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与柚》笛文旦

6、第 6 章

　　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隐没的房间，摘下的面具被遗落在矮桌一角，主人们气定神闲地喝茶，作为客人的卓衍可是在内心里天人交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穿着青铜铠甲的卓衍Ａ勇敢地蹦出来问。

　　“你不想活啦！”戴兔帽子的卓衍Ｂ给了Ａ一个爆栗。

　　“他，就是你选中的对象吗？”最先打破沉寂的竟是纪柚，语气甚为玩味。

　　“恩。”桑双叶的答声轻的几乎听不见，搁下茶杯，指尖轻柔地划过釉面。

　　良久，女孩平缓地叙述道：

　　“是这样的。这片土地世代受山魅大人的庇佑。每隔一段时间，事实上是很久，山魅大人在纪家和桑家遴选出两个他在人间的代表，并与之以血盟誓，缔约忠诚。自此，他们不再属于这里，甚至不再属于人类，他们的一切都由山魅大人支配。而山魅大人，则会遵守契约，庇护这片土地的繁荣——”

　　“那他们是谁——”

　　“麒麟和猫仆。准确地说，男为‘麒’或‘猫郎’，女为‘麟’或‘猫娘’——这只是称呼的问题。”

　　先抛下“麒麟这种圣兽怎么会被山神这样的地方官选出”这种幼稚的问题，卓衍问“这么说，纪柚是选中的‘麒’，而你是‘猫娘’喽？”

　　又是沉默，似乎是以默认的方式回答。
　　“可不可以请问一下，刚才我好象听到我也是‘被选中的什么’．．．．．．”

　　“‘中间人’。倘若麒麟死亡，山魅大人决不会遴选新的麒麟替代——直至下一个遴选日。而这期间，则需要一名‘中间人’来接手麒麟的义务，而且必须是本镇血族之外的麒麟和猫仆都认可的人。”

　　“你突然这么说，我也．．．．．．”

　　“中间人的义务没有那么多，只须学会礼仪代替麒麟准备祭祀之类的，大约每三个月来这里一次即可，持续到契约结束。而且只是在麒麟‘死亡’的前提下，有的中间人直到最后甚至也没有到过纪桑镇。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一贯散漫的人突然间变的如此强势，卓衍看着女孩澄澈坚定的眼睛，一时间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好的，我答应。”他听见了自己坦率的声音。“不过，为什么是我，我来到这里只是偶然。”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偶然’这种事情，那是不知道神性的人们给自己找的安全的借口而已。”纪柚端着茶杯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