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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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天空中的金黄太阳，毫不吝惜地将自己的光与热，最大限度送向大地。
公孙月似乎在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睡梦后醒来。在这个睡梦里，她遇见了一个叫"阴川蝴蝶君"的男子。这个男子，对她一见钟情；这个男子，对她惟命是从；这个男子，对她掏心掏肺。在这个睡梦里，充斥满了粉色的甜蜜。她与那个男子的初识、她与那个男子的相知、她与那个男子的戏谑和玩乐……梦中所有的，全是幸福而快乐的回忆。
当公孙月"醒来"的时候，四周的一切已经变暗，头脑沉重得想不起任何的事情。她无法分辨出耳边依稀的低聆是什么声音，只又累又困，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甜蜜的美梦中，然后在这个美梦里，慢慢步入一个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旋涡之中……
"……"
羽人感到自己臂弯里的重量在一点一点增加，在快要承受不住的一刹那，突然变得很轻很轻。他抬眼望向那与往常一样明媚的天空，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朵，也没有一只鸟飞过。白亮亮的，什么也没有。可羽人仍旧相信自己有看到一抹美丽的灵魂升上了苍穹。
静坐，仍旧静坐。在这块不高的石头上，羽人已经静坐了37个小时之久。在这37个小时里，他不间断地听到昔日同学的死讯，仍然无动于衷，直到公孙月浑身是血的蹒跚走到自己身边，然后倒下。
她身上所染的并不是自己的血，因为她全身上下只有4个不起眼的小小伤口，但这四个伤口，却是死神送来的邀请函。
羽人在检查完公孙月伤势的时候，便知道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很明显，那是被毒蛇咬伤的痕迹，而且不但是伤口周围有了淤斑并且明显肿胀，公孙月的瞳孔也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缩小情况--已经没有时间再进行急救。羽人看着公孙月的那一身血衣，一面感叹不知有几位同学命丧于这位女子的手中，一面感叹即使强悍到杀人的地步，也躲不过命运的刻意安排。
其实羽人想不出记忆中的公孙月怎么会残忍到手刃同学的地步，不过他也非常理解人类在非常时期所爆发的"潜力"以及引发的"另一面"。他感受到一个生命从自己怀中消失的同时也醒悟过来：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是想这样冷静地聆听死亡名单，而是迫切希望见到某个挂念着的人，即使是最后一面。
羽人小心翼翼地将公孙月放在地上，以一束青草代替鲜花，插于她的胸前，然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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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坏消息啊。"
"你是指哪方面？"
"你认为呢？"
九祸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眼前的黑衣男子。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将人命当成一回事。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享受这个"游戏"所带来的刺激以及愉快。他所关心的不是时间、不是幸存者、也不是最后的结果，而是从窃听器以及追踪装置里传回的，"选手们"以什么方法互相残杀的消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你不是说他已经行动了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成果？"
"总得有花点时间，而且……"袭灭天来含笑看向九祸，这种诡异的笑容另九祸不寒而栗--他微笑的时候，绝没什么好事，"你真舍得你的两个儿子吗？"
"……"
"到时候，是不可能手软的。"
"他做得到吗？"
"你认为呢？"
又是这样的答案，内心已经暗流汹涌的九祸再次将手伸向咖啡杯，欲掩饰自己心中的慌张。但杯子却被袭灭天来提前拿到了手中。
"真是杯苦涩的咖啡啊，这就叫做'苦果'吗？"
"袭灭天来！"
"不要动怒，这不像你。"将杯子放入九祸的手里，袭灭天来收起了笑脸，换回了平日严肃的表情。
"我的确舍不得，不过也只是担心騰邪郎。"九祸迎上袭灭天来的目光，毫不示弱，"你知道为什么。"
"还真是个偏心的母亲啊。"
"与其谈这个早有答案的话题，不如你现在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和那个叫一步莲华的人会那样的相似，他的出现，是你计划中的吗？"
"恩……？"
"如果是计划之外，为何不加以阻拦？"
"九祸，只要你能放下你那两个宝贝儿子，就专心看这场'游戏'。到结束的时候，你会找到问题的答案。"
"……"
"继续看下去吧，他的下一个目标，已经出现。"
袭灭不再与九祸进行对话，转身面向闪烁不已的大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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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记住，如果走散，或者因为什么原因我没能在约定时间里和你汇合，我们就在地图上所标示的河流的尽头，西南方的海岸线附近见面。如果你不能分辨方向，那么记住最简单的一点：树木、苔藓树冠茂密的一面应是南方，稀疏的一面是北方。"）
（"分配的水在现在这种气候里肯定不够，尽量省着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靠近河流或其他集中而明显的水源，不然很可能遭到提前到那里的人的伏击。一般来说，你都可以在藤本植物中获得少量的水，但是，那些带有乳浊液的藤或灌、乔木的汁液是有毒的。"）
（"通常情况下不要点火，实在需要，就用我现在的示范起火和燃烧，但一定注意添加引火物的时候是从干材的间隙里放进，而且必须注意四周的情况，并提前准备好泥沙、沙石，一有异常情况立刻灭火。另外就是临走时将燃烧怠尽的火堆踢散，不要让别人从那里探知你的行踪。"）
……
一剑封禅仔细回想自己对剑雪教导，看看有没有缺少什么。在确定已经非常完善后，他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腿、手臂、背都有渗出血来的较小圆形弹孔，那是□□子弹"亲吻"后的痕迹。这些弹孔虽然带来火辣的疼痛，但并不多、也不密集、更没有击中要害，可以分析出持枪人是在超出最佳射击范围而进行的远射。一剑封禅被射中完全是射击人的"运气"，让"流弹"打到了一剑封禅的身上。不过射击者也是个谨慎的人，在不了解"猎物"装备以及偷袭失败后，他并没有继续进行命中率极低的扫射和连续射击来暴露自己，而是悄然隐退--他的"猎物"在第一时间里，也隐没于高草之中。
（这个样子，绝对不能再回去见剑雪。不仅会拖累他，而且弄不好，开枪的人正等着我把我的同伴引出。）一剑封禅忍住疼痛，压低身体缓慢移动。高热而干燥的气候让他的喉咙发躁，汗水不断溢出，渗入伤口，将痛楚又带上一个更高的层次。抱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不要让剑雪看见的的念头，一剑封禅也顾不上那个让剑雪安心等待自己取水回去的约定，他只能祈祷剑雪能够平安无事，现在的自己已经无力更好的保护他。而他自己，如果能活下去，如果有那份运气，就将于海岸和剑雪再见。
"我……还有机会和你再见吗，剑雪？"带着苦涩的笑容，一剑封禅轻抚剑雪分给自己的那把小太刀，无奈地望向那无风无云的天空。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在模糊的视野里，一个红白相间的身影慢慢靠近。
那是拖着锄头的吞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