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owman》冰悉诺

4、三

　　安静的窗圈出窗外安静的夜景。
　　冰冷的灯光却仿佛无法点亮窗里的世界。
　　少晴把咖啡放在桌上，在赵诺寒的逼视下坐到他身边。
　　其实，她不想留下来的。在这场游戏的最开始，赵诺寒告诉过她只要一小段时间的，可是现在却卷进来越来越多的事情，仿佛这场游戏没有终点。她其实很慌，她不清楚游戏最开始的原因就进入这个游戏，所以在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也没有原因地慌乱，想要脱逃。
　　为什么会卷进来？！现在后悔，现在退出，是不是还来得及？
　　也许那个人一直都在身边，因为看到了这场游戏，因为误会了这场游戏，才不理她不见她？就像那次……
　　……
　　她站在他教室门口等他，他快要毕业了，似乎是因为这样，老师会经常拖课。
　　“你等他吗？”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头，不是他，是成洛，与她同年段，在她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单从声音其实就可以听辨出来的。
　　她没有向他打招呼，因为他不喜欢她和成洛太接近，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们老师拖课啊！很郁闷哦！”他靠在栏杆上看她。
　　阳光在下山前还要为她的周身围上一圈轮廓，橘黄色的阳光，跳跃在她眉间，在她发梢，在她额角，阳光中的她听了他的话，微微笑了下：“是很郁闷啊！”

　　她的笑不是很灿烂，动作并没有很大，可是窗子里的那个人注意到了，所以眉宇间隐隐有了一点怒意。
　　目光冰冷地往窗外的两个人扫了一眼，用力地旋上笔盖。

　　风吹着她的头发，也许是早上过于匆忙，系头发的发带没有系紧，顺着她柔顺的发丝滑落，飘飘扬扬地飞在空中。发丝一下都披散开来，微微遮掩着她微蓝明净的眼睛，凌乱的发丝，她看起来仿佛是刚刚睡醒一般的雍懒。
　　她吃惊地低喊一声，伸手去取那条发带。
　　成洛微笑，下意识的也伸手去接那条发带。
　　手指同时触到发带，也几乎是同时的握住它。
　　就这样阳光中，一条海蓝色的发带连接这两双手，一切沉静地沉浸在阳光中，仿佛有一种童话的光芒慢慢流溢出来……
　　她小心地抬起眼睛，海洋一般的眼眸偷偷凝视他，洁白的牙齿咬了下嘴唇，既然接住了，把它换给她啊，为什么还要握着不放呢，真是奇怪。
　　成洛微笑看着她……
　　……

　　终于，一只修长的手扯住发带，拉过她，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喂！”成洛在后面无奈地笑了笑，他们果然是……

　　“喂，你……”她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用另一只手拉拉他的衣角，他在生什么气嘛！
　　“干什么。”他冷冷的问。
　　“那个……”该怎么问呢？怎么问他才不会更生气呢？“那个，你为什么生气啊？”
　　“没为什么。”我想生气就生气，还要经过你同意啊！
　　“喂，你……”她委屈地看着他，泪水盈在眼睛里面看起来楚楚可怜。微微低下头，止住脚步，不再让他拉着走。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瞪住她，可是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有软了，口气还有些生硬：“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个家伙走太近的吗？”你居然那么自然地让他走近你，那么自然地站在他身边。
　　“我……”她委屈地抬起头，“为什么不能跟他走太近，你说理由啊！”
　　他倔强地把头扭向其他的地方，为什么！你这个笨蛋！
　　“没有理由，就莫名其妙地对我发脾气！”她说着，眼泪委屈地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在地上留下小小的印记。
　　她，是哭了吗？怎么哭了呢？是自己把她弄哭的吗？对不起，对不起，怎么能让你掉眼泪！对不起……
　　“对不起。”他闷闷的说，修长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怎么可以这样子，莫名其妙就凶人家！”不理他，继续哭，这次是他理亏嘛！如果太快屈服了，就不好玩了啦！
　　“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看着她，叹口气，微微低下头，发丝隐隐地遮挡住他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狼狈，声音已经软下来了，“笨蛋，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
　　他喜欢你，所以，他会对你很好的，而我对你太糟糕了对不对，所以，我会害怕，如果你也喜欢上他，那么，我该怎么办！
　　她愣住，这个原因更莫名其妙，可是，他是在吃醋吗？
　　她扁扁嘴：“什么烂理由啊！”
　　声音很小，可是他还是听到了。他狠狠地瞪她。
　　她吐吐舌头识相地闭嘴了。
　　他无奈的吐了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肩，另一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没有办法，就是拿她没有办法啊！
　　……
　　安伊辰端起咖啡杯，咖啡又回到他习惯的那种色泽，那种味道，他看向少晴，轻轻呷了一口。少晴的手艺不差，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泡这样的咖啡了，她已经很习惯这样做一般，咖啡最原始的香味和微微的苦涩萦在喉间。
　　岱琪也端起咖啡杯，可是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从它那里汲取小小的温暖，哪怕对于她来说，这点小小的温暖来不及运送到心脏就蒸发在指尖。
　　少晴也轻呷了一口苦咖啡，咖啡是最原始的香味，会苦，可是也会是最真实的。仿佛也能体会到那个人的心情，能读懂他，于是她微笑。
　　赵诺寒和岱琪一样只是端起咖啡杯，微微皱眉，他不像辰一样喜欢自虐，他很少喝苦咖啡的，他习惯加奶。

