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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挫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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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荣这个人一向是很随遇而安的,对人和善,对亲近的人热情,对病人照顾有加,这次被陆元浩一鞭子打得有点蒙了。想想算是第二次被别人打了。第一次是因为看诊的时候着急忘了男女设防,被男子的妻主给打了一顿,其实更多的是吓唬,到没受什么伤。这次确实皮开肉绽,结结实实地受了镇西将军女儿的一鞭子。
卫荣觉得她可以忍受这个世界带来的这些,她现在身边有了苏文既的陪伴,照料。
卫荣觉得这样就挺好了,她喜欢安稳平静的生活,苏文既的安详,苏文既努力生活的态度都让她着迷,或者她一见到就为他着迷了。
苏文既救卫荣那次,卫荣对苏文既没有什么印象,当时她饿的昏头昏脑的,只是记住了他贴身的侍者的长相。真正认识苏文既,是后来在苏府被抄家的时候,她正好出诊路过,见到那侍者被青梅竹马赎了回去,但仍然哭着跟着被贬为官奴的队伍走,口口声声地喊着公子。
那时她看到苏文既,还很有耐心地安慰自己的侍者,要他好好跟着自己的未婚妻回家务农,莫要再来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
他第一次来她家时,因为烧菜而烧了厨房,他就那样的跪在家门口等着。她原本对他要求不高,她见过那样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所以觉得他不必做什么。
她接他来家里,甚至真没有什么打算的,只是觉得,自己大概能帮他一阵,这个一阵到底是多久,她心里也没有底。
但苏文既却十分平静的姿态接受了新的生活,却给卫荣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卫荣一直是一个很独立要强的人,她对家庭没多少认知,在卫荣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因为父亲出轨而离婚,母亲也很快找了个小男友结婚,她从小学到大学一直住宿,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这样家里有人等候的温暖,让卫荣喜欢上这样的改变。
她为他每一次学的新菜色而高兴,她亲眼见到他的蜕变,见到他由一个温室的花朵,慢慢经历风雨,茁壮成长,踏实和儒雅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而九口子心里确实有些急的,晚饭后刘保仁帮着苏文既收拾,苏文既见刘保仁坚持也不再拒绝。
九口子趁机小声问道:“你跟我交个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真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卫荣重复着刚刚的话。
九口子叹口气:“不是我说你,你们女子就是脑袋里弯弯绕地东西太多,卫荣你不小了,那苏公子也不小了,你们就这么孤男寡女地住在一起,你就是说出去是家主和侍者,人家也会觉得,你这个年纪肯定早就纳了他了,只是不愿娶他。”
“哪有这样的说法!”
“怎么没有,你是女子当然不会有人说你,但人苏公子呢,他家里虽然遭了难,但毕竟是大家公子,葛亮的夫郎跟我说了,里里外外什么都学,也是个能吃苦的,想他那样的出身能做到这一地步,我觉得已经很不简单了,这样的大家公子,比那小门小户地要大气很多,要我说,这样好的亲事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他现在是奴籍,要我说,要不你先娶他做侍夫?”
“我若要娶他,定是要娶他做正夫的。”卫荣说道。
“那也好说,直接用正夫礼娶了再说,等你跟他生个孩子,自然也就提了他正夫的名分了。”
“他好像不太乐意的,我愿意再等等。”
“我看到不像啊,刚刚伺候你周到,你不要想太多,我倒觉得他可能也不愿做侍夫吧,毕竟原来是京都卫府上的,那样的人家谁还愿做小啊。”
“姐夫,你别我操心了,我们俩现在也挺好,我不想着急,或是趁人之危。”
“他若不同意,你姐夫我再跟你找个更好的。”九口子完全忘了他刚刚才说,这门亲事是最好的了。
卫荣也不拆穿她。二人又留着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这之后蕙义堂的日子一直很不好过,每日门口都有人来闹事。刘保善为挽救声誉,便带着钱金杰在城隍庙门口义诊了好几天。但对蕙义堂最大的打击还是第二届的医者协会,蕙义堂的三位大夫都没有被邀请,与第一届的情况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卫荣想过请辞,但却被刘保善和钱金杰拒绝了。
“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卫荣你不能遇到挫折就后退啊,得想办法帮着蕙义堂再起来才行。”
“是啊,而且之前我和刘姐已经到了经营不善的地步,也多亏你的加入,才有了这几年的积蓄,现在比那时不知好了几百倍。”
卫荣当然也是不舍得离开蕙义堂的,她自从来了这受了照顾不说,也学到许多。她的成长也和蕙义堂的成长紧紧联系在一起。
“这事终究会过去的。”
刘保善点点头,同意钱金杰的看法:“那些所谓的富家千金,一时听信谣言才会来的,能持续多久。”
自那日卫荣被打后,有许多谣言,流传最广的便是,卫荣趁治病而欺负了无双,无双只好委身,谁知道她又狠心抛弃无双,之后才有了陆元浩的冲冠一怒。加上无双在这之后一直不接客,和这些富家千金混在一起的陆元浩也被监禁在家。
虽然那日公开审理,可之后陆元浩并未入狱,女王派宫里的人将她圈在了家里。三皇女曾为她求情,也遭到了训斥。
所有这些事到底是如何的,卫荣根本无法解释,那些误会的人也不会听这些解释,他们只愿听他们想听的话。
卫荣最担心的事,就这样发生了。这个打击比起手臂的伤,更让她难受,她觉得她现在就如深陷在沼泽之中,越挣扎陷得越深。就连义诊,都有人说三道四。
一开始还只是些富家女,可是谣言久久不散,便如三人成虎的故事一般。
蕙义堂终于一天一个病人也没有来。几个徒弟还好,那个药徒请了辞。几年的经营,到此跌了个大跟头。
后面的日子蕙义堂也只是勉强经营,来看病的几乎没有男子了。
苏文既知道医馆收入不好,便跟着隔壁的葛亮家的大哥学着编了些花篮。卫荣见到笑笑:“医馆虽然生意不好,到也没到了让你这样辛苦的地步。”
她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些散碎银子:“若是家用不够,你就去我衣橱里拿便是了,现在的情况没那么糟糕,我这钱是蕙义堂给的分成,刘大姐他们也能坚持的,我们就是苦没病人罢了。”
苏文既到不知道卫荣能挣这么多,放心了些,劝卫荣:“家主和两位大夫原来那么忙,现在也算休息休息。”
“是啊,原来总抱怨忙,真闲下来,难受啊,今天我们三个人一起给一个伤寒的病人看病,原来这样的病人都是让下面的徒弟看的。”
“砰砰砰”
连串的敲门声显出门外人的急躁。卫荣急忙跑着开了门:“二位有什么急事吗?”
门外站着两位上了些年纪的妇人,后面的那位的衣装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前面的像是家里的仆人。
那老仆说道:“敢问这里是不是有个苏文既苏公子的?”
“陆姨?”苏文既见了来人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