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幻之旅》赵龙

7、王四斤

　　明白了真相的老李头不在畏惧每天家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而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一切。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一个要饭老头的到来。

　　旧社会逃荒的人很多，一个乞丐在一户人家能讨到一个麸皮的窝窝头已算不错，可是当这个要饭的老头敲开老李头的家门，平平竟然给了他一个白面馒头（当时白面馒头的珍贵程度，和现在的鱼翅燕窝是一个等级的）。要饭老头受宠若惊，看着如此家徒四壁的一户人家，实在想不到会给自己一个白面馒头。

　　要饭老头饥肠辘辘，非常的饥饿，可是他讨到难得一见的白面馒头后，却不舍得吃，而是把馒头揣进了怀里，又提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非常过分的请求，他低头哈腰的对平平说：“碎娃娃乖，是爷爷的好碎娃，你能不能给我再拿个白面馒头。”

　　平平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看着老爷爷可怜，就跑了回来，去自家的馍盆里面伸手去拿。恰巧这一幕被在院子里干活的老李头给看见了，他怒斥平平道：“不是刚吃了饭么，怎么又拿馍，再不糟蹋粮食哩。”说完后，过去朝着平平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旧社会吃饭哪里管饱，只要不饿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吃饭硬要往撑的吃，而不顾忌下一顿，那就是浪费粮食，那就是造罪。平平被父亲踢的重了，他哭着说：“不是我要吃，是门口的叫唤娃要吃哩。（关中方言把乞丐，叫花子，都叫做叫唤娃）”

　　老李头更生气了，他冲过去伸手要打平平耳光，一边伸手一边说：“我刚明明看见你已经从馍盆里面拿走一个馍了，怎么又拿一个馍？”

　　平平哭的很伤心，眼泪都流到了馍馍上，他心里委屈，虽然自己肚子还不饱，是想再吃个馍馍，可是他手里拿着的这个馍馍确实是给要饭老头的。老李头看着孩子不认错，就说：“走，咱们出去找叫唤娃当面说，难道还有这样不要脸的叫唤娃，吃了一个白面馍馍了，还要第二个白面馍馍，我就不信了。”

　　老李头拧着平平的耳朵，提溜着孩子到了门口的要饭老头跟前。要饭的老头看见平平被拧着耳朵，大概也猜测到了原因，忙解释道：“乡党，娃刚才给我拿了一个白面馍馍，现在我还要一个哩。不是我要吃，我八十多岁的母亲跟我出来逃荒，现在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城背后的涝池旁边躺着呢，奄奄一息，她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死前能吃到个白面馍馍，我就求求你们了。”

　　说完，要饭的老头给老李头父子两跪了下来。老李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赶紧歉意的上前去扶起已经跪倒在地上的要饭老头。当要饭老头从地上起来，两人双眸相视的时候，都似乎认出了对方。要饭老头先说话，他颤抖着手指着老李头说：“你是我几年前救过的李拳客？”

　　老李头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长满胡须，满脸污垢，浑身污泥，五指发黑的乞丐老头，惊诧的说：“你就是当年我母亲从中瓜山上请下来，救我一命的术士？”

　　要饭老头拍了一下满是补丁和泥巴的裤子腿，哎呀的叫了一声说：“就是我，我姓王，你叫我王四斤就可以。”

　　老李头没想到几年后还能遇见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热泪盈眶说：“王术士，往里走，屋里面坐。”

　　拿着老李头给的五个白面馍馍，王术士还是没有让母亲起死回生，不过他没有留下遗憾，在母亲弥留之际，还是满足了母亲最后的心愿。王术士告别的时候，老李头极力挽留他在自家住几天，但是王术士却婉言谢绝。他告诉老李头，自从中瓜山上闹了匪患之后，他的家不仅被土匪抢了，而且还被烧了，无家可归的他已经和母亲出来逃荒好多年了，没想到逃来逃去，竟然逃到了老李头家门口，而且能吃到白面馍馍，真是三生有幸。

　　王术士走时，家在村中间的老李头，一直把王术士送到了村西头。作为感谢，王术士从随身背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方形的小盒子送给老李头表示感谢。可是老李头没有接受，他觉得自己怎么能接受一个本来就很落难的逃荒的人的礼物呢。

　　王术士没法，转头就走了，可是刚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他语重心长的告诉老李头说：“贵重的东西你不收，这个东西，一块破木头，礼轻情义重，你就收下吧，再莫要推辞了，说不定对你有帮助呢。”

　　老李头看到王术士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看看这块破木头也值不了什么钱财，带到王术士身上也是个累赘，何不替他减轻负担，于是就收下了。王术士看到老李头收下了破木头后，高兴的告诉他说：“这是古时候车的辕木，有些时候了，你把它拿回家后，塞到你家头门旁边的水眼里，必保平安。”老李头没有在意王术士的话，两人惜别后就离开了。可站在老李头旁边送别的平平却听见了，而且把术士告诉他父亲的话，记在了心里面。

　　让老李头没想到的是，王术士和他告别后，又返回来，把那个方形的小盒子，扔在了老李头门前的麦草垛子上，他知道老李头每天做饭，要烧柴火，必定能发现那个方形的小盒子。

　　老李头带着儿子平平回家后，看着手里抱着的破木头，觉的很好笑，不知道王术士给自己这么个东西作什么，于是把破木头扔给了平平，随口说了句你把它抱着给扔了去。可是平平并没有扔掉它，而是抱着它，按照王术士的话，把它放了头门跟前的水眼里。

　　半晚上，睡的正香的老李头，突然被一声女子凄惨的嚎叫声所惊醒，可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老李头以为自己幻听了，就没在意，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李头准备下地干活，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路过头门跟前的水眼，突然发现水眼附近有一滩很红的血，老李头自言自语道：“又是哪个可怜的佃户家的鸡仔被黄鼠狼给拉着吃了，真可恶哩。”

　　下午，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隔壁家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跑过来，拍了拍老李头的肩膀说：“你猜我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

　　老李头笑了一下说：“是不是看到哪家的婆姨偷人了？”

　　隔壁女人摇了摇头说：“不是！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半夜突然闹肚子，跑到门前的土坑里方便，突然听见一声惨叫，而且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吓的我裤子都没提就往屋子里跑，可是跑的时候，却看见从你家头门的水眼里爬出来一个女人，而且好像肚子都被刀豁开了一样，满身是血。”

　　老李头听到隔壁女人的话，又联想到今早看见的水眼附近的那一滩血，突然觉得大事不妙，放下手里的锄头，没了命的往回家跑，丝毫不顾及坐在地头上拔野草玩的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