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落天涯》百合小可

7、发现

　　澈沉吟，龙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两个村子对他有这么重要吗？“我们不远了。”他下令，“馨儿一定离这不远。”“我们就要找到了？”胡涂惊喜地喊。“不要高兴太早，”事已至此，他反而情怯，“不会这么简单的。”经过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减少他对她的渴望，他对他的思念永不能停止。就算找到馨儿，殷宇，龙敖全是他的敌人，何况……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不过这件事必定与那两个女孩有关。

　　等待吃饭的时候，澈刻意与可可攀谈，“你知道，银子为什么这么爱银子？”可可又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关你什么事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这么说代表她有兴趣说真话。“当然是真话。”澈认真地盯着她那双大得惊人的清澄眼睛，心中兴起一丝温柔情绪。“好。”她微仰起头，将嘴弩向厨房那口锅子。这么大一口锅，肯定可以煮几十人的饭了，他们怎么只得光？有必要这么大的锅吗？像银子这么节省人，难道不会觉得浪费？
　　胡澈明白了，“不止我们吃。”胡涂还是不懂，“什么？”
　　“我看你真是人如其名，糊涂！”
　　“可可的意思是银子还负担别人的生计。”
　　“可是，说不定她有伙食费，”胡涂想到疑点。
　　“笨，”可可指着外头，“自己看。”银子已将饭一份一份地放在外头，做成很简陋的饭团,这并不能怪她,只怪村子穷吧!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孩子,陆陆续续地来到……
　　“谢谢神女!”银子对他们笑笑,”走吧,不用跟我客气.”
　　澈掉回头问：“孤儿吗？”可可点点头说：“是海禄村常被海盗强，居民生活三餐不继，四季皆穷，有些死伤惨重，这些担子银子全扛了。”
　　胡涂的眼中充满希望的火花：是王妃吗？王妃最善良了。澈不敢确定，他对她没有亲近的感觉，如果是……“虽然只是普遍的饭团，对她来说，已是很大的负担。”澈感叹，“没想到视钱如命的她，是因为这个原因。”
　　“错！”可可断然否定，“视钱如命的天性，不过…善良也是她的天性，再加上自己也是孤儿，否则，”可可嘲笑着皱皱鼻子，“你想要她半文钱，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一定成功。”这时银子端饭进来，“开饭了！”
　　今天要替可可收拾她的家，胡澈二人借故要参观，就跟她们一起。“老天！”银子尖叫着拍着一个圆圆的彩色毛毛的东西，“是什么？”可可举起手来骚骚耳朵，“我看住色是灰色，还有绿色，紫色，还长毛…”她灵机一动，“我知道了！”她大声叫道。“是什么？”澈问道。她顿了顿正经地解释说：“曾经是……一个馒头。”澈大笑，这回答好新鲜。
　　“曾经？那现在是什么？”银子没好气地说。“霉。”“糟蹋粮食，小心被雷打。”“本来是打算喂蚂蚁的，谁晓得……算了，你慢慢收拾吧！”“你……”婉娩婷婷地走开，可惜看起来并不优雅，还可爱得很。
　　“她一直…都这么不修边幅吗？”“不修蝙蝠？不要对她太仁慈，”银子批评着，“脏死了，这那里还像庙？瞧这东西！”她瞪着那团霉。“那是要喂蚂蚁的…”澈重复着，“这么难清理，那么…干脆别干了。”他建议。“怎么可以？”银子眨眨眼睛，“这样岂不是辜负可可的一片苦心。”
　　“苦心？怎么说？”胡涂又糊涂了。“她给我很高的伙食费和清洁费也？”银子解释，“这是维持我的固定收入，绝不可少的。”“你说她故意把地方弄脏，让你赚钱？”“不！”银子断然道：“她本来就脏，不过她不一定要我来做，她在海福村的地位很高，村里自然有人来为她清理，何必等脏成这样再让我来做，对不对？”“糟了，她也很善良…”胡涂叫道。“什么意思？”银子奇道：“她已经有那么多缺点，除了善良之外，几乎没有优点，你还说。”“糟了，这样就分不出转世的王妃了。”胡涂看着银子尴尬地笑笑。“啊？”“别多嘴，”澈制止他，“你知道可可为什么那么爱说谎吗？”银子沉吟，“这个问题，理由很多吧，她天生就不诚实。”澈垂下眼睛，“天生就不诚实？”他眼中精光一闪，“胡涂，你帮银子姑娘整理，我去外头看看。”
　　可可一个人躺在地上，看着天，天好蓝啊。她总是向往天空，希望自己能像鸟儿一样任意翱翔，像那远处的苍鹰……澈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不到里头和银子一起？”“她嫌我瞎子帮忙。”“啊？”“越帮…她就越忙啊。”可可不好意思地笑笑。懒人新解。“喂…”“你可以叫我胡澈。”“那个玉扇上的大美人是你老婆？”“是我妻子。”他给了肯定的答案。“不是死了吗？”她突然冒出一句。“什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竟然说他妻子早就死了，这样…这村子果然有他想知道的秘密。澈原来只是猜测，现在得到了证实，一向以冷静狡诈著称的银狐也失去了镇静的从容，他瞪着可可，千百种念头由心中转过，就是抓不住一个好主意。
　　面对着胡澈震惊的目光，就连胆大包天的可可也不禁发毛，“你干什么？像要吃人似的，好可怕…”“是谁告诉你…她死了？”他沉声问道。他的眼神并不像乍听见爱人去世的悲痛，像老早就知道妻子死了似的，不过，看得出很心焦，可可仿佛被那双郎星般的眸子催眠，只讷讷地回答，“是……银子告诉我的。”“她怎么知道的？”他紧紧追问。“银子自从见了你之后……”下头怎么编？“有天龙王托梦给她，怜你寻妻跋涉千里，所以……”太离谱了，编不下去了。
　　“你编啊，继续啊，龙王，龙敖能管得了我胡澈？简直笑话。”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像只要吃人的野兽，不像平日温文尔雅的他。“你要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太没个性了，我偏不说！”澈不知不觉的地抓住可可的肩，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可可像袋米似的扛在肩上，“由不得你，我去问银子！”
　　“你放我下来，坏人，混蛋……”可可大骂着，银子和胡涂二人看到这事，不得不停住手上的工作。“你！”
　　“快叫这个烂人放下我！”“请放下可可好吗？出了什么事？” 可可虽然长得轻巧，但说话的时候扛着一个不乖的姑娘，也确实不便。
　　“银子姑娘，”澈将可可放下，才刚落地，她就趁其不备地踩胡澈一脚却被他出其不意地绊了一脚“啊——”摔了个四脚朝天，马上起来死瞪着他。一手还揉着疼痛的屁股。
　　“怎么了？”银子问道，“可可说……”澈锐利的眼睛像要穿透银子的心，“我妻已死，是谁告诉你的？”银子正要开口……“不要告诉他！”可可的叫声惊醒了银子，“我怎么了？中邪了？”“别告诉他！”为什么？银子不明白。“拜托你！”胡涂加入劝道，澈长叹道：“可可，拜托你好吗？我们已找她好多年了……”他语不成声地顿下来。可可被话语中的悲切打动，掉头直视胡澈，才一眼就被他眼中的凄楚的痛苦打动，又看着银子，轻轻地点头，不再刁难。“蓝爷爷告诉我的。”银子顿一下，“爷爷那有幅画像，人是一模一样，据说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澈迟疑，这个蓝爷爷会知道公主已死，是不是不普通人物。“能带我们去见他吗？我会付给你酬劳。”他知道对银子要利诱。“好，我们这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