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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正文 第十五章 ...


  •   当班导说下一个星期一必须交齐某样证件时,其实至少还可以拖延两天。不说大家也明白的,学生群里一下课就忘了的人数占到最多,其次也确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拖延了或耽误了。

      上周末这些需求的住校生纷纷返程回家取户口本的复印件去了,然而到了最后期限还没取来的住校生。女魔头令出新建议:让家长送复印件来校。否则错过这个时间就没机会享受国家补助了。

      晚上住同层的宿舍孩子能听到同级生穿着睡衣,拖鞋在床铺、阳台、或走廊尽头的窗户台上,跟家人商量能不能送文件到学校。班导下最后通牒了.......其实在电话那头父母亲人同意的末尾,不少女孩还会加重情怀的诉说在校的苦闷,管理严,饮食单调。之后电话那头的父母大都会说,好好好,知道你没的吃外面的东西,我来给你带家里的特产来。你还要什么?

      这时候纵使性格和外表差异大多的学生某某某,一般情形下都会划手指在窗户上或墙上,脸上露出痴痴的笑或是期待,然后装模作样又话不停的说出一堆食物零食的名字。

      好像真的是在食堂吃腻了,小卖部的零食都吃过来了的寂寞难耐到了一种程度上。只要是校园里没有的食物,只要不是特别讨厌的,无论是老家的还是校园门口街上就有卖的都变得可口。

      秋天来临,人配一件外套。经常可以看到同班的住校生,互相抽同件外套接着穿。大多住校生要么是家庭在省内别市区的,要么是本市的距离学校地址较远的,极少数个别。一般除特别假期,遵守校内规矩的住校生们只能在周末出去吃吃喝喝,坐上能到老家的公路汽车回老家带一箱秋冬衣物在星期天的晚自习前赶回来。

      偏偏一部分人,太激动在家吃了团圆饭,要够了下两星期的生活费,心满意足伴随着恋恋不舍的感情领着大包衣物行李回校。甚至在天要黑之时站在校园大门之外犹豫,也要把校外附近做生意的小贩摊前吃一次‘自由之食’,吃不下了还要打包一份带进校内。到了宿舍里打开背包才拍脑袋响起女魔头要的复印件忘带了! 偏偏记得要装可还是最后一刻忘掉了。

      有已经进校内的关系密切的宿友见某床铺谁谁还没回来,多会主意打起手机联系对方在哪,进来前带两份.....一份加辣椒、一份不要,钱放你抽屉了!

      当闻到食物的气息,同宿姐妹们涌上去问:有我的没?我的这份是我的! 然后像饿狼般冲过去,吃到嘴里的第一口那表情犹如吃到古代皇帝御厨之作,满载着幸福又或是炫耀。负责带饭的人失去价值后负责收钱掂量着几个硬币,后又收拾自己的床铺整理衣服去了。

      至于没吃到食物的还要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边吃边摇摆的人的扭姿时,不屑冷哼调头不看。或是放言,我老妈这星期来看我答应给我带好多好吃的,到时候一样也不请你吃!如果此时对方玩心激起,加上表情无赖的在面前拍屁股戳人痛处,说偏偏你现在只能看着我吃........

      那么接下来的剧情很有可能是一个抓住令一个人的后背,拖到最近的床铺上压过去:我叫你丫的嘴贱,我叫你找事,我叫你得瑟!

      当然为了宿舍内的民生和谐,大部分女同学会学会压制这种冲动。哪怕脑海里有过草泥马草原奔腾烟雾四起的景象,意淫中已经把对方剥光衣服扔进男生宿舍楼的想法数以千遍。现实中就有一个宿舍闹出过这种事,实际上捧住对方的手肘,头伸过去以蟒蛇吞象之势张开大嘴朝对方手中的肉夹馍咬去!

