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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   重新攀上了岩,将素慧容背在了身上,凌雁秋顺着素慧容爬上来的地方,落在了地上。同时,凌雁秋也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着,是所有的孕妇都像素慧容这般的纤瘦么?

      背着素慧容进了甬道,不多时漫天飞舞的乌鸦像是疯了一般的窜进了甬道之中。胎气右手挡着素慧容的半边身体和自己的面庞,眼角不经意的却是看到了落在沙中的竹笛,和几只或许是被食物吸引所停下来的乌鸦。

      象征不详的黑色大鸟落在了竹笛上,跳了几下,凌雁秋看了一眼素慧容,却是顶着冲力,努力地向回走去。

      “大侠……”

      素慧容似乎也是想跟着走出来,但是纤弱的她,却最终还是将自己埋入了凹下去的区域,伸不出头来。

      寻常见着人便四散惊飞的乌鸦,此时却只知道一股脑儿地向前飞去。顾不得身上被撞的隐隐作痛,凌雁秋跌跌撞撞地走出甬道,挥舞着手中长剑,将落在竹笛伤的乌鸦赶走。

      匆匆捡起竹笛,再跑回了甬道之中,挡在了素慧容的身前。似是过了瞬息的功夫,又像是一个世纪,源源不断的鸟群,总算是走的干干净净的了。

      探了探头,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乌鸦,素慧容心中略一计量,一种不祥的预感,却是冒了出来。

      这样一大群乌鸦,怕是整个关外的乌鸦,都飞了过来吧。她虽是不信这个,却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时才有闲暇看了看手中的竹笛,只一眼,便觉得心中怅惘。

      几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口子落在了竹笛上。弯弯曲曲的裂痕,和凌雁秋的心思一般……

      再怎么看,这些伤痕却也是去不了了的……

      微微的叹了口气,凌雁秋将竹笛放入了怀中。

      「却是连最后一点的念想……都留不下了么……」

      凌雁秋自是没有看到,她一直护在身后的素慧容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彩。

      将这些莫名的念头抛在了脑后,凌雁秋扶着素慧容上了骆驼。

      也所幸衣服宽大,素慧容人也娇小。换上书生装的素慧容从外表上,倒也看不出是个孕妇。

      自然,这也是因为素慧容重新将自己装扮过了的原因。

      肚子上的东西本来就是假的,稍许抽出一些东西,再穿上衣服,将自己厚厚的裹起来,如此这般,凌雁秋怎么着,也是不会想到,她素慧容并非是怀上了皇上的孩子,然后逃出皇宫的宫女。她真正的身份,是西厂的一颗棋子——一颗被雨化田培养了很久的棋子!

      沙漠中的骆驼走的悠哉,不过是十数里的路程,却是偏偏晃晃悠悠地走上了半个时辰。

      当二人终于靠近了传说中的龙门客栈之时,就听得一个难听而又谄媚的声音。

      “……各位爷包涵包涵,明天,最迟就是后天……”

      将骆驼牵进了棚中,素慧容颤颤巍巍的下了骆驼后,便站在了一旁,扶着柱子,不知是看着伙计的动作出神,还是在害怕。

      “……黑沙暴一准就来!看见刚才飞过去的鸟没有?”

      将绳绑在了栏上,凌雁秋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拍了一下素慧容,听到熟悉的口音,熟悉的黄沙,熟悉的客栈,凌雁秋的眼中却是一点波澜都不曾兴起。也不知道她是将过去抛在了脑后,还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藏在了心底,不去触碰。

      “那就是报信的!沙暴不长眼睛……到时候这客栈整个儿就埋了!断水断粮……”

      素慧容小跑地跟在了凌雁秋的身后,一双大眼,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从来不曾见过的风景。

      “连我们都得搬到驿站上去!”

      在一旁傍着旅客收拾东西的小二见着了素慧容和凌雁秋,忙跑上前去,作着揖。

      “两位客官……两位客官……今天儿真不凑巧,老天爷变脸了……我……”

      “别说了。”凌雁秋只看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路过此地,吃饱便走。”

      凌雁秋是真的不关心龙门客栈之中的人心中打的是什么小九九……在这边关苦寒之地,开客栈的人若真的如在江南那里的人一样,讲究什么守信实诚,那恐怕早就进了不知道谁的肚子之中了。更别说,这几日,应该是那六十年才来一次的黑风暴了……这龙门客栈的人将这些客人赶走,恐怕,也是为了西夏的那些黄金吧。

      走进龙门客栈之前,凌雁秋顿了一下,随后,便大步跨进了客栈。

      今日的龙门客栈,和三年前的龙门客栈,和五年前的龙门客栈相比,一点儿差别似乎都看不出来。空气中虽是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腥气,但桌脚、凳子、横梁……无论是在哪里,都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刀斧痕迹。若这不是客栈之人可以做出来的,那边也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今日的龙门客栈,与昨日的龙门客栈一般,别无二致。

      手伸进了水盆里洗了洗,又用白巾擦了擦。凌雁秋一边走着,一边将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踢在了手中。

      听着两方人马的对话,凌雁秋选了一张桌子,放下了包袱,解开了斗笠,坐了下来。

      商队走了之后,空旷了许多。再一次四下打量了客栈之中,凌雁秋看向帐房打扮的人,不待对方开口,便道:“知道了,吃完就走。”

      一旁的小二也是机灵的将碗碟送了上来。

      “两位,花生干果,送的!”

      “你两个吃点啥?”

      掌柜却也是不好再推诿,对方的话已然说的这么明白了,开店的人,又怎么会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面送?

      “我来碗羊肉汤……”素慧容砍向了掌柜,手伸向了竹筒,准备抽出一双筷子。“……面……”

      凌雁秋却是抬手,制止了素慧容的动作。

      “羊肉汤面?有!”

      小二手又伸了上来,似是想要擦一擦竹筒。凌雁秋右手一抬,也止了他的动作,随后,手又挥了挥,笑道:“给我两碗素面,别的都不要。就这样。”

      “中中中……”掌柜手挥了挥,似是知道眼前之人,也是在这行混的,“素面很快就到……跟厨房说,来两碗素面。”

      小二往后跑着,喊,“两碗尼姑面。”

      做了个揖,掌柜慢慢向后退去,“慢用。”

      此时,凌雁秋的双手,这才伸进了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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