一个出口。
　　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啪——”打了那女人一巴掌。
　　眼前这女人扭曲的脸，无疑是一个绝好的爆发点，她想。
　　所以在所有人反应之前，她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ZOE这次是下了狠手，直接把那个疯女人扇倒在地。
　　“好，”ZOE面色冷漠，慢慢蹲下来，轻蔑地睨着她：“在这里，钱也是实力，要是可惜，你也去抓住啊……”
　　大厅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笃笃笃——”
　　静谧的房间里不知从哪发出“笃笃”的声响，起初没有人在意，但ZOE却好像触电一般振奋。她僵立了两秒，然后迅速站起来，急切地四处张望，像是发生什么要紧事。
　　她反复环顾四周，但大厅里人太多，她根本就看不到。
　　“笃笃笃——”
　　ZOE急得不行，她明明听到了声音。
　　“les ，mobile ，Dans un local à mobile ！”（原地呆着，都别动）她大喊。
　　她索性趴在地上，仔细辨别声音的方位，在人群里一条腿一条腿的摸索过去。
　　这个不是，那里也不是，那也没有……
　　“啊——抓住了！”高兴地大叫，她终于在人群中后面发现了那根银黑色手杖，顺势让那个男子把她拉了起来。
　　她欢快地抬头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法国男子。“Tu va bien，ZOE ”（你还好吗，ZOE？）
　　她有些失望，只好尴尬地笑笑：“inoccupé ，Béquilles matre quelle ？”（没事，拐杖的主人在哪？）她又问。
　　“Je vous cherchez ”（你在找我吗？）

　　Harry笑着从暗处走出来。向她伸出手。他穿一件HUGOBOSS的深米色的双排扣大衣，同牌的深灰色西服马甲，搭配一件Kotio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完美诠释了低调绅士的优雅风范。
　　ZOE惊喜地眼睛都笑成一条缝，露出小虎牙和两个酒窝，但还记着Harry刚才又耍了自己，便撅起嘴巴不肯过去。
　　Harry好笑：“Je n’arrive pas à Me réchauffer Vous Je vous à venir ，bien ？”（你不过来吗？要我过去吗？）
　　Harry小时候老是不肯服输，不肯用手杖走路，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所以她才专门去找人学了怎样制作手杖，他现在这根手杖就是自己在Harry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他去哪都不离手。
　　不过ZOE自然不会真的让他在没有手杖的情况下走过来，她笑着扑进Harry怀里，像一只……扑火的蛾子……
　　Harry不禁想笑，心说，这话是绝对不能告诉她的，他紧紧抱住她，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出去吧。”Harry抱着她说。
　　“那彩排呢？”
　　Harry放开怀抱，就那么看着ZOE，宠溺温柔里带着桀骜不驯的霸道，好像漫不经心又势在必得。
　　两个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干众人和……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喃喃道：“他、他们就这么走了？”

　　大厅里的人不少，都是为这次展会来的。
　　“不是的，”ZOE倒着走，这样就能看到Harry，一边蹦蹦跳跳一边跟Harry说话：“为了重订扣子我跟缝纫老师熬夜了……”
　　Harry一步一步跟着她，时刻要看着她不被人撞倒，还要微笑着听她抱怨那些琐事。
　　“我在拉斯维加斯……”Harry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ZOE愣了两秒：“什么！”
　　Harry歪歪头，好像为了证明似得加重了语气：“这次不是去玩了，真的！”
　　ZOE使劲瞪着他，似乎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摇摇头，她才不信呢，谁知道Harry是不是去LV看美女艳舞、玩BLACK JACK 去了。
　　Harry不用问就知道ZOE不一定又想哪去了，看那小嘴撅的老高。
　　“这次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他失笑。
　　ZOE摇摇头，兔子眼眯起来好像在说我已经识破了坏蛋Harry的诡计了。

　　黄美兰穿着清一色的CHANEL新品，还披了一件大红的西装外套，戴着整套的黄金蛇形首饰，左手上还挂着个绿色皮包，在前台留了张卡片和一个花篮，一旁的韩美美像个无聊的洋娃娃正在四处张望。
　　“开始了就帮我把花篮送进去。”黄美兰交代完前台，正好看见ZOE两个人经过，不禁拍拍韩美美惊讶道：“那不是ZOE吗？”说完也不等她有所动作就悄悄地跟了上去：“知道她有老公，不应该是他吧……”黄美兰躲在拐角像是忽然她想到什么似得高兴地打了个响指：“ZOE她现在一定是瞒着她老公在外面风流，这下我可有办法了！”

　　“从巴黎到济州岛有十三个小时，我现在四十六个小时都没睡觉了，坐飞机睡不着呢，有飞机后遗症。”ZOE有些委屈。
　　“也是，”Harry含着笑，目光温柔却故作惊奇的说：“我爱的女人是不会打人的……但是，那个女人长得很恐怖，要是告你怎么办？”
　　“没关系，”她还是笑盈盈的，并不放在心上，像是不谙世事的公主一样：“反正我爱的男人会帮我雇律师的，对吧？”她几近呢喃的念他的名字：“Harry Borrison ……”ZOE拽着他的袖口，有些讨好的撒娇，像只慵懒的猫。
　　Harry的眼里一瞬间有无数激昂的光芒迸发，他正了脸色，忽然大步上前逼近她。
　　Borrison的最后一个音节还在她艳丽的唇角流连，ZOE看着近在咫尺的Harry，他的眼神是那么热切专注，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好像预感到什么，她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悄悄地屏住呼吸，眼睛看着Harry移不开目光，脸颊噌的一下烧起来，耳朵像忽然失聪，只能听见俩人不知是谁，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