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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05

      被姜承突然这么一说,身前的年轻骑士一怔:“…什么?”
      “……姜承已确定非属人类,再留在这里,对皇甫兄的名誉无益。”穿胸透骨的一击,理应是教廷对剑骑的同僚们所下的密令,“而且再留在这里,姜承无法保证自身为了求生,会对皇甫兄做出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如愿杀死皇甫兄,得知他们存在与踪迹的他极可能会被归来的赤发青年处理掉。
      并非是怀疑他们任何一人的能力,但这一定要阻止。哪怕又被误会什么,也要保证他们二人毫发无伤。
      谁知剑骑眼神轻瞥他一眼,随即便低头深深叹了口气:“姜兄,你忘了你每次操心时,撒谎都很明显吗?”
      “教廷对姜兄做了什么,与皇甫卓自身意愿无关。”
      “姜兄是否人类,也与皇甫卓是否把姜兄视为知己,更无关系。”
      皇甫卓移过身体,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姜承:“姜兄你老实说,那个红发男子留我在这里,本意与你伤势应是有关,是吧?”
      “他周身的气场并不似寻常嗜杀魔物,但同时也有轻视他者性命的感觉。”
      “企图用我性命救助你,他大概就有此意。”
      即便姜兄也不明那人身份、对姜兄又如此上心,但这不表示对方对他先前的敌意,和离开前漠视的冰冷。
      那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重视姜兄以外的其他人,如今更是想以自己性命换取姜兄生还。
      他不是没动过带着姜兄趁此离开的念头,但现今他身上带伤,而且对地势方位并不了解,平安离去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为此懊恼间,被他戳穿的姜承悠悠叹口气,扶着地面慢慢撑起了身。
      “姜兄!?”
      “无妨的,皇甫兄。”抬手阻止身前青年的动作,姜承动作迟缓却坚定得解开了胸口的包扎,“反正……现在也感觉不到疼了。”
      除了寒冷与沉重,这具身体已经没有更多感觉。

      将包扎的布料尽数解下,胸口露出一个苍白发青的剑伤。兵器锋锐,持剑者也是老手,一击而下干脆利落,并未出现任何多余动作,一个位于左胸要害部位、大小刚好的穿刺伤。
      如今这道伤口已经止血并微微合拢,一眼看下很难令人相信此伤乃是昨日所致、伤主还有愈合可能。
      “能够一击而不死,想必是与我非人体质有关。”
      “但我也知道,光是愈合它表面的创口就已用光了我现今体内所有的力量。”
      “缺乏的生命力……我知道,他一定会不惜手段从皇甫兄身上得到。”
      “我不能让它发生。”
      姜承目光低垂,语速缓慢,身体还能支撑至今已是极限。换做常人现时早已殒命,更别提还能起身说话——但这也已是极限。
      能感到体内的生命正以能够感知的速度缓慢而清晰的消散,原以为死亡是生命在□□中逐渐下沉、最终离去的过程,但是现今才知道……或者说,想起来,死亡便是他的散去,不留一点完整与痕迹,终归于无。
      他必须在生命彻底消散殆尽前,让皇甫兄成功离开这里。
      不知如今残存的力量,能不能开出一个转移阵等级的法术——剑骑尚武魔辅,置换空间的术法于攻击领域作用不足、所需魔力又过大等因素并不被大多剑骑所青睐。当时只是偶然好奇记住了用法,没想到这时候还能用上。
      只一个人的话……

      结果没给他机会,对面的青年在他出神打算时果断取下手套、抽出匕首割破掌心,近乎粗暴用力得掰过姜承下巴:“得罪了,姜兄。”
      说一不二,低头吮去掌中鲜血,皇甫卓直接覆上姜承口唇,将血液渡了过去。

