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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   “不杀人就能解决问题吗?!”
      “呼呼,那杀人呢?”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见死不救违背我的原则。”
      “慕少艾!”
      “哎呀呀,火气这么大,我正好带有降火的药,要不要来点?”

      阴川蝴蝶君眼角抽动着怒视慕少艾从衣袋里掏出解暑的药丸,想也没想便伸手打飞出去。他心里惦记着公孙月,从游戏开始后便没有再见到,时间的流逝令他的心里越来越慌张——虽然公孙月并不娇弱,但“敌人”们也没有一个简单的。

      “慕少艾,我再次告诉你,我的目的只有寻找阿月仔,不是其他什么烂事情!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蝴蝶啊蝴蝶,在你对别人下手的时候,或许别人也在对公孙月下手。与其大家互相残杀,不如集合大家的力量想想一起逃出的办法。聪明如你居然会中那些‘主办者’的套,这个叫什么来着呢……”

      “你敢说这42个人里,没有一个人不包藏祸心,那之前死的那么多人是从哪里来的?心理脆弱到自杀还是走路不小心摔死?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

      “恩……那蝴蝶,你为什么要和我同路,还走了这么久?你干脆在这里把我杀了算了,好不好?”

      “我……你!”阴川蝴蝶君恨恨地盯着不断消磨自己时间与耐性的慕少艾,举起拳头又强迫自己收回。站在原地闭目深呼吸,心中不断念叨(“阿月仔讨厌心胸狭窄的男人,阿月仔讨厌无情无义的男人,阿月仔讨厌……”),等到怒火减小,上牙压迫下齿,将字一个一个从缝隙里挤出,“好——我——走——就——是!”

      “哎呀,万一再往前就看到公孙月了呢?我是该对她说‘蝴蝶他去杀同学了’还是该对她说‘蝴蝶君不想同我一起与同学合作,一个人去想不开了’,或者是‘蝴蝶啊……’”

      “慕——少——艾!”

      阴川蝴蝶君是真的动怒了。虽然平日里他总正经不起来,但大家都知道,只要遇到公孙月的事情,他立刻跟换了个人似的,紧张而又慎重。蝴蝶的最后一根负责理智的神经在慕少艾的调侃下绷断——这根神经为了分析与思考公孙月的处境和可能遇见的难题,已经绷了太久太久,再这样下去,或许会引发崩溃性的“大惨剧”。与此同时,似乎早有预料的慕少艾露出了难得在人前展现的严肃认真表情。不再继续戏谑,连语调也发生了改变。

      “蝴蝶,出了事情,身陷险境,不能慌张,也不能自乱阵脚,首先要做的,是分析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

      “自相残杀的话,最好情况就是一人存活,但集合大家的力量,情况或许大不一样。当然,我只能说或许,但有希望,比什么都好。的确有人为了自保而杀害别人,但相对的,肯定有人不愿意这样做,也在寻求解决的方法。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路来走下去,再说相残也不迟。蝴蝶,你认为公孙月会去杀人么?”

      “……不会,但是不能保证别人也这样对她!如果她有什么事情的话……”

      “至少到上一次公布的名单里,也没有出现她的名字,所以至少可以肯定,在那个时候她还活着。你稍微镇静一点,回复应有的理智。”

      “慕少艾,我姑且相信你的分析,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阿月仔出了什么事情,我绝不会像现在一样还帮你到处找人,看有没有谁需要帮助,有没有谁可以联手!只要阿月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发誓我会杀尽所有的人!包括主持这个‘游戏’的人以及——你!”

      “呼呼,那等到那个时候再说。”

      已经恢复正常的阴川蝴蝶君与一直保持着超然冷静的慕少艾继续一同前行,他们中没有一人知道此时的公孙月早已在羽人的怀中香消玉陨,正如他们无法预料这场“游戏”会朝其他方向发展。他们依旧寻找着可以协作的同伴以及脱出的方法,努力朝着自己心中的目标前进。

      艳阳高照,太阳终于露出了它最暴虐的一面,肆无忌惮地荼毒大地上的所有生物。地面烫得烧人,水蒸汽蒸发殆尽,留下的只有难以言语的干燥与高热。

      白色的巨狼缓慢地在地上移动,它那肥厚的狼爪在落地的瞬间,也被恼人的温度给刺痛。那位显得瘦弱娇小的主人跟随在后,本可骑狼行动的他似乎不想再给爱狼增添更大的负担。
      没有包裹,没有水,没有食物,赦生已经把除了地图、自己和巨狼以外的所有东西全部抛弃——是累赘?不需要?为何独留地图?没有人知道。

      温度已经达到将正常人的眼中之物扭曲的地步,但赦生全身上下却看不到一滴汗珠。脸色也没因高温和变得更加红润,而是保持着正常的颜色。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巨狼后面,悠闲得跟散步似的,丝毫不受气温的影响。

      这时,巨狼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已经猜到发生何事的赦生伸出小手轻轻安抚,静等随之而来的变故。

      “张袤君,他只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孩子,你套住他的狼就够了。”

      虽然故意压低声调,但赦生可以分辨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他快速地在脑海中过滤之前得到的情报,立刻得出这个声音的拥有者是酷爱女扮男装的楚华容。

      “套住狼”是指雷狼被他们戴上“狼套子”了吗?不知道他们手中究竟有什么工具,但一路走来自己也曾留意到这块土地上生长的植物是红麻,以没加工的红麻直接撮制麻绳是很有可能的,不过因为那两人起先肯定没有预料到先到此处的会是自己与雷狼,所以制作的麻绳对雷狼来说肯定不值一提。即使是拿到的道具就是绳子一类,只要不是钢铁的,也构不成威胁,自己也并没听到金属的声音。套住就套住吧,如果这样做能他们安心接受自己的等会儿要传达的消息,也没有什么……