      结果可想而知,惨叫声在宿舍楼激起。这层宿舍楼班里嘴最贱的吨位选手嘴里含着红薯条,半个脑袋探出寝室的门:哟。这叫声淫的,还能是被捅了吗。

      出了名的吵架最凶星座最固执火爆而聚首的五人众宿舍,另一个穿夹克马甲的妹子穿着粉色拖鞋朝外走去,用一口方言味的话说:观战去,不看白不看。

      到地点了一看,那两人本来真想动手来一架。毕竟生活了两个月了有过类似经验,也承担过差不多的相似事情的后果,搁两火气冲天的人各一边玩手机、照镜子涂睫毛的妹子。互看一眼,上去就把要瞪出眼珠子的两人给各自拉开了。

      肉夹馍被咬掉一大口,肉基本被吃光的那一方撅着嘴愤愤不平,踩后面扯住她的高个室友:放开我!你看她个乌鸦嘴、大象嘴!把我的肉都吃光了!我非揍她不可别拦我.....

      嘴边还残留酱汁辣椒末的一方,对拦腰抱住她的眼镜妹说:你别阻止我,她居然说要□□妈妈?我最恨别人骂我妈妈了!不为了我自己也要替我妈教育这个泼妇!

      高个妆没画完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的女孩啐了一口痰:在学校寝室干算什么本事只会连累整个寝室的人受罚。要是因你们两个受罚连累整个寝室一个月不能外出,你们怎么赔偿其他人?要干出去干现在就滚你们两不把另一个弄死都别上来,谁赢了上来我喊她老大怎样!

      眼镜妹劝跟前人:她说操你妈就能操你妈了啊,她能有那本事?你就让她操她都办不了。

      粉红拖鞋妹妹大眼睁着看好戏两手鼓掌。犯事的宿舍上铺还睡着一位无动于衷,打算装死到底的人嘴里的零食从途中开始停止嚼碎,上铺前伸往门外看围观的是谁,手中零食袋倾斜‘三角脆’落到下面人头上。

      晚自习铃声敲响警钟停止了这场闹剧。那路上二人从宿舍楼对骂到一楼,到了教学楼一楼经过大厅学生会值日生,又小声叽叽喳喳互相诋毁一直到7层楼。到后面一边喘气一边哈腰往上爬,两人累死累活不闲着坐到教室了。累得跟狗似得哈气。那没吃着肉的姑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那被骂妈的女孩坐到她对面也趴在桌上脸对着那人说:你有那功能快去操啊,说了操人家妈就一定要去操,说到做不到算什么本事,我等着你快去操不操白不操........

      白糕拿自己的初稿废纸叠成飞机从窗户往外丢,秋风吹,白糕的声音回荡:飞呀!快飞呀!
      柳卿音向白糕招手,白糕神经兮兮的凑过去,而后站直身拉柳卿音到教室窗口处,指着下面三楼多出一截的外台:班长不用担心乱扔垃圾被值班的逮到,你看从中央往下扔正好是外台,我经常看到五楼的往那丢杂七杂八的。

      柳卿音伸头:你看看,你的飞机还在第四层的位置打旋呢。

      白糕往下面探:哎?上次费了好大劲都掉到外台了。啊......糟了好像落地面了。那群学生会的往上看了快,快蹲下!

      这次白糕也申请了贫困生补助,虽是城市户口,有证明家庭收入父母只有一方有工作的,且非独身子女还有兄弟姐妹的,出示街道妇联处给予公章的贫困证明,也能够享受和农村户口一样的资助权利。

      其实班上的走读生与住校生之间总隔着层薄膜,似乎就是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之间的差别。有走读生好奇白糕明明家就在本市,也不是很远为什么还住校。白糕嘿嘿抹嘴笑:还不是家里呆不下去了呗。再问白糕就只是笑呵呵的说保密。

      这个星期班里的申请书都收齐了,班导女魔头说报给上头了,接下来等校领导批。周五的早晨课间操结束,班长柳卿音奉命召集全班暂停离场回班,就操场中央集合。班导站在人群中心,表情严肃甚至带着一抹与以往不同寻常的温和掺杂在里面。原来这一次是为了另一个国家补助政策—— 全免学费特困生资助,选出全校为数不多名额的人。每班可申请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女魔头缓慢咬字清晰的说明全免学费是针对特困级的学生,不属于的人现在可以先散队了。人数散了一大半。留下来的小半数人都是申请过每月贫困补助的人,她们都想多领些减少开销,每月领到的钱用在生活费上。因为两种资助条件达标的话是可以同事申请享受的,班上墙上的通知上表面不冲突。

