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xFate]Fate/Puella Magi》梅眼

172、End⑨ 终局『未时之塔』（上）

　　2、将卫宫圆香转移到间桐樱的体内

　　……起来，与我同去。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

　　——雅歌2:10－11

　　「——呼，终于回来了。」
　　咚。
　　远坂凛将塞满礼物而鼓胀胀的行李箱放到地面上，使劲地伸起好几秒的懒腰。
　　上头的天空清澈到不见一丝云朵，春天的阳光使心情不由自主地舒畅起来。
　　虽然坐了长时间飞机的眼睛还感到有些耀眼，但一想到从长途旅行的不自由中解放出来，凛的表情也就跟着缓和下来。
　　「啊，百货公司不见了。变成电影院耶。……我才离开没多久，就有改变了啊。」
　　凛一面揉着肩膀、一面眺望着街道的模样。
　　从伦敦到日本的乡下都市，要花上二十五个钟头有余。
　　被封闭在座位上的身体变的如铅般沉重。加上长时间坐在狭小的座位上，臀部痛的不得了，更糟糕的是，飞机着陆时头部突然往天花板重重一撞，到底是怎样啊，难道许久之前的那个自我诅咒还在某处应验着吗？
　　「……因为是经济舱，所以无话可说。我至少也该选间像样点的旅行社嘛。」
　　——教训。长途旅行的旅费不可吝啬。
　　就算再怎么欠缺金钱、经常为资金感到烦恼，老是被和那个讨厌鬼露维亚瑟琳塔嘲笑「啊啦Miss远坂，如果为钱烦恼的话很乐意请你来做我的女佣喔月薪保证有第四街一间破烂低级咖啡店女服务生的一年份呦喔呵呵呵话虽如此但我可都是说真的所以明天早上就替你编排进去吧？」——
　　回国时的旅费，也绝对不能节省。
　　——嗯，下次必定记取教训。

　　「我看看、公车是……要等二十分钟啊。——哎，太麻烦了，走路吧。」
　　凛看着公交牌叹了口气，「呦」的两手提着行李开始走着。
　　到家约要走一小时。
　　虽然稍微费时，但到约好的时间之前还有空档，所以刚好。
　　「——嗯。真令人怀念啊，海岸的微风。」
　　听着车轮啦啦的声音，眼睛让风吹的细了起来。
　　——啊啊，终于回来了。
　　少女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许久不见的故乡仿佛有所变化，又像是完全没变。
　　凛一喜一忧的看着应该已看习惯、没什么特别的镇上风景，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在收拾圣杯战争留下的烂摊子，去到伦敦留学后的第一次回国。
　　只是走在大半年未回的镇上，就幸福无比，毫无由来的开心起来。
　　「嘛，不管再怎样开心，重的要命的行李箱重量还是无法改变就是了……」
　　在小小的抱怨声中，少女先回到了自家的远坂邸。
　　宅邸比预料中的还要干净，半点灰尘也无。
　　或许是因为樱偶尔会过来打扫吧。
　　真是令姐姐感动莫名的好妹妹。
　　「——应该差不多了吧。」
　　吃了顿午餐，然后淋了个浴，凛站在落地镜前，检查外表是否和平常一样，有没有奇怪之处。
　　说是平常，不过是在伦敦时候的平常装束。
　　「嗯，所谓完美的淑女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形容。」
　　少女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视线从一如既往的上红下黑色系风格服装上移开眼，落到了那一头长长的美丽黑发上。
　　「…………算了。」
　　在镜子前思考了半天，凛最终还是没有绑上以前常常绑的双马尾。
　　她在伦敦已经习惯了将头发放下，虽然并非不再绑双马尾，只不过时间减少了很多而已。
　　看了看表，时针已经快指到下午一点的位置，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就这样，出发吧。」
　　少女爽利地从镜子前转身，露出与强气的外表相符的自信微笑。
　　「嘛，虽然大半年没有见面了，但那个家伙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因为造型不同就将我忘了吧——」

