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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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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似锦
一月兰挺幽芳
二月桃呈妖冶
三月蔷薇雅韵
四月牡丹国色天香
五月石榴俏里弄醉
六月金莲绝尘清潋
七月蜀葵烈阳招摇
八月丹桂飘香月蟾
九月菊傲严霜
十月海棠玉树婷婷
十一月水仙冰肌玉肤
十二月梅标清骨匹雪,笑迎春又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蝶恋花】
戚少商看着海棠,太阳已经落下了山,一轮皓月悬于天际,将碎云渊照得透亮。俊美的男子在月光的陪衬下如梦如幻,仿若仙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仙人般的人物做下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差点毁了他一生。
他的话还能信吗?
“我不信你的话——你此刻正在盘算着待我拔出剑后该怎么杀了我吧?”戚少商冷冷地笑着,揭穿海棠的诡计,“你的性子比起顾惜朝还要歹毒万分!”这个人是顾惜朝却又不是顾惜朝,他有顾惜朝的一切,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神态,可是他却不是顾惜朝,他眼里的戚少商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用完了要么丢弃一旁不管,要么将他毁坏。
他与他并无知己之情知音之恩!
他会杀了我!戚少商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么句来,登时冷汗淋淋,毕竟他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 =|||大当家,人家是花神来着……)
海棠的确是动了杀机,眼看戚少商是不肯助他拔下那把该死的逆水寒,他心里的孽根顿时暴长,一晃眼一张手就擎住了戚少商,要毙他性命于掌下。
可是海棠的那一掌却没有打下,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有个声音在耳际喊住了他,要他不要杀戚少商,那声音是顾惜朝的,是他自己的。
海棠花神松了手,退步到顾惜朝身边,看着被寒剑刺穿心口的青衣书生,他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说不要,他说要他放过他的仇家戚少商,算是他替他历经世间磨难的回报。
他竟要自己放过自己的仇家?顾惜朝,他海棠花神竟有一天会放过与自己结怨的仇家?
海棠花神低身蹲在地上抚摩着顾惜朝的脸,这脸本不是他的,他的脸是一朵艳丽的海棠花,可是在过去二十几年里他却以这样的脸在凡界悠游,做着凡人的事,伤着凡人的情。
他的心,就像这脸,在这次凡界之行里改变了许多。
“戚少商,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我把剑拔了?要我血债血偿?”海棠折下一枝海棠枝化做青剑便搁在脖子上,“那我就用我的血给你兄弟的坟墓洗碑,如何!”
戚少商看着海棠,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前一刻还想着杀他,下一刻却要抹脖子为他的罪行求赎,他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戚少商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不让我杀你那我只好求你了!”海棠瞟了眼地上的顾惜朝,颇不甘心地回道,“真是疯子,死了也不让人安静!”
看着海棠唾骂自己——顾惜朝,戚少商觉得他是真正的疯了,世上哪有人会无故自己骂自己疯的?
“疯子,不要吵了,我不碰你大哥就是,你——你只知道要我不杀他,你怎么不要他放过我,帮我一把?”海棠不理会满头污水的戚少商如何想他,他现在只想叫顾惜朝闭嘴,既然死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何必留恋人世?
“你在和谁说话——你疯了吗?”戚少商靠近到有些莫名的顾惜朝,小声问道。
“呸,你才疯了——离我远点,否则杀了你!”海棠忽然将剑抵在了戚少商的脖子上,质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将逆水寒拔出来?”
“我……”戚少商看着海棠,眼里有某些东西一闪而过,却是被海棠捕捉到了,他抵在他脖上的剑落得更用劲了。
“我可以帮你拔下逆水寒,但是我要你替我做三件事!”戚少商最后做出决定,对顾惜朝提议道。
“三件事?哪三件事?”顾惜朝急急问道。
“第一件事,我要你将这满山的海棠在十月一日开花;第二件事,我要你做顾惜朝,替他还了他所欠下的所有血债;第三件事……”戚少商定了定,看了眼顾惜朝渐渐变黑的脸,继续道,“等你做完了这两件事,我要你陪我再回旗亭酒肆喝杯炮打灯,自此我与顾惜朝的一切都只当是红尘梦一场,再不在他人面前提及,如何?”
顾惜朝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剑,心里是怎样的恨,他竟然被一个小小凡人威胁——都是那个死人给他惹下的麻烦,可恶!
可是为了能回天界,他也只好忍辱与敌苟合!(苟合……好有歧义的词……= =|||顾:是苟且讲和的意思,你女人小心河蟹了!)
戚少商依约替顾惜朝拔了心口的逆水寒,而海棠也没有毁约,竟依照约定跟着戚少商出了碎云渊,完成答应他的三件时。
这样,顾惜朝便活了,再次来到人间。
出了碎云渊,戚少商与顾惜朝来到了旗亭小肆小歇,戚少商依例叫了份馒头和劣酒,却另外为顾惜朝要了盘杜鹃醉鱼与炮打灯。
顾惜朝看着对面一头一头咽着馒头的男人,终于忍不住问道:“馒头很好吃吗?我以为你只喜欢不掺水的烈酒呢。”
戚少商放下手里的馒头,看着顾惜朝,道:“你知道吗,因为这盘杜鹃醉鱼我认识了一个人,又因为与人共饮这一碗炮打灯我误信一个人。”
“我知道,你说的不就是顾惜朝——他是成心骗你,就是没这道菜没这碗酒,你一样会陷入他的陷阱,只是……”只是你不知道这鱼这酒对你是个陷阱,对那书生又何尝不是一个陷阱?
“只是什么?”戚少商侧起了耳,顾惜朝的欲言有止使得他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