      接下来女魔头,不,我们的班导:看向我们剩下人的眼光里印着清晨初阳的暖光,轻轻的说,有家里父母双方离异、或者一个已经不再世的只靠父母中的一个收入维持全家的,有这个特殊情况的举手。

      人群里白糕举起她的手掌,人群里四个人依次缓缓举起手臂。她们的脸上多少有不自在。其他人目光向他们看去。班导几近语速放到最缓和:因为国家给予的这个名额非常有限,也不是每个学校都有的,一个班里困难的人再多也只能选出最困难的几位,我希望你们想清楚。那我先从最严重的问题上来问,请问你们其中的父母其中一人属于已去世的人举手......

      柳卿音回头看向白糕,白糕眯着眼睛在秋天的早晨风中依旧维持着右手举起的姿势。面对我和柳卿音以及其他双目光,白糕神情平静的阐述:男方去世,我妈带着我跟我哥生活,我们都在上学没有工作收入,特此申请特困生全免学费资助。

      后面的问话逐渐问题变轻,班导从最严重的选入,她亲自记录几个人名向行政楼提交去,为我们尽量争取名额。后面几个备选的人选入的条件是家庭离异跟老人长大的,以及底下有弟弟妹妹的,家里必须从姐妹中取舍出谁牺牲从小就比其他孩子多承担的。

      班导那天让我感觉她或许真的要比表面看起来的有能耐,有眼见的多,我感觉到她有在观察在乎那些备选人的情绪。或许可能,每个带出好成果的班导都以他们独特个人方式,带领着手下班级的孩子。

      我还青春,不想像个大妈那样思考,也不愿天真的一厢情愿看好一些事情,但是如果一样推断背后搜集到的证据足够充分,我就要落实自己去相信。至少理性居多的现在我顾惜奇,要比容易感性泛滥的从前平静的多。这是好事。

      我摸着课本坐在教室看黑板,也看老家姐妹共四个的班长柳卿音;听任课老师的讲课,也听白糕回答正确答案的声音和老师恭喜她回答对了,她龇牙的笑声。在课下我歪头望着白糕和她的新同桌马尾长度过腰的女孩,之间谦谦有礼的交谈。

      如果我有蛋,我一定会蛋疼。请原谅那个之前还会一不小心脸红的我,那个在意大人眼光老师评价的顾惜奇成长成了如今这个偶尔会说下流话的女青年。因为,我身边的人实在太流氓了。现在那位能把脏话唱成诗歌,还能押韵成上联对下联句子加横批的人才白糕。此时面对着全班最有电视剧落难妈妈和懂事女儿上演悲情剧的气质的王宛如同学,彬彬有礼的相对着。

      连两人出去时、回来时、互相帮忙以及互借东西用时,都礼貌过分讲究的礼仪,看的我一愣一愣的。那张口一个谢谢闭口一个你真好的人,跟课下经过走廊听到男生朝她唏嘘说她怪女人,立马停下步伐一脸凶狠随时化身黑巫女的白糕,真是同一人吗。

      可是对于如此矛盾、分裂的人,我喜欢不上来。这种不协调感一直一直存在着,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没办法纯属的喜欢她,何时何地的。因为白糕特别像一种动物,什么动物呢我想想,恩,是变色龙。为什么她这么畅快的爱憎分明,融合那么多的性格特征,还会有人喜欢她。为什么于此相对的那些厌恶她的人,她却不觉的困扰。像是根本没有骚扰到她。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些特征集合在一起的人不可能会快乐。可是发现的越多观察的越多,我就收获的更多。我已经分不清,班长是真的看的起白糕了还是假装,我也不肯定王婉如是否和白糕坐同桌感觉真的轻松;我甚至连白糕是正面角色还是负面反派都犹豫不决猜不下去。

      我需要学习和人相处的更多种方式。和各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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