　　「——您好，请问是哪位？」

　　「居然真的认不出我喔喔喔——————！！！」
　　完美的淑女（自称）一瞬间就越过了沸点。
　　自顾自地进入主要目标的家想要给个惊喜的凛，面对坐在走廊处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以一副呆呆的样子歪头看着自己的紫发少女，气急败坏地拍了拍胸口。
　　「是我啦！我啦！」
　　「呃，电话诈骗？」
　　「才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这也能扯到「是我是我」这种老套的诈骗手段上，凛对这名少女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是我啦，远坂凛！你不会告诉我说你真的把我忘了吧！？」
　　「哈哈，当然不会啦。放心吧，凛酱这张奇怪的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啦。」
　　「那就好，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以为你把我忘了——话说你是有多爱这个梗啊！是耍我吗？是故意捉弄我吗！？」
　　「对呀。」
　　「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
　　「因为，逗凛玩很有趣嘛～～」
　　「唔啊啊啊啊啊啊～～～」
　　远坂凛被逗得抓狂，少女见此咯咯地笑了。
　　「哈……为什么我要跟你讲这种蠢对话啊……」
　　对方的笑声让凛跟打了一场大仗似的感到浑身脱力，但是这种久违的友人对话，让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嘛，虽然跟我一开始设想的再会有点不同，总之呢——」
　　她颇感头痛地揉揉自己的额角，稍稍挺直了身体，虽然还有许多感触良多之处，但人都来到这里了，果然还是爽快地从正面来比较好。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目光柔和地说道：

　　「——我回来了，圆香。」

　　于是紫发少女——用着间桐樱身体的卫宫圆香，露出了感到由衷喜悦的笑容。

　　「——欢迎回来，凛酱。」

　　踏入走廊。
　　在两人肩并肩走向起居室的途中，凛稍稍地偷瞄一下圆香。
　　这应该说是灵魂决定了外在吗？
　　虽然外人可能看不出，但各种小习惯的不同让熟悉的人是能够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由谁掌握着身体的。
　　就好比刚才在走廊上的坐姿，不是说圆香的坐姿大大咧咧不够少女、这种显而易见的不同，而是如果是樱的话，应该会更有大小姐的味道——这是一种很难用单纯的语言描述的氛围，包括走路的姿态、声音、就连「两人」脸上的笑都有着细微的不同，让凛能够清楚地认出谁是谁来。
　　「对了，从那时候起，身体状况如何？习惯现今的状态吗？」大半年没有回来，凛率先发问了。
　　「嗯～怎么说呢，身体方面算是好多了，一开始还有对身高和胸部太大感到有些不适应，不过习惯就没问题了。」
　　这么说着的圆香略带困扰地看了看如今「自己」堪称雄伟的胸部——最近好像又变大了大概不是错觉吧……
　　「身体时间分配上也是，学校里还是以樱酱为主，相对的在家里的时间就是我比较多——樱酱一直想让我出来这点很高兴啦，但也让人感到有些困扰呢。」
　　圆香挠了挠脸，苦笑着说「樱酱能多为自己着想一点就更好了」。
　　「嘛，这也是那孩子喜欢着你的证明。现在樱醒着吗？」
　　听到凛问到樱，圆香将手放上胸口回答：
　　「醒着的喔。本来我想让樱来迎接凛酱的，可是没办法，听到凛酱要回来的樱酱总是静不下来，还想着两边都来一次大扫除呢，所以没办法就由我来替她休息一会了。」
　　「好意我心领了，但大扫除还是算了吧，我回来的时候那可干净得很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呀我也想第一个见到凛酱，对凛酱说『欢迎回来』，所以就委屈樱酱了。」
　　「……你啊。」
　　凛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把变红的脸转了过去。
　　受不了少女如此率真的话语的她故意咳了一声，叉开了话题。
　　「这么一说的话，藤村老师且不论，那只猫不猫兔不兔的家伙怎么不见影？」
　　「猫不猫兔不兔……凛酱你和她真是不对付呢。」圆香苦笑道，「人家也没怎么管她，最近好像交了一个叫『莲』的黑猫朋友，念叨着『打倒Great Cat』s Village』什么的……嘛，具体怎样我也搞不清楚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凛愕然道，「她还真当自己是只猫了啊？」
　　她们谈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场圣杯战争中最后充当「小圣杯」之职的第三魔法使分身之一，黑之Incubator。
　　凛并不清楚这只丘比和圆香在圣杯内部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在这之后这家伙就摇身一变，从一名女孩变成了一只猫不猫兔不兔、凛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每天赖在圆香身边不走了，大有把卫宫家当自己猫窝的气势。
　　值得庆幸的是普通人看不见她，不然早就引发麻烦了。
　　「你可要好好管教啊，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出瘘子。」
　　「哈哈……」
　　面对凛受不了似的责问，圆香只能以干笑回应。
　　这个时候，交谈的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起居室。待她们在桌前面对面坐定后，圆香就直接说了：
　　「凛酱，我要和樱酱交换了哦，也该是你们姐妹的时间了呢。」
　　「啊啊，我也迫不及待想见到樱了。」
　　凛也毫不虚饰地回答。她们之间不需要客套这种东西。
　　于是圆香闭上了眼。

