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大唐》逗逗姐

10、第十章

　　众人一路往午朝门而来，程咬金拽着武三思不肯松手，站在八宝金銮殿殿角，对着身后的武广裴颖说道：“武广颖儿，你们俩，去击鼓敲钟。”
　　只见一人击龙凤鼓，一人撞景阳钟，只听“咚！咚！咚！”“当！当！当！”龙凤鼓响，景阳钟鸣。
　　被薛门之后这么一闹，武则天一夜未眠。听见钟鼓一响，以为拿住了薛门之后。于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殿之上。
　　武则天往上一坐，看见这殿上的场景就愣住了，忙说道：“程老千岁，寡人在此。先撒手，有话好好说。”
　　程咬金听武则天这么一说，就松开了手，嘴里喊道：“陛下，老臣冤枉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说完就伏在殿上大哭起来。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武则天安慰道：“老千岁莫急，告诉寡人，因何事如此悲伤啊？”
　　程咬金擦了把眼泪，才开口道：“陛下，老臣这把年龄，在朝为官，看来是人老无能了，只能任人欺凌啊！陛下有所不知，这武三思竟敢不奉圣旨，就将我的王府团团围住，还私搜我的王府。他搜搜也就罢了，可他竟把我夫人的堂楼翻了个底朝天。这还不够，现在竟又把我家的柜子也抬上殿来，愣说这柜子里藏着薛门之后。陛下，您可知道，他与张天锷带着兵马，闯入我府内翻搜，我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儿家底，竟被他们的兵丁任意抄拿。我那府邸，也被他们闹的都不成样子了。老臣我还怎么活命啊？请陛下给老臣做主啊？”说着，又泣不成声。
　　武三思和张天锷一听，都吓得满头大汗，双目发直。
　　武则天一拍龙案，沉声道：“武三思，张天锷，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私搜长寿鲁王府，如此欺辱老千岁，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那二人一听，吓得双双跪倒在地。武三思连忙说道：“陛下饶命啊，臣有下情禀告。”
　　“你还有何狡辩？”
　　“陛下容臣禀告。臣等奉命捉拿薛门之后，京僚帅看见薛葵进了长寿鲁王府，这才将其团团围住。第一次是京僚帅去搜查，第二次是臣进去搜查，结果发现堂楼之中的一个大柜子很可疑。臣让老千岁打开让臣瞧瞧，哪只老千岁不肯，还非要拽着臣来见陛下不可。可是陛下，臣等绝不是无缘无故去搜长寿鲁王府，他府里确实藏着薛门之后啊，望陛下明察。”
　　武则天一听这话，略一沉思，道：“那柜子现在何处？”
　　武三思立刻答道：“就在殿角之下。”
　　“抬上来。”武则天对程咬金说道，“老千岁，依寡人看，你就将柜子打开瞧瞧。不然，焉能证实您的清白？”
　　程咬金很是为难，想了好一会儿，才无奈道：“看来今日，这柜子是非开不可了，不然你们都不放心。不过，陛下，老臣可把话说在前头。若是打开这柜子，里边儿的东西丢了，陛下可要给老臣做主啊！”
　　“朕答应你，寡人定给你做主。”
　　“好吧！”只见程咬金慢腾腾地将手往腰间摸去，好半天才掏出一大串儿钥匙。只听他长叹一声，缓缓走上柜前，把钥匙插了进去，左右“哗啦”一拧，就听柜子里传来轻微的“啊”的一声。“哧啦”一声，将锁头摘了下来，转身对武则天说道，“陛下请看。”说完，便退到了裴颖的身边。
　　武则天一瞧，只开了锁，并未揭开柜门，于是吩咐殿内武士道：“把柜门打开。”
　　武士们昨日都见识了薛葵八棱紫金锤的厉害，只得壮着胆子上前，用剑将柜门挑开，就听柜子里又传来“啊”的一声，吓得众人直往一边儿蹿。
　　武则天也大吃一惊。武三思手握宝剑，大声喝道：“柜中是何人？还不快出来？不然我手中宝剑可要刺进去了。快出来。”
　　只听柜中一个清脆的女声急急地喊道：“别别，奴婢这就出来。”只见柜中缓缓站起一人，正是裴老夫人身边的伺候丫鬟春盈。
　　武则天一愣，问道：“你是何人？”
　　春盈站在柜中，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呆呆地答道：“奴婢是老夫人身边儿的伺候丫鬟，奴婢叫春盈。”
　　程咬金指着春盈，一脸的疑惑：“春盈啊，你钻进我柜子里做什么？”
