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非红颜》十月夜猫

73、龙夜番外四

　　今天是母妃的忌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虽然父皇为母妃平了反，可每年到了母妃的忌日时却无一人为她悼念，包括父皇。所以每到这一天，我便谁也不见，只是尽快地把自己灌醉，忘掉一切烦恼。今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灌醉的，可是隐隐约约中却感觉有人把我的酒壶给夺走了，然后我好像靠在了一个好舒服的地方，就像是母妃的怀里一样温暖。我便抱着它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一抬手却发现手被人握着，转头一看不想竟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这一宿都在陪着我吗？不自觉地抚上她的睡颜，“唉！傻瓜，都有了身孕了，还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的心一慌，“怎么这么烫？该死，都不知道自己发烧吗？”赶紧把她抱上床，命丁阳唤来大夫，还好并没什么大碍，我这才安下心来。
　　看着她的睡颜，不曾想她竟会如此憔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涌起一些涟漪。不行，说过不能再被她动摇了，克制着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她突然喊道：“我爱的只有你，只有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心又崩塌了一块，梦中的话应该是不会撒谎的，正如柔儿说的，真没想到，她在睡梦中还在向三哥示爱，怒火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就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掐向她的脖颈时，不想却又听到她喊道：“夜，相信我！相信我！”
　　不由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心中的怒火也烟消云散了，是的，我没听错，她唤的是我，是我。
　　“难道我真的冤枉她了吗？可是柔儿呢？唉！我到底该相信谁呢？相信你吗？”
　　走到书案前，拿起画卷端详着，不禁问出心中的疑虑，“母妃，您说，夜儿到底该相信谁呢？”越想心里越乱，越想心里越烦，不得不出去让自己透口气，清醒清醒。
　　不想，刚一回来，就见她正看着母妃的画像，结果被我吓了一跳，画像竟落到了地上，赶紧拾起，仔细检查起来，千万不能有什么损坏，这可是母妃唯一的画像。不过，还好，仍然完好无损，看着画中母妃哀伤的眼神，不免也悲伤起来，真的好想母妃。待我清醒过来，竟见她正满含泪水地看着我，她是在为我哀伤吧。
　　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竟还没退烧，真是不让人省心，赶紧把她抱回床上，不想还没指责她一句，她竟大哭起来，噼里啪啦地反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我都还没想清，又怎么回答她呢？想要避开，可刚起身就被她抓住了衣袖，从未想过她会这么害怕，这么紧张。只得停下身来安抚安抚她，看着她即使闭着眼睛还是泪如泉涌的样子，我知道我的心再一次对不起柔儿了。
　　不过，我还是没有主动去看过子桥，也许是不想增加自己对柔儿的愧疚吧。这些天子桥几乎天天都来我的书房，要么就呆呆地看着我，傻傻地笑；要么就无比入神地看着我给她找的一些奇闻杂记。有时实在是无聊了，就用眉笔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动物又不像，虽然我没见过这些东西不过确实也别有一番神态。问她那些是什么，她骄傲地炫耀道是什么‘卡通漫画’，我也未深究；又问她为什么用“石黛”画画，结果她却理直气壮地说她不会用毛笔，这倒还挺让我意外的。
　　和我在一起时，她总是开开心心地，而一到了晚上她也总是适时地离开，她知道我是要去听雨阁的，可却从未听她抱怨过什么。我也知道她会伤心，可是我真的很对不起柔儿了。

　　这天好好的，柴房那里竟突然着起了火，说实话，大家都以为我很惧火，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不是怕它，而是怕它的毁灭性，它可以夺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光是人和物，更多的是爱与情。
　　后来非寒也来了，待火被灭下去之后，他说子桥很担心我，在书房等我呢？可当我和非寒刚踏入书房时却听到屏风后一声惨叫，我赶忙跑了进去，不想却看到子桥把一只刀刺进了柔儿的胸膛，那一刻，我的心似要跳出来了似的。没想到她竟如此残忍，一把把她推开，抱起受伤的柔儿，不想她却撞到了书架上，看着瓷器往她身上砸去，心中竟猛得一慌，可非寒却马上用身子护住了她，不知为什么，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加之柔儿虚弱地呼痛声，不由得放出了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陪葬的狠话，可是刚说出来我就后悔了。
　　还好柔儿的伤口不深，我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柔儿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一刀还是让她昏睡了两天。待她醒来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听说失火了，很是担心我，便去书房找我，不想却碰到子桥正在偷什么账本，还把账本转交给了一个黑衣人，不想子桥却要把她杀人灭口，还好我来的及时。想想这些天她天天往书房跑，原来是为了偷账本，真是不应该原谅她。账本是对三哥最不利的东西，哼！为了三哥她还真是什么都肯做啊！
　　问蕊儿她的状况，谁知蕊儿却说非寒竟衣不解带地守了她两天两夜，真是不知羞耻，越想越气恼，恨不得立即就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