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与柚》笛文旦

4、第 4 章

　　镇里生活的人们，最为传统的姓氏，一个是纪，一个是桑，以此为名，是为强调两家根深蒂固的权威。

　　“看不出来这样冷淡懒散的家伙竟然是大小姐．．．．．．”一边看着镇碑一边自言自语的卓衍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你跟来到底是干嘛的？”双叶气鼓鼓地质问。

　　女孩的脸在金红的夕阳下被镀上了奇妙的光辉，水泽般柔和。卓衍在恍然间几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为纪委会抓逃课的学生——当然不可能——如同阳光下水珠一样使人忽略的存在感，桑双叶没有使人注意的理由，数天前的卓衍也是这样认为。

　　那天，由于在篮球场上脚踝扭伤，去医院治疗。回到学校取书包时已是薄暮，因为一月一次的休假，校园里早已人去楼空，静的连平常司空见惯的草丛里的几只野猫和满地蹦跳的麻雀也失去踪迹。拖着右脚缓慢爬楼梯，一个模糊的影子迅速的消失在前方的拐角。

　　不用经过脑子，只凭视觉就可以清晰辨别的人影。世上大抵存在的这样一类人，似扎进视网膜的一把刀，令人根本无法抗拒的鲜活。

　　纪柚恰恰属于这类人。全优生，各学科竞赛一等奖得主，弓箭社社长，钢琴十级证书拥有者，柔道黑带，短跑记录保持者，全校最想被拥抱男生第一名．．．．．．光环在额顶堆砌成通天塔。火焰色头发和标志性的白皙肌肤使他看起来略微单薄，实际却意外的强悍。

　　普通的人都容易被夺目的光芒所吸引，即使它冰冷如冬，又尖锐似刀。纪柚高高在上地穿行在众人的目光中，存活在无尽的话题里。只是．．．．．．他这时为什么会来到东教学楼？
　　伤掉的右脚此时奇迹般地复原，八卦的力量是伟大的，蹑手蹑脚又疾迅无比地跟在矫捷的背影后面，卓衍惊奇地发觉他的目的地似乎是自己班的教室。

　　半掩的白色窗帘被淡色的风吹起，女孩安静地埋首在一堆杂乱的试卷中，半长的碎发柔软的凌乱，阴影里伸出的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纪柚，拿开手。”冷淡的声音。

　　识破的少年脸上挂着他微微嘲讽性的标志性笑容。

　　卓衍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个女生是桑双叶，前后和自己同班了近三年，感觉像是一盆花草或一个水杯一样妥帖的人。

　　奇怪．．．．．．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劲爆的组合。

　　并不是类似拉风少年和平凡少女的纯爱漫画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流平稳的可怕，以至于可以听清风在流动的声音。他们的表情好象对方是自己的一双手，一只耳。

　　卓衍走开了。他忽然不愿再看这样的画面，纵使好奇，却不想被迫深入某个隐秘的核心，这会有被吞没的危险。

　　自此，卓衍开始带着研究的目光探询一个名叫桑双叶的女孩，并很快失望地发现她除了有请假癖之外平淡一如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