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看风云》蜀卿

48、失望而归

　　况且，林黛玉亲见探春事事奉承二舅母，对宝玉比同胞的兄弟贾环还好，可宝探二人又哪里是真的从心里亲近了。

　　探春的亲近带着讨好，而宝玉还不是从心里就觉得探春没有元春亲，连对湘云都比探春更亲近些。这隔母的姊妹又如何真能亲密无间，更何况徐姨娘还生了一个庶妹，人家三个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

　　不提林黛玉这儿自感自身，伤心落泪。却说贾母拿着黛玉做托词，又言及林家二个哥儿过于幼小不知将来如何，言下之意，就是怕将来两个哥儿不成材，倒拖累了黛玉，暗示女婿等孩子们大些再说。

　　林海接到岳母的回信，暗暗苦笑，他想着岳母心疼玉儿，为她考虑良多，却不知，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必这么急着办成此事，只好想着过段时日，他再好好去信劝劝岳母，想来为了玉儿，岳母终是会答应此事的。

　　却说林倓，离了苏州一路直奔扬州，待到了地头，他却觉着自己不能就这么贸然上门，总要弄清楚林府现在的情况才是。

　　于是，林倓重新干起飞檐走壁的老勾当，三五日后，他弄清楚这里面的事，肚子里一腔闷火。这林海真是不知所谓，嫡亲的骨肉血亲却抵不过他的面子，抵不过礼法。

　　想着表弟那孱弱的身子，林海竟只因生气，就把体弱的幼子抱到外院交由几个老妈子照看。这世上又有什么比得上亲妈对孩子的细心呵护呢。

　　林倓暗中忙活了几天，总算弄清了这林海的打算，气愤的只想骂娘。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蛋了。

　　也不知这林海的三品官到底是怎么做的，还是贾敏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相信荣国府，连血脉骨肉都往后了。

　　林倓不得不叹这古代读书人的礼法，连人天性的血脉亲情都不敌，嫡庶之别真有那么重要吗。

　　从林海的呼吸、面色、步伐中，林倓已察知林海定是已感觉到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只是不知道他发现没发现自己还中了毒，林倓从他眉宇间的颜色已看出他中了慢性毒药，不过因为没机会探脉，还不晓得他中的是什么毒，情况又严不严重。

　　可叹林海自知身子不好了，却不想着如何给子女妥善安排后路，却一心把希望托付于外家。可笑林海竟相信贾家这样的人家，能够遵从礼法，友善的对待他的子女，保证林家子嗣的安妥。

　　也许林海是没想到贾家以后会出个皇妃，会因省亲建园子，而需要巨额的银钱。

　　他难道就认定贾家富贵，不会贪噬他林家的家资，想着有礼法在，贾家不能随意的侵吞。

　　林家也算是侯爵之后，这样的家族内里是什么样的，林海应该有个认识才对，贪婪才是这种家族的本质。林家这样一笔巨财，不论放到谁面前，那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可笑林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轻信了岳家。

　　也许是因为林家几代单传，林海生活的环境太单纯，失了警惕之心，可惜要害的子女受苦了。

　　或许他想得是贾家也许会占些便宜，可毕竟是黛玉的嫡亲外祖家，有着血脉关系，终是比别人强些。他没想到贾家贪婪如斯，已没了人性，把林家的家财瓜分一空，点滴不余。

　　林海太过自信了，相信即使他去了，有他的好友、同窗、同门看着，贾家不敢苛待他的子女，可他哪能想到内宅手段，想到贾家的疯狂。

　　既已弄清楚情况，林倓也不上门去了，有他在不论如何表弟表妹以后不至于没饭吃，想必此刻林海见到他不仅不会高兴，说不得还要拖累姨母。姨母现今虽被禁足，却也没甚不好的，于是，林倓返回苏州去了，林府的事等林海不行时他再寻空隙不迟。

　　却说林倓回到苏州，家里人见他回来都欢欣不已，族中各家也纷纷上门恭贺他考中举子。

　　不久后，童试榜单出来，林氏一族又出了三个考中秀才的生员，一时之间，林家族学也是名声大噪，远近亲友都纷纷来贺喜。

　　林倓虽不想张扬，但因却不过众人盛情，说不得又在家里摆下宴来，告谢亲友邻里，同门同窗。还派人大张旗鼓到扬州去报喜。

　　待报喜的人回苏州，林倓听得因林海得知林氏族中如此上进，林倓还以十五岁稚龄考中了举人，且名次靠前，以后前途无量。当日在林家是姨母亲自接待的他们。

　　林倓冷笑，林海终于感知到他这个徐家外甥的力量了吗。不得不放了姨母出来，以后，他会让他不能不做更多的事。

　　这日一早，林倓应苏州本地文人士绅严老爷家所请，到他家去赴宴。席间一众人说起旧年之事，不免提到几年前十里街仁清巷那场大火。

　　有人感叹道，那场火烧的真大啊，直直烧了一天一夜，把那一片的街市给烧的干干净净，片瓦不留。

　　另有一人说，那年天时也不好，不是旱就是涝，城外流民不少，盗匪横行，老百姓更是卖儿鬻女，日子不好过啊，还好这几年缓过来了，才有如今的好年景。

　　宴主人严老爷更是叹道，他有一好友，当年就住在那仁清巷，那年元宵节刚丢了独生的爱女，谁知没过多久又遇到这场大火，真真是祸不单行。当年他还劝那老友，且忍忍，待到过几年就好了。可惜他那好友不听劝，又因为乡下闹盗匪，把好好的田产都卖了，去投奔他岳丈家，如今听说家业败落，心灰意冷下已出了家，可怜，可叹。

　　就有人问：“可是那甄费甄老爷？确是可惜了的。他那样的雅士，不想却有这样的遭遇。听说他还曾资助那贾雨村，现今可是贵为金陵知府了。

　　众人听说，纷纷摇头感叹起人生无常，各人际遇妙之又妙，玄之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