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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f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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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陈章汇,如果你现在还在床上,那么本月的奖金你就不用想了。我在君悦的咖啡厅等你。脸蛋什么的我就不要求了,但是衣服什么的,你最好打得知性一点,老太太和森女的混搭风就不要再出现了,免得别人以为你抽风呢。早餐我看你是来不及吃了。快点奥。”说完就挂,神经病啊!每次都自顾自的说一大堆。
“姑娘我混辩论队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丫在哪儿默默地生锈呢!”吼完之后,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啊。不过在打量了一下我的衣柜后,我悲哀地发现我唯一一件和知性搭上边的就是N年前郑在飞送我的一件名牌小西装。这件小西装硬是凭着只够做枕套的布料占据了一套豪华床上八件套的价格。为此,我在教育郑在飞的同时内心的虚荣心却是达到了空前的满足。以前我妈对搞艺术的人都持怀疑态度,为了说服老妈,我还特地穿着它狠狠地炫耀了一番,就是为了证明郑在飞是个不错的娃,现在回忆起来都是满满的心酸啊。不过换位思考的话,它也一定很委屈,毕竟我抱着别扭的心态,愣是把它从一个妙龄少女藏到了八旬老太。现在这个牌子估计已经设计到它的孙子辈了。不过,最近貌似流行复古风,所以穿着它也不会太突兀。
好不容易准备就绪,谁承想,出门不到三分钟,我唯一一双细跟高跟鞋就不堪重负,双双阵亡了。我看了看对门买菜回来的王大爷,我不禁仰天长啸:我不就是50千克超了一斤吗?至于这么对我吗?
据说灾难发生之前,上天必会预警。所以如果我能在鞋跟断后,看一看老黄历,体会一下上天的良苦用心就会知道三月初一宜沐浴,宜搬家,忌出行,忌嫁娶。唉,不过就像我永远都无法体会教导主任那颗操碎的心一样,我也没体会到上天此番的苦心,所以接下来的一天,上天让我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用心。
当我再次来到君悦会所时,我觉得一切甚好,因为那些保安不仅对我点头示意,还主动为我拉开了那扇金光闪闪的大门。我个人对此的理解是他们这些身高180以上的人应该只能看到我身上穿的那件上衣,看不到我的鞋子,也许他们把我当成某位走复古时尚路线的富家女了。不过,我又思索了一下,认为即使他们看到我的鞋子也还是会给我开门的,毕竟打从我初中以来,耐克这个牌子在我看一直是个高贵的牌子。
扫视了一下,发现罗宋汤依旧是一副散漫的样子,有气无力地敲着手指,在咖啡吧里装深沉。唉,我总觉得让内心黄百强的人做出一副花泽类的忧郁模样是一项非常艰难的任务。然而,罗宋汤一向与表里如一格格不入,所以呢,他做起这类事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鉴于略微迟了点,我无视周围一众鄙视的目光,对他绽放了一个堪比向日葵的笑容:“早啊。”“你这是想向我表示一下你的狗腿呢还是想测试一下我在看到如花之后的反应啊。”他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用一种嫌弃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我的着装,“啧啧。”
“啧什么啧啊,难道你还奢望我去美容院做个spa啊。”我可是连郑在飞送我的衣服都穿上了,他还想怎样啊。
“呵,对你我从来都是直接绝望的,奢望这种词不宜滥用。”他用下巴点了点座位,然后懒洋洋地递给我一份菜单。“点吧。”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在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我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我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来一份最贵的。”我的骨气是很值钱的。
看着面前的几片蘑菇和几条粉丝,“我要的是最贵的?”我打量了一下服务员微笑的脸庞,犹豫着重复到。“小姐,这是今晨刚刚从意大利阿尔巴空运过来的白松露,其口感···”“厄~我知道了,谢谢你哦。”老实说这家伙说的我真没听懂,唉,不过是一道菜的介绍居然夹着四种语言,连一个服务生都比我这个研究生要强。我内心顿感悲凉。
“其实,你也不用自卑。”罗宋汤呡了一口茶,悠悠然地说道,“这里的服务生最低要求是至少能用三种语言沟通···”“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去做翻译,当同传啊!”我觉自己被鄙视了,为了自尊心必须回以颜色。“小姐,主要是这里的工作比较高,待遇也相当不错,而像同传这种工作压力太大,不是仅靠语言技巧就能胜任的。”唉,有时你真的不能因为别人讲了几句外语就忽视了他是个中国人的本质。“呵呵,你说的很有道理。呵呵。”我觉得不管什么语言,傻笑就是一种最有用的语言。
在无知和羞愧的双重包袱下,我终于吃完了人生中最贵的一顿早餐,然后我跟着罗宋汤向“闻莺阁”出发。在行进的途中我对“闻莺阁”这个名字进行了系统的学术上的批判,以此来向罗宋汤证明我乃堂堂Z大中文系高材生。然而在过程中我不慎误将“不屑(xie)”读成了“不屑(xue)”,并且由此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我误把“闻莺阁”当成了“怡红院”,夸夸其谈道“当年那个贾宝玉就是在闻莺阁这个死地方与一众丫头搞暧昧的,唉,你也知道这搞暧昧是一个技术活,这宝玉一个不慎,就被他妈给抓了,害了晴雯丫头一条命啊。”我适时仰望了一下天花板,沉痛地总结道:“闻莺阁是个罪孽之地啊。”“章陈汇,你还真是有才啊。”我虽然听出了一些鄙视的味道,不过他这人一直都是一副不阴不阳的调调,于是我谦虚地回答“一般一般啦。”
“苏堤,春晓,柳浪,闻莺。”我一边嘀咕着,一边试着推开闻莺阁的大门。可是,我忘了这里是君悦,君悦的保安是与众不同的,君悦的服务员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君悦的门也是如此。在我尝试了把五个手指按在五朵装饰花的花蕊上后,我的右后方传来了一阵嗤笑声。于是,我开始尝试最后一种可能性——用尽力气向门踢去。天不负我啊,门开了,但我的脚碰到的却是空气,所以在重力和重心的双重压力,我的头部开始向后做抛物线运动。我的大脑开始混乱,而一旦它开始混乱,郑在飞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就会乘虚而入,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