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时光深似海》夏淼雨

5、第三章 丧母

　　天空中星星也躲了起来，一片有一片的乌云压在月亮之上，夜也真正的黑了下来。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听着傍边传出来的吵架声，拢拢脑袋望向窗外。慢慢的天像是在倾泻这什么，一串又一串的珠帘接连不断，雨点越来越大听起来像冰雹一般“霹雳啪啦”我小时候觉得很好听想重金属音乐一般是一个特殊的美。“轰隆”一声，加上一道闪电，就像是天空里了道口子，这样伴随着吵闹声越来越大，我心底开始害怕了。我悄悄的来到妈妈房门口，准备再一次听清楚爸爸和妈妈的对话。就在我耳朵轻轻贴到门板上时我听见爸爸大喊了一声妈妈的名字“五儿！”我突然有一阵很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立刻手用力的按下门栓，立刻冲了进去。
　　我只看见爸爸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是妈妈，妈妈就睡在地板上被爸爸搂在怀里。一道闪电劈窗而下，原来在我心里有奇丽的美得电闪雷鸣现在变得像在嘲笑我的讽刺声。我只感到身上有千斤重，我只能一步又一步的拖着身体走近，我看见妈妈的嘴角不停流血，不停流血。在她的胸口绽放开了一朵血红的花就像曼陀罗。我记得妈妈对我说过曼陀罗的故事，这种花很美丽，它盛开在地狱的入口，欢迎着死去的人们来到另一个梦境。在闪电中妈妈的脸寡白无色，比平常更憔悴，从嘴角不断地流着血，绾好的发丝散落披肩，或许也参杂着缕缕白丝。爸爸嘴里不断地呼唤着妈妈的名字，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妈妈的鲜血，如个孩童一般无奈绝望。我轻唤了一声“妈？”对上爸爸无措的眼睛，我才醒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只手克制住另一只手的颤抖，重重的按下“120”电话在短暂的嘟声中接起“这里是.....微笑路...六楼...二..二号。我...我妈妈..要死了？”说到这里我的手机从手指间慢慢滑落，我怀疑自己刚才说的话，此时一阵雷声充斥满耳朵。我发了疯似的像妈妈奔去，我跪在她身体的另一侧，颤抖的把妈妈的头发理到耳后。嘴角慢慢的微笑对妈妈轻声説“妈妈，比别玩了。今天打雷了，我害怕，起来抱着我，哄我睡觉好不好？你说流了一点血就要吃一个鸡蛋，你流这么多血要吃多少啊？”我开始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停的唤，叫，喊。我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听不见爸爸的声音，听不见雷声。我慢慢的失去意识，似乎看到了救护队，又似乎没有看到，后来......我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摔了一跤，或是两跤但没感觉，不痛。我看着闪着蓝色和红色的救护灯和刺耳的车鸣消失在我的眼界里，我就站在天地之间，任由泪水肆出，任由雨水拍打，像是一个被世界的角落遗弃的娃娃，哭也听不见，泪也看不见。我立刻打了张的士，直奔医院，到了我只懂开门冲进去，没有付钱，司机也没又抓我不放。我看着指示牌，没有上电梯，爬楼梯，走了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来。我担心去晚了妈妈会不开心，手术室的灯亮的通红，好刺眼，我不敢直视，空空的走廊，爸爸在那头，我在这头。
　　我不关心他，他也不关心我。我全身湿透了，却没有一丝凉意，我一个人坐在走廊的转角，闭上眼睛，用耳朵，似乎要听清手术室的一举一动，我看不见爸爸，爸爸也看不见我。夜渐渐深了，渗进一丝凉意，我把脚蜷到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自己怀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扬起已经有些酸痛的脖子，望向身后。是个男孩，没注意看我又把脖子埋下去。这个男孩显然一愣，又在我身边坐下，我闻到她身上的消毒水味，原来也是病人，我偷偷的一眇，手上缠着厚厚的石板，吊在脖子上的是一根黑色的绸带。我正走神时，我手术“滴”的一声响了，我立刻忘了身边的人，之后也全然忘记。我冲向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正是我妈妈，血迹已经干净，只剩雪白的脖颈，散落的青丝。医生问“谁是患者家属？”我喊出一句“我是！”“患者已经是肺癌晚期，现在受到猛的刺激，一时癌细胞滋变，引起肺出血。我们已经尽力了，可能就是明早的事，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淡淡的说，果真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的人。我却没有他这么淡定。我一开始只是硬硬的随着医生进入病房，这不是重症监护室，谁会让一个大限将至的人去还有可能救治的人去空占位子呢？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事后一想，嘲笑这些救人为慈悲的假面君子。我就一直握着妈妈的手。和她说话，只是她一直没有回答我。
　　“妈妈，我记得我三岁那年，我不想去上幼儿园，我就装是肚子痛，你说你带我去医院。去到半路你就让司机去游乐园，你说你知道我是装呢，我当时乐的咯咯笑。还有一次，我四岁时你和爸爸就喜欢带我去桃花树下，吃我最爱的小吃。还有五岁时，你骗我，你说爸爸在国外其实是爸爸不要我们了对吗？六岁我上小学，那会第一个第一名拿回第一张奖状。你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七岁我运动会第一名，你竟不看奖状，却问我有没有受伤。八岁，你不同意我跳级，我知道你怕我被欺负。九岁我和你分开睡，我不同意，你就说我不好好睡就长不漂亮，我当时并不是怕我不漂亮，是怕我不漂亮丢你的脸。十岁，我发觉你的身体愈来愈不好，你只是说老毛病。我竟未多想。十一岁，六年级，你每晚都陪我复习到深夜，毫无怨言，之后宠我睡觉。十二岁，你说我是上中学的大小孩，不准哭，还要好好学习。只是我学习为了你，你不在我学给谁看.......？”不知不觉我不知说了多久，我只是一直在想，我和妈妈。手指尖动了一动，我惊喜的看像妈妈，只看妈妈嘴唇开启闭合，我凑近耳朵去听。隐约听到“妞儿，妈妈最后给你的东西在箱子里，时候到了。不要怪妈妈和爸爸，妈妈累了，先去了。记住妈妈永远在你身边爱你。”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我愣了。之间心跳为零呼吸为零，爸爸破门而入，后面全是白大褂。我只是被挤到一旁，冷眼望着这些个忙碌的人群众那个人。
　　他不再是我的偶像，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不知何时消失，到底是轰然倒下还是点点散去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了妈妈，没有了爸爸。我在这大大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夏未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