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暖心》櫯珈

5、第 5 章

　　“如果不是自杀以外，死了会成为什么东西？”

　　——在临死之前，我想起自己曾歪头表示不解问爷爷的对话。

　　我没等路边突然停住下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祈祷些什么的爷爷回答，又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幼稚园里的大家总说，人死了以后就会成为星星，守护着在世的亲朋好友……可是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

　　我的脚陷入堆积起的雪里面，一丝丝冰凉贴在了仰起小脸的额头上，就连棉袄的袖臂上也发现粘有几个薄薄的透明的小圆片。由于背光的缘故，爷爷的脸庞令我看不清表情。

　　“阿。”

　　但是过了半响，我却清楚地听到爷爷那带有那么一点敦厚而不为弱的声音，是不厌其烦地道来：
　　“爷爷我阿，从母亲大人口中她的祖母那里知道且万般相信这个传说，……如果一个人死时有白色｜猫头鹰出现，他的灵魂就会在世上流浪千年。”

　　虽然不明白爷爷的眉宇间，为什么忽然隐隐匿着希冀与悲伤，但我仍有些迟疑的问出了：
　　“…………那，爷爷你可有看过吗？”

　　爷爷动一下脑袋瓜，像轻轻的颔首又像沉思的摇头。

　　……白色｜猫头鹰，……白色｜乌鸦，同是鸟禽类却代表不同的意思。不过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反正我、我就要死了，即使我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

　　真、的，
　　——不想死阿。

　　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想去达成……

　　看得见的结局已注定。

　　看不见的结局也已成定局。

　　……我却没有了选择未来的权利。

　　.
　　.

　　刚拍摄完杂志的黄濑凉太左手拎着外套，右手则是按着手机萤幕上的键盘输入短信给小黑子，他微微皱起眉头，似是有些困扰的选择如何表达亟欲分享开心给中学的友人。

　　“有高中生掉下去了！！”

　　刚从火车上下来不久，还差几步就要到出站口的黄濑凉太感觉还没走几步远，就听见后面一声喊叫，紧接着，不知道是谁的手中的东西“啪”地一声掉到地上，像是认识那位高中生的同校学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也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久世桑／响酱！！！你快点爬起来、跑过来啊啊啊！！”

　　“拜托，谁可以快来救救她！谁都可以！！”

　　他赶紧转过身来，眼瞅着气势之猛、速度之快的火车要撞上发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女孩子紧闭上眼睛，暗地里却是咬紧了牙关，仿佛一副视死如归、放弃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的模样……

　　（！！！）

　　不少市民纷纷聚了过来，无力的围观让认识那位女高中生的同学们更显绝望，其中宛若预见之后会发生惨遭辗毙，身体被撞的血肉模糊四处飞散，令人怵目惊心的惨剧的女孩子已经下意识捂住面庞，双眼夹带着惶恐的神色尖叫道。

　　即使驾驶电车的司机看到了一名少女不慎摔倒并滚落站台缝隙之时，他猛地拉动了紧急刹车装置，也因火车由于惯性依然停不下来，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即将在自己眼前消失。

　　“……谁……都不能…救救那人吗？”
　　嘴唇哆哆嗦嗦地打着颤，司机的泪水灼痛了惨白的面庞。

　　只要一想到和自己一样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失足坠落于路轨，没多久她的身体就被撞裂成好几块，散落近百公尺远的黄濑凉太就背后发寒，顿时垂下眼、也是露出了一抹无比痛苦的神情。

　　（已经，来不及了……）

　　——突来其来的强风搞得他措手不及，同时，一股野蔷薇的香气异常浓郁缓缓地飘逸开来。

　　.
　　.

　　“你不会死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对我道出。

　　我感觉到有一个家伙一把用力的拽住了自己的左臂，接着是被按到一个弥漫着馥郁的花香的怀抱里保护，一点一点将那个吓到七魂去掉三魄的我从阎罗王手中夺了回来。

　　大概在两人这一刹那间明确的安全落地之后，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啪嗒一下断了。身体变得不听使唤一点点的往下滑，直接半瘫软在月台上跪坐。

　　救我的人不由自主蹲踞下来，温声细语。

　　“……你没事了。”

　　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针，我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喉咙突然一紧，眼眶中的泪珠像下起暴雨般迅速的砸落，哽咽的不能自己。

　　出于本能，我顾不得对方是谁只是想要紧紧抓住人相拥而泣，去止住浑身颤抖，还有不停哆嗦起来的双手——那人也以手轻轻拍打我的背部安抚，并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哇呜呜呜呜………”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我将那些害怕，恐惧，无助原先充斥了整个大脑稍微整理好了后，纵使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我感觉现在如梦初醒的自己十分不自在，深怕不可抑止心脏的狂跳声会传进他人的耳里。

　　“对、对不起，那个……”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抖出个完整的句子来。

　　但，心思细腻的察觉到我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救命恩人微微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然后温和地笑了笑。我才注意到他拥有一双翠色的眼眸有如一潭潋滟湖水，有红得似火的海棠花色的长发，年龄似乎跟我相仿的少年……

　　“只要你没伤着就好。”

　　我勉强的站起来，叉手放在腹部，行四十五度鞠躬礼。

　　“谢谢你——真得很万分感激您救我了一命！”

　　然后我望着那位红发少年似乎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想了想说：“我是久世响，古内高校１－３班。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直说。”

　　“……呃，还是别想太多的好。”

　　他眨了眨眼睛，轻松的笑了笑。
　　“换做任何人都会伸手帮忙，我只是恰好遇到了而已。”

　　——“哔。”

　　紧急时才吹响哨子发出高音哨骤然出现，我下意识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以带上红十字药箱的火车站的乘务员为首，后方是几位眉目间满是担忧之色的同学们或好心人围绕起了我的身畔检查伤势。有的还惊得说不出话来，有的凝视我许久也喃喃自语“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福大命大”之类的话语。

　　……当然，周围也有目击者在议论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你有看到方才救起她的男生是那个私立盟王高中的学生吗？”

　　“我没注意。但我比较想知道那男生是哪时出现？！”

　　“他跑得像伊贺忍者一样快、手脚非常敏捷得救了那个女高中生。”

　　脸色有些白的警务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则是打着电话。
　　“发现刚才那位女高中生了！！在Ｂ区靠近角落这里！！外表似乎安然无恙……”

　　我听出是在和上级答覆现场情况。

　　没多久，一名警察马上拨开人群，安排两名医护人员仔细询问我的情况后，拿起听诊器、血压计为我测量。紧接着，匆匆忙忙地赶来此地的静心急火燎的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我被先要求必须到正规医院进行检查和入院，才能去警察局做备案。

　　就在我想要让静知道那位救了我的恩人一起感谢之时，才发现他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
　　.

　　“喵。”

　　一只橘色白底虎斑的公猫睁着琥珀色眼睛凝视远方停留在树梢上的白鸦，又晃了几下长尾巴。它两条后腿一蹬，就跳进了红发少年的怀里，还因为是美人而欢快地打滚。

　　“南野大人，苍光很感谢您救下我的小主人。”

　　苍光用舌头舔拭一下底下的人的手背。而南野秀一他笑着摇头，慢慢的轻抚着那暖暖的橘色皮毛。

　　“……我只是，”他的绿眸露出一缕若有所思的光芒，“有点好奇那只属于皇昴流的式神怎会出现这里，而顺手救一下那女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