      这样想着的赦生不做出任何举动,停在原地不发一声。在楚华容的眼中,简直是被自己和张袤君的突袭吓得不知所措。

      “对他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华容,我可不认为能带着这么大匹狼到处走的孩子会是个普通的孩子。而且这个‘游戏’他还是自己参加的。”

      张袤君警惕地看着雷狼,不自觉得紧了 “狼套”。年龄相差不远的楚华容在辈分上来说是自己的侄女,和她遇见然后一起行动虽不在计划内,但也是有利无害。而这片天然的红麻地的发现算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起先是为了做针对同学的陷阱和
      “凶器”跟华容一起忙碌,所以赦生与非人的雷狼误入是在计划外,逼迫张袤君迅速将钓竿与不一部分“成品”结合弄成临时的“狼套”。

      “华容,不要过去!”
      “没关系的,你不是套着狼的么?”

      为了宽慰这个“吓着了”的孩子,楚华容摊着手,试图慢慢靠近:“你是鰧邪郎的弟弟吗?我是你哥哥的同学。虽然不是很熟络,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好不好?如果不怕我们,出声答应下好么?”

      “没时间了,请你们听我说。”

      赦生的确出声了,不过那声音着实将楚华容与张袤君下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四处打量,疑惑着这声音到底是谁从哪里发出的,最后眼光落在了赦生身上,又不相信地再次对视——那声音完全不像从眼前这个秀气男孩的嗓子里传来,而像是经过了特殊处理,被什么撕碎了的声音的残骸。嘶哑低沉难听得超出了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

      (“银狐……银狐……”)

      羽人以湿巾细致缓慢地将梦呓的卧江子脸上的汗水以及污渍擦去。那湿巾是慕少艾以“爱卫生”为由软磨自己随身携带,这是第一次使用。

      不知道这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虽然接二连三的遇见同学,而且没有一个有伤害自己的意图,但他们不是奄奄一息就是魂归九天。羽人看顾着昏迷不醒的卧江子,考虑的已经不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怎样向他交代银狐的“去处”。

      (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自己,而慕少艾是银狐的结局,我会接受怎样的说法?)

      放下了公孙月,开始寻找慕少艾的羽人以一种超脱常人的速度穿梭过一片又一片土地,不在任何地方停留的他却在一块不能忽略的地方停步。进入眼中的是燃烧后的焦黑,而焦黑最外围明显是汽油燃烧后的痕迹,而空气中也留有汽油残留物的味道。

      羽人平日沉默而且喜爱独来独往,但绝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热爱着这个集体,以及集体中的每一个人。对他而言,所有的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一个站点,只不过这些站点有轻有重。

      为了查看情况,羽人进入了这块“黑土地”,很快的他发现了一个垂直向下仅够一人通过的的洞口。这个洞口周围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被烧得焦黑,有很大一圈都是干净的土地,不过这土地上没有一根草,似乎是有人刻意把它们全部拔除了,为了让火不烧过来。从洞口向下看,有2~3米的深度,而洞底,是“熟睡”着的卧江子。他整齐的头发已经散乱,衣服不仅饰品脱落而且尽是泥沙和擦挂,看得出是被人推进洞中得以逃脱的。谁会生死时刻舍弃自己、保护卧江子?答案显而易见。

      在将卧江子从洞底“打捞上岸”之后,羽人继续在附近游走。不多远,便看到了意料中的一具只能从独特尖耳来辨认身份的黑色尸体。银狐已经完全被烤焦,昔日的白色毛发已经无影无踪,羽人根本不能联想到生前那个高傲美丽的他。银狐,那个与自己最为相似的面冷心热的同学,居然在几十个小时内就变成了无机物。看着他离卧江子隐藏的洞有一段距离,羽人认为他是不想让卧江子从洞中起来后就看到那样的自己而在安排好一切后主动进入火中,尽力远离。

      是谁放的火?为什么起火时两人来不及逃跑?为什么会有现成的洞安置卧江子?羽人不想考虑这些问题——待卧江子清醒,如果他愿意告之,自然会有结果。羽人脑中浮现的是在逃生无望的大火中,自己一拳放倒慕少艾,然后将他扔入洞中,之后自己将洞口的草最大限度清除,以更加确保慕少艾的安全,最后自己一步一步,艰难地在火中行走,直到倒下……

      “银狐……”

      这声“梦呓”比之前的来得清楚,羽人看到卧江子缓缓睁开双眼,又慢慢闭上,接着再猛然打开,然后努力想翻身站起来。

      “休息下比较好。”

      “羽人?怎么……”闭目思考,又再次睁眼,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卧江子向羽人询问银狐的下落。这回轮到羽人闭眼沉思。不过他不再是考虑如果自己处在卧江子的情况,自己接受怎样的回答,而是站在银狐的角度,说出带着自己期望的答案。

      “和你想的一样。”与其让他沉浸在自欺欺人以及不愿面对现实的处境里,等到死亡名单公布时来个晴天霹雳,不如让他早日面对——在这个残酷的“游戏”里,容不下半点走神与疏忽。

      (“你好烦呐!给我进去!”)
      “银狐……”
      (“真的烦死了!睡一觉吧!”)
      “……银……狐……”

      卧江子侧过脸,不愿让羽人看见滴落的泪水,却不想此刻连泪水都没有,只有扯着心脏,撞击胸腔的疼痛。到最后依旧对自己没一句好话,到最后依旧冷颜相向的银狐,已经再没有机会听见他的讥讽和责骂,再没有机会体会他那种另类的温柔、别样的友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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