　　【灵魂——切换（Switch）】

　　就在这一瞬间。
　　少女身边环绕的氛围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发生了转变。
　　那是肉眼很难描述的变化，但凛还是清楚地知道眼前站着的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妹妹。
　　看到眼前的少女再度睁开眼，凛用轻柔的声音唤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樱，好久不见了。」
　　「……欢迎回来，姐姐。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的样子，真令人高兴。」
　　间桐樱露出喜不自胜的笑容，祝贺姐姐的归来。
　　之前与圆香的再见一幕重演一遍，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樱。你那边怎样。这一年来，进行的如何？」
　　「没有问题。我能够渐渐地老实承受许多事情了。被罪恶的意识压垮也不再逃跑，因为现在有学姐陪我一起分担。我想，就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渐渐努力上进就好。」
　　樱露出温柔的微笑。
　　啊，这才是樱的笑脸啊——凛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为妹妹的成长感到由衷开心。
　　「这样啊。虽然我只只稍微晃了一下，但镇上也完全恢复了原状呐。圣杯不愧是奇迹之釜，连奇怪的事件都没有再度发生。……虽然是我把自己该尽到的责任推给樱做，跑到协会去，但能够如此也是相当好了。」
　　作为远坂家的当主、冬木市的管理者，理应是远坂凛来与各方协调的，被「软禁」在魔术协会她却只能将这一摊子扔给自己的妹妹。
　　「是的。代替姐姐实在很困难。拜此之赐，在这一年里，我才能变的更加坚强。」
　　那不是指魔术的技术，而是指心吧。
　　有圆香在一旁守护，这名被过去所束缚的少女看来也开始向着未来踏步了。
　　「可是，姐姐也很不容易吧，应付那些大人物们。我好像听到有很多纠纷的样子耶？」
　　「我？……啊－，嗯，说是纠纷的话也算是啦。」
　　凛露出微妙的苦笑表情。
　　……接着，要从那里开始讲起呢。
　　追忆回去的话，开端是在年前。