　　岱琪眼角轻轻瞄了赵诺寒一眼。看了看他手里的咖啡，色泽和他习惯的那种不一样。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动它吧！
　　岱琪起身取一包奶精给他。
　　赵诺寒抬头，看着岱琪。
　　她目光干净清澈，没有太刻意的疏远，也没有太多的亲近。
　　他推开她的手：“不用了，我喜欢小晴的苦咖啡。”说着，他举起杯子，喝下一口，对少晴笑了笑，“小晴，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晴……
　　……“小晴，不要再哭了听到没有！”……
　　……“小晴，我，喜欢你……”……
　　……“你不是最讨厌这个的吗？小晴？”……
　　……“小晴你……”……
　　少晴触电一般呆呆地愣住！
　　那两个字，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那么久了，现在听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两个字像是粹过蜜糖的匕首，在一瞬的美好之后，只剩下撕裂一般令人窒息的心痛！
　　泪水有涌出的冲动，可是，她抑制住了，不可以啊……

　　“小晴？你发什么呆？”赵诺寒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洞没有光芒，像是失去生命的海洋。
　　“小晴……”赵诺寒愣住，心里微微一惊，搭在她肩上的手僵硬地用力，莽莽撞撞地，她跌进他的怀里。
　　在温暖的怀里，她忽然分不清拥抱的主人，那么用力的依偎着。
　　仿佛他们两个人的拥抱之外，这个世界与他们是无关的。
　　他们相互依偎着，就像是做出了决定要在一起，地面上淡淡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不会分开一般。
　　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好像听不见岱琪和安伊辰，看不见岱琪和安伊辰，他们成了局外人。
　　岱琪淡然地看着他们，有些不可置信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除了这些小小的变化，她看上去依然神态如常。
　　可是离她半米开外的安伊辰却能感觉到她的僵硬，他微微有些怒色，就算他们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也不能不顾及小琪吧！

　　“小晴，我们先走吧！”赵诺寒揽着少晴的肩起身，向岱琪和安伊辰道别。
　　岱琪没有回答什么，眼神锁定他，淡淡漠漠，却不能很完整地掩饰她眼中的痛。
　　在他看到她的时候，他也微微愣住了，眼中一闪即逝的失神，让所有人都无法确定那忽然黯淡的光芒是不是真的在他眼中存在过。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他移开眼睛，向门口走去。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习惯了，或者是担心露出破绽，他一路上就这样一直揽着她，而她依然没有也不愿意弄清楚这怀抱的主人。

　　温热的绿茶氤氲了房间，安伊辰取走岱琪手中冷却已久的咖啡，她从来不喝咖啡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喜欢。少晴不了解，所以给了她咖啡，所以她动也没有动。
　　岱琪让茶杯温和的熨烫着掌心，黄绿色的茶水在晶莹的杯沿上撞出波纹，她喝一口，微苦发涩的液体带着清香充溢口中。
　　安伊辰拍拍她，没有说话，坐回桌前。
　　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也没有用，既然小琪已经苦苦撑起了她坚强的外表，那么他又何必去说什么，打破她坚强的伪装？！
　　可是，他还是担心她，看她苦苦支撑，似乎很辛苦，心中对寒他们的气恼又多了几分。
　　如果，能尝试让少晴离开寒呢……

　　打击键盘的声音响起，他要把少晴的想发加入这份企划案里，她的想法，不管是从广告创意和宣传手法，各个方面都很有特色。
　　窗外的夜漆黑寂静，窗里的灯闪烁安静。
　　墙上的钟寂寞地敲了十一下，安伊辰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扭头看了看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岱琪，皱了皱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净的茶几上，绿茶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晃了晃，黄绿的茶水在灯光中有些空灵的剔透。

