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巢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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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位法师女士和威斯康蒂祭司已经在行动的话，我反而不是很担心骑士长的安危。”月神圣堂门前的小广场上，卡西姆神色严峻地望着在面前小跑而过各自列队的圣骑士队伍，“我更加担心的是这之后的事情。虽然我在尽最大努力，但能做到的仍然有限，而且她一直认为自己的作为是对的，根本听不进我的劝说——嘉纳希和我有些私交。”
补上最后一句，卡西姆摇了摇头。
“你知道她……？”爱尔以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和肩膀的半龙圣骑士。
“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详细告知，但她们几位已经进入密道的话，大概很快就可以明白一切了。本来我想在水面之下解决所有问题，看来还是太过天真。”卡西姆捏紧了腰间的刀柄，“这也是因为我的无能，实在没有脸面再见到骑士长。”
“这不是你的错。”爱尔轻声说。
“谢谢你，年轻的女士。”半龙圣骑士有些吃惊地低头看了看这位戴着面罩的前潜猎者，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时，黑发的女性骑士走了上来：“报告副长，除去负责军备调用的贝肯分队长及部下二十名，圣堂骑士全部到齐。”
“谢谢。”卡西姆点了点头，女性骑士敬了个礼，回到了队列。
“因为攻城武器改装还需要一点时间，那位□□手女士和贝肯分队长的队伍会稍微晚些出发，但很快就会赶上。总之趁嘉纳希还没有出现，我们的队伍会先尽力拖住已经布置下的祭司和新军。”卡西姆对爱尔说明，然后登上圣堂正门的台阶，面朝下面已经列成方阵的圣骑士举起水波粼粼的弯刀，“为了映照夜空的双月，为了帕斯亚的人民和美丽的土地，为了正义的荣光，为了身处险境的骑士长，集结在月神麾下的兄弟姐妹们，我们出发！”
“为了月神，为了帕斯亚！为了正义！为了骑士长！为了骑士长！”重复着卡西姆的喊话，圣骑士们策动坐骑奔离广场，马蹄踏得大地动摇。
“骑士长很受到部下的仰慕……不论男女。”看到爱尔再次投来疑问的目光，卡西姆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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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光术的光球飞舞着升到半空，顿时四射的光线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这间宽阔的房间似乎曾经被当做起居室使用，乌木的桌椅睡榻维持着当年的布置，墙壁上的锆石装饰和水晶壁灯还反射着点点光芒。然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间房间里堆满了银光闪闪的钱币和各种大大小小的银制品，几乎成了一片银亮亮的湖泊。
“一爬出来就受到这样银光闪闪的欢迎，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米拉诺登时两眼放光，双手交握，“这难道是为了补偿我几年来的薪水？”
“当年祭司派把水镜宫封掉的时候，所有的贵重品都被收集了起来，大祭司长下令把其中一部分重新铸币之后进入市场流通，用于重建城市。”佩罗蒂雅毫无兴趣地把玩了一下一根银色短杖，又将它扔回钱币堆里，“这一定是当时没有被重铸的部分了。”
“她们处心积虑地把整个水镜宫弄成这样一个密室，肯定不会只为了收藏灰色收入。”伊莉莎白拾起一只有些被压扁的银质酒杯，端详上面扭曲的痕迹。
“这里是当年受到火灾损害最严重的区域，后来得到了翻修。为什么密道偏偏要通到这里？”佩罗蒂雅皱起了眉头把两眼财迷的米拉诺拉了回来，“阁下，您在做什么呢？”
“嘘！别打扰我！”伊莱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一吋一吋地摸过去，终于停在了一尊有些划痕的磨砂玻璃月神雕像旁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
“就是这里了！”伊莱信心十足地拍拍墙壁，“这是一扇密——哇啊！”
轰隆一声，一个透明的物体狠狠击在墙壁上面，要不是伊莱躲得快，现在恐怕已经不省人事了。随着这一击，磨砂的外壳渐渐剥落，一只更加纤细却结实的手臂便显露了出来。紧接着，随着一阵碎裂声，玻璃雕像甩脱了所有的外壳碎片，在舞光术的光照下反射着眩目的光芒，除了已经拔出佩剑的骑士长，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掩住了眼睛。那是一个修长却坚固的玻璃造像，有着介于人类和爬行动物之间的形体，手臂上没有手掌，而是各带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像是一只巨大的螳螂。（*1）
“玻璃魔像。”伊莉莎白举着一只手挡住视线平静地解说道，“一般为了泛用性会将其中一只手臂造成钝器形状，而这一个——”
铮地一声，冲上前去的佩罗蒂雅挡下了魔像的第一次攻击，紧接着堪堪闪过第二次，“请您别再解说了！应该怎么对付这东西？”
