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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子衿悠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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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宸接过药瓶,看向林若兰道:"我帮你上药罢!"
林若兰闻言,惊慌道:"不必了,回头让丫鬟敷药即可,更何况……"说到此处,却欲言又止。
男女授受不亲嘛!赵宸知道她想说什么,早料到她会拒绝,只想逗她一逗。
林若兰想着又将身上的外袍褪去,递给赵宸,"这袍子还给公子,多谢了!"
赵宸上前一步,接过袍子,将药给她,"姑娘拿好,记得按时敷药,小心留疤。"
"嗯。"林若兰头也未抬,只是轻轻点了点。
"至于这袍子……"赵宸想了想,将袍子抖开,又披在她身上。
林若兰见状一愣,慌忙抬起头时他已近在咫尺。赵宸一壁帮她把袍子前襟的带子系好,一壁道:"更深露重,若再让林姑娘着了凉,我的罪过可就更大了。"说罢,嘴角微扬,俊美异常。
微凉的夜风,林若兰却只觉浑身燥热,如梗在喉,再说不出半句话。是被施了术法么,怎会如此身不由己,林若兰忙低下头,理了理纷乱如麻的思绪,尽量让心平覆下来,良久,才道了一句"多谢公子,告辞了。"
"嗯,姑娘慢走。"赵宸道罢,林若兰便转身离去了。
"林姑娘!"赵宸忽又唤了一声。
林若兰停步回首,一双星眸又大又亮,闪着疑惑,微启的红唇,温润似水。娇柔的身姿并未因黑夜而暗淡,反而越发魅惑。
赵宸愣在那里,一时无语。
林若兰被他看的羞涩无比,侧首道:"公子还有何事?"赵宸这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废话,"路上小心!"
林若兰一愣,就这个?随即强忍着笑意,微笑颔首,转身而去。
最后那句话真没水准,赵宸也是这么认为的。林祥也深有同感。
林若兰的身影渐远,赵宸转过身来,却见林祥在偷笑,顿感不悦,清了清嗓子道:"吃蜜饯了?笑这么甜!"
林祥忙正色道:"属下不敢。"
"你早就在那儿候着了罢!"赵宸看着他,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属下只是怕打扰殿下与林姑娘说话,才不敢现身。"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殿下謬赞!"林祥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发虚,这话是夸赞么,怎的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赵宸还有后话,"那你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也没听到"听到也装没听到,誓死也不能认呐!
"是么?"
"是!属下的耳朵有些背!"林祥心道,耳朵啊,你可莫怪我诬陷你,我也是*不得已啊!
"哦――那要不要我再大声点儿,免得你听不到。"赵宸十分认真地道,"又或者明日给你找个大夫瞧瞧耳朵。"
"呃――"林祥觉得自己有投降的必要,"殿下,属下知错,您就不要再戏弄属下了。"
赵宸斜斜一笑,也不理会他,径直走了。
林若兰回到房间时彤儿正坐在书桌前习字。听到脚步声,彤儿回头看是林若兰,便笑着起身,"小姐回来了!"
林若兰应了一声笑道:"这般用功,莫不是要作女状元?"
"小姐可是才女,我若不勤奋些,怎么伺候小姐读书写字?到时小姐一定嫌我是榆木脑袋了!"
"跟着寻香,你这耍贫嘴的功夫倒是见长了!"林若兰笑着解开了袍子的衣带。
彤儿替她拿下袍子,自嘲地道"我哪有寻香姐那般伶俐机敏呀!"
林若兰随手拿起彤儿写的字来看,是白居易的《白云泉》:
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
何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
"每个人的性子不同,看人的眼光也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样纯良乖巧,又勤奋好学的!"
彤儿听她家小姐夸她,不觉喜上眉稍,就要把手中的袍子挂在木架上,可突然又觉得不对,"哎,小姐,这不是咱家的袍子罢?"
林若兰顿时无言以对,想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道了句,"我,遇见他了。"
彤儿也不甚在意,把袍子挂好才道:"表少爷又在花园练剑呀?他不是陪着何少爷吃酒的么?"
原来这丫头竟误会了!林若兰来到桌边坐下,摸摸茶壶还是温的,便倒了些茶水,突然间遇见他,着实未有准备,至今她还有些心神未定。喝口水,压了压惊,林若兰才道:"不是表哥,是送伞的那个人。"
"噢,送伞的。"彤儿正在收拾书桌上的书纸,未太在意。可念叨完又忽觉不对头,送伞的?"哪个送伞的?"彤儿忙问。
"还有几个送伞的?就是昨个儿遇见的那个!"
彤儿这才发觉她家小姐的神情极不自然,羞涩无比。忙凑到林若兰身旁坐下,惊诧万分地道:"不会罢?怎么会?小姐你没看错罢?"
"话都说了,岂会有错。"林若兰面含飞霞,不胜娇羞。
"你们还说话了呀?都说了什么?那位公子为何会在李府?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呀?"彤儿喋喋不休地连番发问,林若兰刚说了一个"我"字,彤儿又催道,"小姐,你倒是快说啊!"
林若兰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你一直追问,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彤儿嘿嘿一笑,怪不好意思的"好小姐,我不问了,你快说给我听嘛!"
林若兰便把方才的事说与彤儿听,彤儿听得不可思议,又一直追问。这一来二去,已快到子时,彤儿服侍林若兰上床睡觉,二人又躺在被窝里聊了好久,直至丑时已过寅时将至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李琼芳来找林若兰时,她还睡意正浓。因着李琼芳不知她昨夜睡的晚,硬是拉着她起床梳洗,二人又一起喝了点子银耳莲子粥,便相携着逛园子去了。
春暖百花开。园中新柳吐芽,群花含苞,有些个顽皮的早已竟相绽放,尽显风姿。
这园中有一池塘,种着清荷,养着游鱼。现今还不是荷开香满塘的季节,池中便是鱼儿的乐园。
李琼芳在池边喂着鱼食,却有些心不在焉。林若兰见她一直撒食,没有停的意思,便拦住了,"姐姐,你再这样魂不守舍,这不知饥饱的鱼儿怕是要作那饱死鬼了!"
李琼芳有些不好意思,"瞧你说的,就会取笑我。"
"是谁说满园春色关不住,良辰美景莫辜负的?怎的来了这里,却不曾赏景,只会发呆啊?"
林若兰不依不饶,李琼芳只得认输。若兰又提议要对诗,李琼芳便随口应承了。
看着满塘的鱼儿自在的游曳,林若兰心中便有了一句,"锦鲤群相戏。"她等着李琼芳接下句,却见琼芳定定地望着池塘,也不言语。林若兰以为她在思索下句,可等了许久她还未吭声。这句子简单,没道理她想不出来呀!。"姐姐,你有没有在想啊?"
岂料李琼芳一愣,"啊?"
她果真还是走神了,定是在想何表哥,林若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才刚说的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李琼芳尴尬地道。
"我说,锦鲤群相戏。"林若兰又走近一步,低声笑道:"若是何表哥找你对诗,你定然不会如此耳背罢?"
"你……"李琼芳又羞又恼,抬手要打这个爱取笑她的妹妹,林若兰慌忙闪躲。正在此时,忽听得一人道:"雨燕对双飞。"
是谁在说话,两人都疑惑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