　　“到了，下车吧！”赵诺寒把车子停下来，对旁边的少晴说，口气淡淡的，越是想要无所谓就越显得有所谓，灯光从车窗打进来，在他脸上有种失神的味道。
　　“赵诺寒，我……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少晴推开车门，看着车外，“我不想再莫名其妙的做你女朋友。”
　　窗外混混沌沌的一片，应该是因为今晚没有月亮的关心，路灯竟然也显得比较昏暗，一切的影子都不清晰的在窗口出现又滑过。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没有情感的，出现又滑过，没有留恋。
　　没有留恋……
　　他，真的没有一丝留恋吗……

　　赵诺寒皱起眉头，吃惊地看向少晴。
　　眼中的光芒是一种近乎哀求的味道，在杂乱的灯光中，似有若无，却更让人心痛。
　　“不是莫名其妙。”他握紧方向盘，紧紧咬住唇，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微微低下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不是莫名其妙，我……喜欢你。所以请你做我女朋友。”
　　路灯的光亮一次次扫过他的脸庞，他的脸亮了又暗下，脸上的表情真的是看不清楚的。
　　少晴安静地看着他，他那么认真的说出这句话，可是她知道的，他说的并不是真的。曾经有人告诉她的，说谎的人不敢直视别人……
　　……
　　“啊……”厨房里传来一声惨叫。
　　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他皱眉往厨房看一眼，那丫头，每一次下厨都是那么惊天动地。
　　他倚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她。
　　她把双手都放在背后，笑吟吟看着他。
　　“什么事？”看她笑得那么……狡诈，应该发生什么了，比如——他向地上看了看，没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那么——他又往其他地方都瞄了几眼，没有打破什么东西啊。
　　那——她叫得那么惨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单手把他推出厨房，“你出去啦！不要妨碍我！”
　　他撑住门，眼睛淡淡地把她全身打量一遍，声音也是淡淡的没有波澜：“真的没事？”
　　她重重地点头，眼睛看着地面：“真的。”
　　“说谎。”他简单的两个字对她前面所有的举动的总结。
　　“你怎么知道的啊？”她眨眨眼睛。
　　“说谎的人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说着，他拖出她藏在背后的那只手，眉头越皱越紧——
　　她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大片，衬着白皙晶莹的肌肤，越发显得惹人心疼。最靠近手指的地方已经微微地有些起泡了。
　　“笨，你不知道烫到要先用水冲一下啊！”
　　“刚要冲你就冲进来了，我就……”
　　她没有说完的抱怨被他狠狠地瞪回去，拉起她的手臂到客厅。

　　“喂——”她闷闷地叫一声。
　　他似乎不打算理她，把药箱收拾好，起身。
　　“喂，你要去干什么？”她偷偷瞄他一眼，表情那么别扭，不会是生气了吧？！
　　“做饭。”他说。
　　她也要去，难得做一次饭，虽然不好吃，可是他也不用每次都找借口把她从厨房里赶出来吧！想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坐回去。”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冷的飘过来。
　　呃——她吐吐舌头，他怎么知道她站起来要溜到厨房去，真可怕！
　　……
　　少晴看着赵诺寒，轻轻笑了笑：“可是你的演技并不好。”她顿了顿，叹口气，“你瞒不住自己，也骗不了别人，你，爱，岱，琪。”
　　他茫然地看向她。
　　他的演技真的那么差，那么，是不是连她也发现了？
　　“既然爱她，又为什么要伤害她？”她低声说，是不是——那个人也跟他一样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有什么特殊情况才忍心放她一个人哭泣，而不给她肩膀，不给她怀抱的，对不对？
　　“把伤害提前，也许就可以不用伤得太深。”他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会受伤？”她不赞同，因为情绪有小小的激动，她的音量也有些增加，如果这也是那个人的理由，那么，她不会赞同的！
　　“我妈妈不喜欢小琪，所以那天在机场，送她去英国的时候，我就像要让她死心。”可是，可是她还是那么执着，还是那么坚持，还是那么倔强！
　　她听着，有点嘲笑地说：“所以人群了，你胡乱地选中了我。”那天，她刚刚来这个城市，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卷进这场奇怪的闹剧。
　　“是。可是，她还是回来了，她还是没有死心！”
　　她看着车灯亮过的地方，头发被勾出金色的轮廓。
　　“你不知道吗？来自与你的伤害会远远大于来自于你母亲的伤害！”只有被在乎的人伤害才会痛，如果是不在乎的人，那就不算是伤害！
　　“我知道，可是我也……”赵诺寒犹豫了下，把话又咽回去，“对不起，还是希望你继续帮我演下去。”他闭上眼睛，睫毛盖住眼睛，“你走吧！”
　　黑漆漆的夜，干枯的树枝摇出干巴巴的声音。
　　车门干脆的关上，车灯亮起，绝尘而去，留下一个叹息的身影……
　　***** ***** ***** ***** *****
　　阴沉沉的冬天的天空，淡金色的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数枝，在地上投出一块一块金色的光块，在地上掷下细长的枝条。
　　南极飘来的冷冷的风，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更显得冰冷。
　　不是个适合交游的季节，却有一群人聚到河边。平静的河面映出灰蒙蒙的天，淡金色的令人焦躁的阳光，和四周没有生机的一切。
　　几乎所有华远公司的员工都到齐了，或谈笑，或张望，在公司组织的交游中完全放松。