      “!?”
      堪称突然袭击的动作,等姜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身体深处已然随着鲜血的滑入,突然燃起了微弱的热流。
      几近熄灭的火焰得到了燃料,渐渐重新燃烧起来。
      “咳…呃……”唾液混合血腥进入身体,那份热度是真实的,姜承下意识抬手抓住皇甫卓胳膊,竟发现连身体都恢复了些许力气。
      半晌青年从姜承身上起身,“……看来,果真是有用的。”掰着别人下巴并把人压倒在地灌血的青年剑骑努力使自己表情自若些,结果脸上还是红了一片,“进食血肉可以令你恢复,果然是真的。”
      姜承被他压倒在一堆干草上头,先前被他“突然袭击”弄得呼吸不畅,加之喂食鲜血作用起效,现在身体浮出一丝血色,但很快的,又再次渐渐退下、恢复成虚弱的苍白。
      见此,皇甫卓蹙眉看看自己流血的手掌:果然这么点还是不够么……
      身下人抬起的手唤回了他的注意力,“……别闹,想使我恢复,得用你全部的血肉才有可能。”好容易平复呼吸,姜承手指轻触皇甫掌心,一缕淡淡银光升起,伤口便自行停止了出血和伤痛。
      “这是?”
      “好像经过……方才之事,我想起了些许新的能力。”因为刚刚之事而尴尬的人,自然不止一个。为皇甫卓止住伤痛,姜承呼吸微带喘息、默默移开身体靠上石壁:“皇甫兄,先前之事,不可再试。不说其他、单是血液,待我仅是饮下能彻底愈合伤口的量之时,你早已失血而亡。”
      如此说来,自己确有七分鲁莽。但又怎可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可能,试都不试就让其从指间溜走呢……想到这里,皇甫卓心下一动,不由得抬头看向姜承,结果看到对方神色不对、靠在石壁上身体蜷缩,呼吸带喘不止。
      这已不是为了先前平复呼吸而该有的表现。
      “姜兄!?”难道自己的行为无意中还伤到了他吗?
      “无、无妨……”姜承勉强抬手阻止他再靠近,“很…很快……就好……”话语未落,略微蜷起的小腿一抽,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这让人如何相信!?不理睬姜承明显的推拒暗示,年轻的剑骑用碎布草草包扎了受伤手掌,又一次靠近上来。姜承自顾不暇,更无力推开他,被他一手碰到了胳膊——瞬时谜样兴奋于皮肤下猛然炸开、窜过全身,不能明说的快感差点溜出喉咙,硬生生咬在舌尖变为闷哼。
      事到如今,再怎么装没事都骗不过去了。皇甫卓保持触碰的姿势愣在原地,掌心下皮肤刹那间的反应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皇、皇甫兄…拜托你……退开……”姜承此时的声音几乎接近沙哑,却不是最初未饮水前的模样,现在他全身的本能都在嚎叫着与他战斗、迫使他向面前青年动手。

      太饿了。
      对血肉、对生命,对温暖的身体充满渴望。
      对鲜血的主人,渴求着、乞求着。
      想要生命,想要温暖……想要……被给予。
      面前青年的声音、面容、气息——全都被这具身体的每个角落渴求着。
      这具身体得到死亡前瞬然短暂的生命给予,只想要更多。
      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以什么方式。

      皇甫卓也已成年,对姜承的反应马上会意过来,但同时也就这么僵硬在原地。“姜、姜兄…你、你这是……”
      青年的声音在如此近距离响起,姜承身体剧烈一悸,颤抖得更加明显。手足无措间,姜承身上不知何时散出一股奇异气息,距离极近的青年很快便嗅到了这股味道,一时脑内一荡、身形感到飘然放松的愉悦,和隐隐的兴奋感。
      被姜承自己强压住的□□,无法忍受“粮食”就在唾手可得之处却求取不能,开始本能的引诱起目标。
      人伦的理智与兽性的本欲在一具身体里不断交战,耗去了姜承所有的力气、神智昏花。意识被黑暗彻底掩埋前,只感到头颅被人捧起,温热柔软的质感覆于唇上,并随之探入口中。

      ………这便当是,自己唯一一次意乱情迷的借口吧。被姜承周身异香环绕,青年心中轻叹,将环抱之人压服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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