“祭司阁下，请用贵教的攻击祷文朝它招呼吧。”伊莉莎白思考了一下，抽出纸笔，“阁下，请您避开它的攻击，在这个房间里寻找一些特殊的东西。”
“了解！不过我准备得不多——”米拉诺迅速祷念完成，掌心出现了一枚散发着月光颜色的圣徽，“这个怎么样？”
带着冰晶凝结的细碎声音，一道带着冷气的光辉擦着佩罗蒂雅的耳边击中了玻璃魔像，魔像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再度挥起的手臂迟滞了下来，佩罗蒂雅趁机迅速后退，拉开了和魔像的距离。
“特殊的东西？”伊莱已经被佩罗蒂雅挡在身后，有些愧疚地转过头来 ，“对不起，要不是我把牛奶——”
“别担心。”佩罗蒂雅察觉到了伊莱的不安，回头朝她微笑一下，开始祷念。随着祷念的迅速完成，一道光芒开始绕着圣骑士盘旋并凝结成形体，随后一套半身盔甲便已经罩在了圣骑士的身上。头盔上展开羽饰、胸前浮现圣徽，淡淡的微光使得穿戴者似乎是一名月神的神使一般。（*2）
“我一直想试试这个，可是没有机会！”佩罗蒂雅重新双手握住剑柄，似乎有些开心，“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
“……您说的不错，这位骑士长阁下果然是只有脸看起来可靠。”伊莉莎白收起羽毛笔，转头将一张纸片递给伊莱，“它上面应该带着一些文字，就像这样。祭司阁下，暂时不要朝它浪费祷文了。”
魔像的动作仍然缓慢。佩罗蒂雅一剑狠狠劈中了它的肋下，发出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米兰你这大嘴巴，怎么连这个也和人说！”
“法师阁下又不是外人——”米拉诺见缝插针地对着佩罗蒂雅施展了一个巨力术，一边做了个鬼脸，“对吧？”
“我不记得曾经和您成为朋友。”伊莉莎白沉着脸以侦测魔法秘文扫过屋子，“阁下，看到了吗？发光的位置都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
这时，魔像把注意力从佩罗蒂雅身上移开，迈开脚步朝着伊莱冲刺而去。佩罗蒂雅回身一剑砍在它的脊背上，却没能阻挡它的脚步，反而被魔像的手臂狠狠一扫，一道血痕立刻渗出了没有被护住的大腿，骑士长也因为强力的冲击而摔倒在地。米拉诺连忙跪在佩罗蒂雅的身边将手掌罩在渗血的伤口上，“这东西想做什么，它朝阁下去了！”
“它的行动证明了我的判断。”伊莉莎白指尖已经画出了闪光的秘文式，“请让一下——”
顿时米拉诺的发梢被一阵凛风拂过，连忙拖着佩罗蒂雅后退。轰地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撞击的声音，接着便安静了下来。
冰雾渐渐散去。伊莉莎白的秘文产生的是一个半球形的冰壁，只是似乎并没有像嘉纳希的一样闪着神术的光芒。玻璃魔像被关在内侧，再次变得笨拙，无助地敲打着冰制的牢笼。
“我找到了这个，上面的字和这里的其中几个很像！”这时，伊莱也从银制品的小山里爬了出来，举着一个还残留着秘文灵光的银质猫头鹰小雕像。雕刻细致的羽毛有几处排列奇特，似乎是某种文字的样子。
“很好。谢谢您，阁下。”伊莉莎白接过小雕像，“大概这就是魔像的口令了。”
“……我怎么觉得您现在才判断它是有个口令的？”和佩罗蒂雅对视一下之后，米拉诺不太确定地开口。
“当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伊莉莎白毫不在意地走到冰墙跟前晃了晃雕像，“但这不是已经有了成果吗？”
米拉诺和佩罗蒂雅面面相觑。
“……你从哪儿雇的这位法师阁下？我总算知道当年为什么举国不推崇秘术了！”
“我的大小姐，不是雇而是请……不不这太不同了！占不到好处的外国人才合适拿来——”
“所以呢，就不要怪我拿诸位当成肉盾。”伊莉莎白扬扬眉毛，对着冰壁念出了一种奇怪的、带有喉音的音节。话音一落，玻璃魔像顿时安静了下来，将两条手臂乖乖地并拢在胸前。
“阁下，请记住刚才的发音。”伊莉莎白对惊讶又好奇地望着魔像的伊莱说。
“是不是这样的——‘Thug hinkk gof wrlaaj ne tihearl withg’？”虽然有些拗口，但伊莱还是把这段发音模仿了出来。
“正确。魔像的控制权都在这段口令，您如果见到什么危险，就让它带着您逃跑。”伊莉莎白解除掉秘文形成的冰壁，便朝着刚刚被发现的那道密门走了过去。
转头望望以平稳的步伐跟在了自己的身后的巨大魔像，伊莱不太明白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设计者觉得魔像的防护已经足够，密门的机关并不难解。密门的后面是一个被布置成书房的房间，然而四周的装饰华丽无比，比起嘉纳希的会客室有过之而无不及。房间的墙壁包括天花板都被以大量深深浅浅的紫色帷幔覆盖，地上则铺着穿缀珍珠的绒毯，桌上、茶几上堆放着大量的文件，靠墙摆放的书架上也累积着大量的卷宗。
“天啊，这还真是穷奢极欲哪！这是大祭司长的秘密办公厅吗？”米拉诺两手捧腮惊叫起来，“佩罗你快看这地毯，是不是比你们家的还要值钱呢！”
“别丢人了。”佩罗蒂雅瞪了一眼身边的祭司，“法师阁下，您觉得这里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的确，这里的文件我得看上一阵子了。”伊莉莎白沉吟了片刻，“骑士长阁下，您对贵国的政事比较熟悉，我请求您的协助。”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巢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