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一意》仲景

18、二皇女

　　苏文既离开后的几日，卫荣还是依旧医馆和家两点一线，期间董大夫几次邀约，卫荣都拒绝了。
　　一日深夜，卫荣突然醒来，见两个黑衣人站在床前，吓了一跳，急忙平复心情。
　　“卫大夫，我们想请你去看一位病人，还请大夫配合，免得我姐妹二人动手。”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那个黑衣人见卫荣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眼神里透出一点讶异。
　　卫荣点点头：“帮我拿上药箱吧。”
　　随后卫荣的眼睛被蒙上带上马车，她感觉马车是向东，卫荣常年上山采药练就的本事便是方向感特别强。虽然马车绕了些弯路，但卫荣还是觉得应该是一直向东走的。
　　等马车停下，她又走了好些路，脚下铺的石子，她猜想应该是个大宅子。她被带到一见屋内，而后听到外面人问道：“姓苏的呢？”
　　那人继续说道：“想不到姓陆的那老女人还那么厉害，你和老二都受伤了，你们先下去吧。”
　　卫荣松了口气，看来，让苏文既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这几日她深陷相思之苦，现在那种难受才有了些缓解。
　　“卫大夫，我等你好久了。”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
　　卫荣压住心中的惊讶，说道：“无双公子，别来无恙啊，不知可否将这布条摘下啊，蒙着眼睛，我可没办法诊病。”
　　眼罩被摘下，卫荣看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无双端坐在一张红木圆桌前，笑盈盈地望着她，说道：“卫大夫，无双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无双也是一片痴情罢了。”无双公子身着一身红衣，比往日的打扮更耀眼，可他虽然笑着，但眼神里没有一丝暖意。
　　“卫大夫，我此时到真有些佩服你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镇定，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若要杀我，又何必等到现在，要我给什么人看病，快点开始吧，不然一会儿要天明了。”
　　无双也不怪她无理，懒懒地说道：“这么无视我的女子，你是第一个，要不是看你对主子有用，我早就不留你性命了。”
　　卫荣说道：“那不知你主子的命你还要不要？”
　　无双冷笑一声，随后道：“跟我来吧。”
　　卫荣提着医箱跟着无双出了屋，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一个卧室。这卧室的外厅就比刚刚的房间大了三四倍。
　　无双进去恭恭敬敬地行个礼，隔着纱帘冲着内室说道：“主子，卫大夫带到。”
　　“行了，你下去吧。”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无双盯着里面看，迟迟的不肯挪步，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
　　里面的人叹口气说道：“这么晚了，你休息去吧。”
　　“主子的身子才是大事，无双这样回去也睡不着的。”无双这话说的百转千回，我见犹怜。
　　卫荣见了更对无双口中的主子好奇，可是等里面的人出来时，她吃了一惊。
　　这人竟然坐着轮椅。她看起来很瘦，脸色惨白，身上没什么首饰，卫荣想，能让陆千军忌讳，又无法行走的，而后莞尔一笑便上前行个礼：“二皇女。”
　　无双回头冷血地对卫荣说道：“你若将今日的事说出去，我定要你死的难看，不仅如此，你那蕙义堂，我也会一手摧毁。”
　　卫荣不说话看看他说道：“那你就现在杀了我吧，你家主子的病我也不看了。”
　　“你……”无双别她气得瞪大双眼，卫荣不得不承认，美人生气也是好看的。
　　“无双，休得无礼。”轮椅上的人呵斥道。
　　二皇女拱手向卫荣行个礼，笑笑说道：“先生不要责怪，我这病，先生能帮我看看就好，别的我也无所求了。”语气中透着些虚弱。
　　卫荣笑道：“我既然来了，遇见病人，没有不救治的道理。”
　　卫荣不说其他，拿起她的手腕把了脉，又检查她的腿，虽然消瘦，但按压血色恢复正常，脚有同感，腿脚还都有温度。
　　“二皇女，可曾受过外伤？”
　　“七年前不幸从马上跌落时伤了药，后来不知怎么的，腿就一直无力，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
　　“当时是伤到了哪？”
　　“腰，腿也有些外伤。”
　　“平日里有可感觉畏寒？”
　　二皇女摇摇头，卫荣继续问道：“月经可正常？”
　　无双听了这话红了脸，看这二皇女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若说我能让二皇女重新行走……”卫荣停住。她回头望那二皇女的双眼满是渴望，又接着说：“我要一个承诺。”
　　二皇女听了卫荣的话后胸口有些起伏，而后才缓和了些，说道：“不知卫大夫求什么？”
　　“我不是求，而是要，我要二皇女保苏家。”
　　二皇女笑道：“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女，去保一个罪臣，你太高看我了。”
　　卫荣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二皇女又用黄金千两，甚至用药医局主事的职位诱惑卫荣，想让她换个条件，可卫荣都不为所动。
　　过了好久，才又听到那低沉的声音说道：“好。”
　　“我还想向二皇女要一个人。”
　　“你莫要得寸进尺了？”无双怒道。
　　“我要这个人，是为了二皇女着想罢了，而且想她也不会拒绝，我想和董大夫一起医治，那样也避免了我二人用药有何冲突。”
　　二皇女突然大笑，那神情与刚入门时的羸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无双说道：“就依卫大夫所言，把董大夫叫来吧。”

　　董谷朴见到卫荣时，看她正皱着眉看自己的医书，她上前说道：“卫大夫……”而后又不知该说什么。
　　卫荣见她来了揪着她的袖子问道：“你可用过这样的方子？”
　　董谷朴接过她的书来，看到那方子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合了下书，看了看封面，而后问道：“卫大夫哪来的这样的书？”她家世代行医，母亲又是考究派，家里的医书不少，可这样的奇书她听都没听过。
　　这书是卫荣到了蕙义堂后，默写下的以前背过的古医书和一些验方。
　　卫荣见她这样的反应，将这个方子抄在一旁，想想二皇女的脉象，将方子做了加减，才又拿给董谷朴看。
　　董大夫看了，说道：“卫大夫这方子是不错，可是我听二皇女说，你能让她重新行走，是真的？”
　　卫荣依旧低着头翻书：“没多大把握。”
　　“那你如何许下那样的承诺？”
　　“截瘫这样的病，病人的信心很重要，她本来就相信我是乡野名医，和你们这些宫里或是官家的大夫不同，她找我来，说明也是对我抱有些希望的，而这样的信念不仅会加大药物的疗效，对她日后漫长康复训练也很重要。”卫荣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