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番外三 五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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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的帘子敞开着，透过干净的玻璃，能远远看见无数高耸稠密的大厦和江户最繁华灿烂的灯火。没有战事拖累的武士之国，依附天人力量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盛世。
何其讽刺。
她不止一次地叩问自己，过去几十年的血流漂杵，到底有没有意义。然而每次叩问的结果却都是
——终归是有的吧。
侧身斜靠在窗边的清水凛又看了一眼过分辉煌的夜景，手腕一转，钥匙圈叮叮当当地撞击出一连串清脆的音符，搅乱了一室寂静。沙发上坐姿依旧端正如初的品川回过神来，视线转动，恰与凛交错。
“考虑完了？”
他问。
“我个人的意思是，合作愉快。”
品川笑了，神情微松。
“你同意的话，这事就差不多定了。”
凛直起身子也笑了，悠悠地踱回沙发旁，表情叫人分不清是自信还是自谦。
“虽说老板让我全权代理，还是得报备一声。明天给你答复。”
“那就静等你和坂本的消息了。”
言罢，品川起身告辞。凛捞起外套跟着他走到门口。
“我送送你。”
品川摆手道：
“别，这么晚了，女孩子好好呆在家里。”
“至少送你上电梯呗。老板教导我，必须对贵客展现充分的热情。这一条已收入《坂本辰马揽客技巧大全》，员工人手一册。”
品川无语地看着她，凛很有耐心地回望。
“……走吧，也就两步路。”
清水凛掩上房门，背着手，当真把人送到了相距不到十米的电梯口，还殷勤地按好下楼键。两人静静看着数字不断变化，等待电梯从顶层降下来。最后叮地一声，电梯到了，门缓慢地挪开，安静地迎接来客。
“走了。”
“嗯。”
他刚要跨进电梯，余光瞥见清水凛眉眼唇角明朗而不失圆滑的弧度，身形不知怎的微微一顿。
品川的神态仍是浅淡温和的，目光却陷入复杂。大概是感慨吧。
在他的记忆里，清水凛永远是柔顺而腼腆的，即使笑着，也鲜有少年人的明媚。几年不见，那个赧然的小姑娘不在了，只剩下如今这个言笑自如的清水凛。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
凛疑惑地抬头，不知对方缘何滞住脚步，不料被对方拍了拍脑袋，仿佛她还是村塾年纪最小的那个学生。
“你……”话到嘴边终是打了个弯，他心底一叹，口中却换言道，“你开朗了很多，我很欣慰。”
清水凛眸子轻颤，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平了，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沉默下来。
品川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紧张道：
“凛？”
她仰着脑袋，视线似在寻找什么。并非为品川的话，而是为了一个味道，一个久违的味道。淡淡的，熟悉的气息随着品川不经意的动作缭绕在她鼻息间，是冷冷的，但又温暖的香气。她眼前恍若骤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金色腊梅，如同夏日最炽烈的阳光，却盛放在最寒冷的严冬。
“松阳先生……”
品川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鼻子够灵的……”
他垂眼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纹饰精致的小盒，接着抬起凛的手，放在她掌心。
“先生以前惯用的熏香，前两天在一家店发现的。我不用香，给你吧，也算是个念想。”
清水凛歪过头，掩去情绪，抓着盒子的手轻轻放下。
“嗯。”
总有些记忆，始终消散不了。
时过境迁，岁月推移，它们或许潜藏起来，蛰伏起来。你以为你早已丢失了它们，然而，它们只是蜷缩在血液和骨髓的最深处。
只待一声惊雷。
全境复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番外三 五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