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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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我已经听到了这个词很多遍，现在又一次从Ace口中听到，虽说并不是太过吃惊，却也因为他告诉我的实际而感到些许惊异。
在他说出的同时，我们已经必须准备出发了。
“Aurora还不知道吗？”反倒是Ace略带惊讶地看向我，然后对Julius说“你没告诉他…啊，也是，还没告诉吧，这是我的事情来着。”
“…不管是谁的事情，我以为你已经说过了。”Julius看着Ace的目光难以言喻，像是放弃又像是感慨“之前不是去城堡了吗？已经把城防任务布置下去了，却把解释忘了？”
“Julius又全猜对了呢。”Ace毫无负罪感肯定下来。
Julius盯了他一会儿，终于不再理他，边把工作台上的工具和时钟简单整理，边对我说道：“红心城堡举办的活动，女王的恶趣味，持役者和无颜者共同参加的舞会…所有持役者必须出席，这是规则制定的义务，舞会持续夜晚的时间带，结束的时间由主办者决定，开始的时间…嗯…距离现在还有二十一个时间带。正常来说足够到城堡去了。”
他似乎整理完毕了，目光扫过我们两个，自言自语：“正常来说…吗…”
“Julius能把时间带记得很详细是怎么做到的？”我装作没听到他的低语，转而问道。
“因为我是时计屋。”他平淡而理所当然地回答。
——果然不能指望从他那里得到正常人能够听懂的解释。我扯了扯Ace的袖口，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加具体的答案。
Ace很顺手地抚摸我的头顶，没有戴手套，滑下的手指带出冰冷的温度，进而缠绕起一缕长发把玩：“时计屋是时间的看守者，在这方面比其他持役者更加便利，因为本来就是监视和分配时间的职务。”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他本来就很厉害。”Ace赞同地点头，却又说道“不过他性格上要是在开朗一点会更受欢迎吧。”
“开朗是你的事，别扯上我。”Julius的语气十分冷漠。
我把头发从Ace手里抢回来，随手束在身后，然后看着对Julius没有办法的Ace发笑。
和他在一起时，Ace从来都是这样，安定，没有危险性，即使有时会做出称得上危险的举动，也不会越过一个界限，他会刻意以及无意识地将自己束缚在悬崖以内，而非即将踏入的深渊谷底。
“晴朗的白昼……要是下雨就好了。”Julius向窗外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Ace随之看了一眼，笑道：“Julius真是的，在说什么呢，下雨了的话我们才真要忙起来了，到时候就算你不想出去也要频繁呆在外面了吧。”
Julius的视线没有移开，依然平静地凝望着窗外的天空，他说：“我见过下雨。”
“唉？”Ace这一次是真的吃惊起来“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Julius不欲多说，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走吧，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迟到。”
Ace没有迟疑地跟上去，很感兴趣地追问道：“你还从来没说过这件事呢，在多告诉我一点，Julius，下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Julius没什么反应，只有Ace锲而不舍地跟着他发问。
我在后面看热闹，并未觉得被排除在外，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明明未加入其中，却知道自己没有被排除在外，那两个人虽然在说话，却并非将我遗忘。
…不，与其说是将我遗忘，不如说我就在其中。
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希望以后真的能够明白，那样我也能轻松许多。
“够了！”似是已经被Ace缠得不耐烦，Julius无力道“舞会之后再说。”
“嗯。”Ace笑得很高兴，像孩子一样纯粹的笑容，只有面对Julius才会偶尔展露出的特别的笑容。
Julius瞥了他一眼：“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嗯。”Ace不在意地继续笑。
Julius顿了几秒，彻底不再给出他反应了。