　　春盈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啊。是这么回事，前些日子，老夫人请人给奴婢算了一卦，说是今夜是奴婢交运的时日，不能见光的。什么灯光、火光、星光、月光统统都不能见的。所以老夫人才把奴婢锁入这个柜子里睡一宿，明儿早上再让奴婢出来。王爷，这是什么地方啊？郡主您也在啊？”
　　众人此时都已回过神来。只见程咬金走上前，往柜子里一瞧，登时就大喊了出来：“哎呀，我柜子里的东西全没了啊，陛下要替老臣做主啊！”
　　武则天脸色一黑，沉声问道：“武三思，张天锷，你们可看清楚了？”
　　此时武三思和张天锷二人真是猴子吃辣椒，直了眼儿。结结巴巴道：“这、这……薛门之后确实是在鲁王府啊，这，怎么就……”
　　武则天一拍龙案，喝到：“好你们个胆大包天的青州王、京僚帅，竟敢不奉圣旨，私搜长寿鲁王府，真乃目无王法。朕今日非要你们给个交代不可。你们说说该怎么办吧？”
　　“陛下，”裴颖将军令状呈上，“这是二位大人立的军令状。请陛下过目。”
　　武则天看过军令状，大喝一声：“你们二人是要将人头赔给程老千岁了？”
　　武三思和张天锷吓得连连叩头，请求饶命，众大臣也纷纷求情。
　　武则天缓了缓脸色，对程咬金说道：“老千岁，按律，这二人确实应当拉出去砍了。只是，现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老人家就当给寡人一个面子，让他二人赔偿黄金万两，这样可好？”
　　程咬金犹犹豫豫，不情不愿地说道：“太便宜你们二人了。不过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老臣也不好说什么了。一切就按陛下的意思办吧！”
　　武三思和张天锷赶紧叩谢皇恩。随后武则天命人将春盈依旧用柜子抬了，送回鲁王府。众人都离去，只留下程咬金和裴颖二人。
　　“老千岁，朕现在有一件事要办。不知您老是否愿意帮寡人呢？”
　　程咬金立刻说道：“老臣惶恐！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武则天笑着说道：“想当初，朕的妹妹许配给潼关大帅尚元培为妻，就是您保的媒。如今，朕那老妹妹也不小了。老千岁，朕想让您到潼关去送亲，将寡人的妹妹送与尚元培完婚，您可愿意？”
　　程咬金和裴颖一听，心中均是一动，答道：“既是老臣做的媒，理当臣去，老臣愿意前往潼关送亲。只是……”
　　“老千岁有何话尽管说。”
　　“老臣有两件事，想请陛下答应。”
　　武则天微微一笑，说道：“哪两件事？老千岁不妨说出来朕听听。”
　　“这第一件就是，老臣去送亲，这一路上，可不许盘查询问。老臣已是百岁之人了，要是这里查查，那里问问，那还等不到，老臣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被折腾死了。”
　　“理当如此，朕答应。”
　　“第二件事就是，多年来，老臣都未回过家乡。想借着这次送亲之便，回乡祭祖。老臣也不怕告诉陛下，老臣已年迈，家中子孙又不争气，不能为陛下分忧。所以老臣想携家人，告老还乡。望陛下恩准！”
　　武则天想了想，说道：“回乡祭祖，人之常情。老千岁要告老还乡，朕实在是舍不得。不过老千岁既然开了口，朕也要体恤。这两件事，朕都答应你。”
　　“谢陛下成全。”
　　“不过，”武则天淡淡开口，“朕也有个小小的请求，望老千岁也答应朕。”
　　“陛下有何请求？”
　　武则天看着一边安静站着的裴颖，说道：“朕这些天来，觉得颖儿甚是聪慧，有颖儿的陪伴，朕也舒心不少。所以，朕希望颖儿能留下来陪伴寡人，寡人向老千岁保证，一定不会亏待颖儿。望老千岁割爱啊！”
　　裴颖的心随着武则天的话，越来越沉。此时，竟感觉如坠冰窖。
　　程咬金也脸色一僵，低头不语。
　　“怎么，老千岁不愿意？”
　　“陛下，老臣夫妇二人，晚年才得上天厚赐颖儿。只想着让颖儿陪伴在身边。望陛下体谅！”
　　“这么说，老千岁是不答应了？”
　　“陛下，颖儿愿意。”
　　“颖儿？”程咬金惊道。
　　裴颖淡淡一笑，缓缓跪下：“能陪伴陛下，是颖儿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得陛下厚爱，颖儿自当珍惜。日后我要是想爷爷奶奶了，陛下应当也会让颖儿去看望的。”
　　“颖儿……”
　　“好。”武则天高兴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老千岁也好好准备准备，半月后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