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青年的人生》慕容败北

4、十万

　　老枪说话不含糊、也不拐弯抹角、人很直。这是天生的优点，进了娘胎就改不了了。我喜欢这样的性格。我就和老枪不一样，问别人借钱的时候，总会先找对方聊手头有没有钱的事，接着再聊他最近有没有用钱的事，最终我确定对方既有多余的钱而且也没地方用的时候，我才会提出借钱这一说。用我这一方法十拿九稳，只有一拿稳不了，就是老枪，很多次我给他下好套后，他都会想方设法给逃出来。哦，我想起来了，最近我小姨家孩子割□□，那里要用钱，兄弟对不了。光他小姨孩子割□□的事都用了几回来拒绝我，老谋深算。
　　大傻看上去有点被吓住了，怔在那里。吓住的不止他一个，包括我在内。老枪突然问大傻借两万是啥意思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被抓，然后逃了票嘛，跟借两万有多大的联系。
　　“哥，是两千还是两万？”大傻突出嘴里的半截方便面，走近老枪，半途把碗顺便递了我手上，还说了一句，拿去吃。被我厌恶的扔在了桌上。
　　“两万！”老枪的回答很中肯，没有像是在耍大傻的意思。
　　天慢慢地灰暗下来，旁边建筑工地上还在作业，机器的轰鸣声比夏天的蝉叫还令人烦躁。这种烦躁一直要持续到晚上，向北的玻璃全被我贴上厚厚的纸板，天真的希望能减轻一点噪音，贴了之后，我个人觉得还是有一点点作用，老枪和大傻都反驳我说，那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可人们往往好多时候都在追求这种心理作用，就拿我手上这块阿玛尼来说，除了比其他普通表多出一个标志，没有多大区别，也就是这块小小的标志俘获人们的心理，才会把价格打的高高的，让我们感觉遥不可及。
　　余晖打进窗户，打在老枪成熟稳重胡子拉渣的脸上，特别有韵味。我和大傻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钱的人，在谈论钱的时候，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我想把小柒保释出来，我对她动真感情了。”老枪说得很认真，从他离开小柒那一刻，可能他就有这样的打算了。不得不再一次敬仰他，仿若有一圈五彩斑斓的光圈在老枪的头顶闪耀。他的行为和做法总走在我和大傻前面，做什么都显得稳重成熟靠谱，虽然他只比我大一天，感觉他比我大了几十年，是自己显年轻，还是老枪显老，可能是我没有留胡子的原因吧，嘴边无毛办事不牢。
　　“哦！”是我的反应。
　　“啊！！！小柒是谁？”是大傻的反应，原谅他对老枪的风流情债尚不知晓。
　　接下来老枪在十分钟的时间里把他昨晚的遭遇彻彻底底叙述了一遍，和之前对我说的版本大致相同，甚至更为清楚，细化到一个感叹词老枪都生动地重新演绎。
　　大傻和我的反应略有相同，中心点都是:幸好老枪没有带上自己。我的带有嘲笑的意思，大傻的没有，
　　“哥，我这人喜欢说实话，我身上加卡里总共三千，你用得上都拿去。”大傻说着就掏出钱包，把它摁在老枪手上。
　　“你先留着我先想想办法。”我很清楚老枪此时压抑的心情，谁都深爱过一个女孩，谁都曾有过想为其付出全部的一个女孩，就算自己一无所有，就算对方只是一个洗头妹。
　　老枪躲进了阳台抽烟，工地上的机器还在卖力的运行，烟雾吞噬了老枪，此刻的老枪更像一个诗人在思考，我没有打扰他。大傻走的时候丢下一句，哥，钱的事情交给我，明儿我们就去把嫂子接回来。就匆匆关门而出。
　　我在收拾今天早上自己弄出的残局，屋子不大，两室一厅，被我翻箱倒柜后，袜子、内裤到处都是，要不是屋子里就我和老枪两人住，我还真有一种回到大学的感觉。
　　老枪抽完烟也没有提吃晚饭的事，同往常一样，披着一件外套，抱着电脑有节奏的码着字。放着音乐，是首未卜乐队的歌，歌曲名有伤大雅，叫《好逼都被狗日了》，话粗理不粗。
　　大傻回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左右，我已经睡了，老枪给他开的门。没到五分钟他俩就把我从木板床上拖了起来。我相当的不乐意，坐在沙发上我的眼睛都一直闭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哥，这是十万块，你收好，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兄弟一场。”
　　十万块，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睁开双眸，鬼见钱都眼开，何况人乎？我敢确定全是红色毛爷爷，一沓一沓整整齐齐的放在我眼前，我是在做梦？
　　“老弟，你那里弄的。”大傻比我和老枪都小，老枪比我大一天。老枪习惯叫大傻为老弟，叫我为国栋。
　　大傻故作神神秘秘，拿着一沓红票子拨来拨起。十万块，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票，不光是我，老枪肯定也是第一次。
　　“你不是去抢的吧？”我说得很小声，害怕说重了，把钱给说没了。
　　“去你妹的，你去抢给我看看。”
　　“偷的？”这句话是老枪补充的。
　　大傻不满的看着我和老枪，老枪害怕有意外发生，先把十万块抱在胸中。“都什么人？不就十万块嘛，疑神疑鬼，借的，高利贷，一月百分之五的利息。”
　　“高利贷？！”我和老枪同时表示很吃惊。
　　“对呀，没错高利贷。我一哥们做放水的，原本利息是百分之十，朋友嘛，少了五个点。”
　　我和老枪痴呆看着大傻，点点头。万万没想到大傻还有这本事，当夜我和老枪各抱五万睡觉。大傻借钱有功，我们留下他，让他睡沙发，还特意给他加了一床被子。
　　钱真是一味良剂，解了老枪的忧愁。
　　笠日，老枪起来的很早，心情很高兴，出去给我们买了可口的麦肯基，比麦当劳和肯得基都美味很多，不油不腻，不含致癌物，天然环保，更重要是便宜。
　　吃完早餐，老枪也上完了大号。我看了一眼“啊！尼玛”，七点四十五。老枪换上他平时一直不舍得穿的绿色小西装，皮鞋的亮度注意让一面光洁的镜子惭愧的低下高贵的头。老枪头发不是很长，在发蜡的辅助下还能神奇的立起来，一根一根的头发向上冲，整体看上去挺精神。
　　“哥，你是要出去相亲吧。”大傻很少看见老枪打扮得如此精致，大多数老枪都是以宅家的2B青年的模样出镜。一时间的突变，让人不习惯。
　　“带上money，我们出发。”老枪有点兴奋，有点狂。
　　我看着老枪准备出门的背影猛的想起一件事，“我们就这样过去不好吧，昨天我们才当了逃犯。”
　　老枪回头诧异的看着我，说不出事什么表情。
　　“那还去吗？”大傻问到。
　　“去！”老枪回答的斩钉截铁，“你去。”指着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