　　——将卫宫圆香转移到间桐樱的体内。

　　从做出这个选择、许下这个愿望起，已经过了大半年。
　　随着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圣杯战争的结束，冬木市终于回复了平稳。
　　被圣杯吞噬的人们，以及被毁坏的土地全都因为圣杯的奇迹之力而回复如初。
　　虽然回复，但要做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管理地上发生一连串的骚动。
　　虽然冬木的土地是远坂家的，但那是魔术协会所认定，并非完全属于远坂家的土地。
　　绝对要将所有神秘隐匿起来——在这条魔术协会的大原则下，凛她们却将这条原则破坏殆尽。
　　首先，在圣杯战争中，波及一般社会甚大的危害——即使回复了，连绝大部分记忆也跟着清除，但由之引起的巨大骚动仍旧不比十年前的海魔之灾轻。
　　接着，从魔术协会派遣而出的Master被暗杀。
　　最重要的一点，是被协会侦测到『根源之涡』的发生。
　　……上面两点是言峰那个冒牌神父的责任，总之，因为绮礼是魔术协会派遣来的监督者，所以还能据理力争。
　　可是，第三点就实在无可奈何了。
　　——因圣杯而出现的『门扉』。
　　到达根源的仪式，应该要在魔术协会的监视下才能进行。
　　不过，由协会来尝试的话，搞不好会变成大战。
　　有一天．突然在极东之地观测到类似『根源之涡』的发生，当他们在又惊又喜的同时，又突然消失。
　　虽然那些伟大的前辈对于擅自打开『门扉』一事感到气愤，但当真的无法成功而『门扉』消失时，又好像想把远坂凛大卸八块。
　　少女明明光收拾善后都快忙不过来了，还被带到魔术协会的总部、英国伦敦的时钟塔。
　　然后，站在坐了三百人的会议室中心，开始一场大审判。
　　各部门长都过来裁夺远坂家，其他的还有迟了一步而来捡便宜的魔术师集团，凛事后回忆颇有种游街示众的感觉。
　　最后，还是多亏了自家的大师父、魔道元帅泽尔里奇，亲自出面保下弟子才让这场风波告一段落。
　　毕竟现在的远坂凛可是他的弟子中最有可能继承第二法之人啊。
　　「……嘛，反正我就是无罪赦免了。」凛耸耸肩，「再加上，时钟塔也同意让我免试入学，并且命令我就待在伦敦不能离开——算是变相的软禁吧，所以也就不得不将冬木的管理工作委任给樱你，不过只要这样就能被赦免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接下来的半年。
　　凛一面让时钟塔的生活搞的团团转，一面一点一滴地扩展自己的生活领域。
　　顺便一提。
　　依莉雅现在回到了德国的爱因兹贝伦本家，正在物色新的人偶身体。
　　爱因兹贝伦家意外的好解决，当阿哈德老翁看到那只黑色的魔法使时即使极力掩饰，仍然露出了相当明显的动摇之色，让她们出色地完成了狐假虎威的计划。
　　不过。
　　——「呵呵，『GolemJubstacheit』居然还在运行吗？人类的执念有时候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呐。」——
　　当时黑之丘比用嘲讽至极的语气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问了依莉雅也说不知道，看来只能当作一个永远的谜了。
　　另外。
　　在此必须要解释一下的是，爱因兹贝伦家自己的人造人与人偶师作出的人偶，乍看之下两者相差不多，但前者作为灵魂转移的容器实在是机能差劲得很，大概只有命令系统方面可说是世界无敌的状态。
　　虽然有人的外形、和人有相同的生命，但和人类不一样，因为不是人类的原故，所以是持有稀有强大的魔术回路之完成品。
　　记忆、脑部、魔术回路等等，这些东西实际是储存在灵魂内，而非□□上，只要别的魂魄寄宿到□□上，□□就会再次显出魂魄的情报，而固定在□□上面，所以只有空白的人偶容器能够完美承接一个新的灵魂。
　　而作为第三法灵魂物质化的应用，艾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确实是极其了不起的成就，但因为本身单纯只是以魔术回路为核心制造的完成品，所以和本就拥有灵魂之人之间会生出难以克服的冲突——而且在□□方面也有着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缺陷。
　　依莉雅苏菲尔作为爱因兹贝伦家巅峰的作品，在胚胎时期即经过多次魔术改造，其魔术回路的数量几乎达到了人类的顶峰，相对的就需要最出色的空白人偶。
　　虽然不管使用多么上等的空白人偶，结果表现出来的的还是灵魂，但在魔力运行等方面，好人偶和坏人偶之间确实有着明显的差距。
　　也因此，依莉雅正对某个逃跑的封印指定的最强人偶师作品垂涎欲滴，在此保佑她能够成功吧。
　　「……这样啊。对了，姐姐。卫宫家——学姐的事情呢？」
　　「……完全没有问题。不但报告中没提到，连绮礼的记录里也只记载着『被卷入而死亡的一般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知道圆香的事情的人只有我、你还有依莉雅三个而已喔。」
　　「————————」
　　……空气、稍微沉重起来。
　　凛和圆香的突然「转学」让班上的同学都感到很意外，美缀绫子至今还会时不时问上两句。……至于慎二的死亡则以失踪处理。
　　地球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停止转动，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随着时光流逝，日常生活也渐渐地改变着。
　　感觉到氛围的变化，樱故意用开朗的声音问道：
　　「那姐姐这回要待多久呢？」
　　「嗯，好不容易的放假，可惜一周后一定要回到伦敦去。」
　　「这样啊，要是姐姐能一直待在这儿就好了……」
　　樱语气中是明显的惋惜之情，她当然也知道这是奢望。
　　察觉到妹妹隐含的寂寞之情，凛犹豫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
　　「该说是时机正好吗……我本来不打算今天说出来的，不过既然谈到了这个话题，那就先敞开了说吧，也好，可以多给你们思考的时间。」
　　「姐姐？」
　　「樱，能让圆香出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你也在一旁一起听吧。」
　　基本上只要圆香同意的事，那么樱肯定也会跟着同意——知道这点的凛这么说道。虽然其实相反也成立就是了……但是樱果然还是不够主动，让圆香来做决定是最好的。
　　凛下了这样的判断。
　　「嗯，好的姐姐。」
　　察觉到姐姐脸上严肃的表情，樱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的闭上了眼。
　　「……商量什么事呢，凛酱？」
　　不出一秒，圆香的意识浮上了表面。
　　她看着凛，敏锐地感到了氛围的变化，露出疑惑的表情。
　　「圆香，还有樱——」
　　远坂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认真无比的眼神直视圆香的眼睛。
　　直截了当、干脆无比地说：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时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