其实Ace对那个故事应该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喜欢听Julius说话也说不定，Ace偶尔会故意惹Julius生气，听着他对自己说教反而笑得比平常更加开心。
Julius应该也是知道这点的，但也会装作没有发现，一次又一次故意踏入Ace的陷阱。
所以说，能遇到他们真是太好了。
“你要去哪里？”Julius突然伸手扯住Ace的衣领，疑惑地看了看他所走的方向“不是要去城堡吗？你去帽子屋做什么？”
“咦？那边不是城堡啊。”Ace眨了眨眼睛，四处环顾了一圈后，就又一次很愉快地向一个方向走去“那，是这边吧。”
“…那边是悬崖。”Julius又一次把他扯住了。
“那就是这边。”Ace换了一个方向走。
“…走那边的话你会绕回时钟广场的。”Julius头疼地揉着额角，很顺手地再一次把红衣的骑士扯住。
Ace说不上真假地笑了几声，用明朗地表情说道：“我记得那边是城堡的近路。”
“……Aurora，带着他跟紧我。”Julius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对我说道“要是让他自己走恐怕我们永远也到不了城堡。”
我笑起来，Ace刚才肯定是在随便选方向走，因为他只找得到Julius，其他地方无论去哪里都会迷路。我也是一样，看到的景色永远是相同的，所以同样会迷路。
大概唯一的区别就在于Ace知晓一切，却不知自己在哪里。而我知道自己在哪里，却看不清周围的路。
Ace说Julius不常出去却能清楚每一条路通向哪里，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这种看似普通的事情真是很了不起的特技。
“一起走吧。”我将手搭在Ace的手臂上，仰着头看那双鲜红的眼眸，露出细小的微笑。
红衣红眸的骑士仔细地注视了我片刻，同样微笑道：“偶尔这样似乎也不错呢。”他反手牵住我的手腕，手心的温度冰冷，却透出与本人极不相符的安心感。
我们共同看向前方沉稳前行着的优雅背影，气质冰冷沉郁的时计屋即使走在明朗的阳光下，身边依然环绕着安详寂静的空气
——那是毒，一旦沾上就永远不可能戒掉，放任自己沉溺下去也甘之如饴。
“要跟紧他呢。”骑士悠然地小声自语着。
“要跟紧他。”我也小声重复了一遍。
在我们的视线中，蓝色的身影毫无迷茫地走在前方。他走过的地方会化作清晰的路，而在我们走过后会重新恢复为一成不变的景色。
瞬间的真实风景如同幻梦般在眼前铺渲开来，只有那身影仍同过去般清晰又安然。
这是唯一的，比真实更加真实的重要存在。
我想我和Ace都已中了太深太深的毒，这毒无法解开，更无法停止，因为从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在久远得难以数清的过去，抑或是在重叠交织着的未来，我们已经被不由自主地吸引到了这里，直至找到毒的源头，动荡不安的精神才最终得以稳定。不过这种想法不能告诉他，告诉他的话，大概会被说成白痴笨蛋之类的。
因为是由Julius带路，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发生意外事件，中间也正常地休息了两次，Ace搭了随身携带的帐篷，我去升篝火，Julius看着我们忙碌，周身的气息沉默而柔和。
Julius掐着时间，在舞会开始的前一个时间带带着我们进入了红心城堡的领地，他看了一会儿天空，说道：“还有时间，这一个时间带持续的时间大概为三个小时。”
“这能力还真是便利。”Ace对我小声道“你现在能看出来吗？”
我摇摇头，学着Julius的样子看向天空，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不清，有还有没有，看不清楚。
“是吗。”他摸摸我的头，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你总能做到的，别着急。”
“Ace，别说多余的话。”Julius的声音严厉。
“是，是。”Ace把我向前推了两步，笑道“Aurora，你也别听多余的话啊。”
“…是。”我只能这样回答。
“你也别太迁就他。”这一次Julius反而对我这样叮嘱“别被他带进节奏里。”
我不由笑了出来，就这样互相说着轻松的话也会觉得有趣，只是说话而已，本应是件无聊的事情。周围的无颜者们有的在小声议论，能够听得很清楚，却没有人会在意，甚至Ace有时会因为那些夸张的议论而调侃Julius，结果被三两句说回来，只得无奈地转移话题。
于是我开始期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即便，只是期望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0: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