　　不远处，枯黄的草地上，两个人面对河坐着，脊背都倔强的挺得笔直。
　　少晴一身浅蓝色大衣，那种浅得似有若无的蓝，雪一样白的围巾绕在脖颈上，把胸口的那枚雪花紧紧地贴近她。微蓝的眼眸有些失神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一边的安伊辰一件纯白的毛衣，看不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少晴，你和寒是怎么认识的？”安伊辰没有扭头看她，淡淡的问。
　　少晴的眼眸眨去失神，变幻的海洋般闪出笑容：“老板，你是不是关心太多了。”
　　淡淡的阳光被她笑得明媚，可是没，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明媚的笑颜只是表面，她不需要灿烂的阳光，她只想和那个人回到纷飞的下雪的日子里，有他，有她，还有他们的雪人……
　　“我是寒的朋友，是小琪的朋友，当然，也算是你的朋友。”他不理会她甜美的笑，从未见过的严肃，明朗帅气的面孔变得冷竣，“如果是朋友的关心就不会‘太多’了。”
　　“可是作为朋友，应该也可以有隐私吧！”她依然笑得轻松，但是发觉他神色的异样还是有小小的胆战。
　　阳光淡淡的勾出他的脸庞，罕见的淡漠竟让他有一种令人呆楞，令人寒栗的帅气。
　　“可以，但是你知道的，寒不喜欢你。”安伊辰淡淡地吐出这句话，淡淡的口气正如落在他身上淡淡的阳光。二十二年了，他怎么会被他骗过，他想欺骗的，只是小琪吧！
　　少晴愣住，有些惊愕地看向他，呆呆地看着他。

　　而另一个角落，赵诺寒斜倚着树，看着一个向他慢慢靠近的身影。阳光落在他身上变成一种无奈的叹息，俊逸的眉微微拧起。
　　终于，她还是走到他面前，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地逼视他。
　　“你不去吃东西吗？”他看了看大家围在烤箱边热火朝天的样子，问。
　　岱琪摇摇头，还是那么固执地盯着他，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关于他和少晴的破绽。
　　“那我去吃点东西。”
　　他把手插进口袋，眼睛开始寻找少晴，这样的场合没有和少晴在一起，她会怀疑吗？她的眼光那么执着，如果不快点闪躲，他会不忍心继续的！
　　“她和辰在一起。”岱琪拉住他的衣角，像是一个找到证据反驳大人的孩子，盯着他，眼光中有些坚持，有些脆弱，“你不爱她……”
　　他只是在演戏，而且他的演技真的很烂很烂，伤害到她的时候，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的痛。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子呢？只是因为他的母亲吗？他的母亲她不是很早就面对过了吗？她只是想知道原因，这样，她就能说服自己离开他，这样，他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演下去。
　　“不。”赵诺寒打断她，深深吸一口气，发抖的肯定，“我爱她。”

　　“不是的。”不敢多作解释的少晴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她不忍心不愿意不想看到安伊辰失望，她知道他要的答案，可是也不能不该违背对赵诺寒的承诺。那么，她逃，逃总可以吧！就让她当一只快乐的鸵鸟吧！
　　可是，能逃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当她要逃走，却被抓进一个温暖却似乎没有心跳般僵硬的怀抱里时，她真的感觉那样不幸！
　　可是，把她揽进怀里的赵诺寒没有让她挣扎，扳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久久地印下一个吻。

　　岱琪刚好走过来，就站在赵诺寒身后。
　　安伊辰起身看着他们，手指僵硬地握成拳。
　　所有人都看着。
　　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安静的。
　　像那日在机场一样，仿佛又没有了空气，所以没有了声音，只剩下眩目的阳光。
　　阳光罩住他们，似乎他们之外的世界都是黑暗的模糊的，所以安伊辰和岱琪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没有温度的两片唇，她知道不是那个人，可是，可是，假装多好……
　　渐渐僵硬的两片唇，他也知道不是那个人，可是，可是，假装多好……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尽管知道都不是彼此的主角，可是，可是，假装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