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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卷一 游园惊梦忆经年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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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倒也没腻着,唐蓦自己回了帐子,叶秋凉因手头上事物繁忙没跟着回去。将从苏洛语哪儿要来的一些药粉合着一起倒入瓷瓶之中又滴了些清水,末了再拿出几枚极细的碧蓝长针,浸入瓶中之后塞上瓶塞。这长针极细,若是一枚都发现不了。
第二日,唐蓦还是老时间去喝了药之后去找的叶秋凉,两人一同又去了关雷茨帐篷。
才一进门就看着雷茨不同之前面色红润额头还覆着一层薄汗,见到他们似是很高兴又似乎有些茫然。
这顶帐子里没有燃炭盆,透着股子阴冷的味道是断不可能让人出汗的,叶秋凉有些疑惑的看向唐蓦。
此时正巧唐蓦也侧过头两人目光交错,他略略掀了掀唇角看的叶秋凉一愣,便又走向雷茨,还离了两三步的距离停下问道:“今天要说么?”
雷茨今日的反应有些迟钝,看了唐蓦半响,摇了摇头。
唐蓦也不多话,从怀中摸出一根昨日浸在瓷瓶里的长针挥手刺入他眉心。
又跟昨日一样,喊着叶秋凉一道走了明日再来看。
这下跟在二人身后的侍卫有些纳闷了,这没听说过哪家抓到了细作不严加拷问反倒是吃喝伺候着的啊。不过却也不敢多话,西昆仑高地这种地方,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错话,第二天便埋尸雪中。
出了帐子两人依旧是分头走,不过唐蓦没走多远就被谢淑仪派来的人喊住了脚步,说请他去帐中一叙。
唐蓦是叶秋凉的挚爱,谢淑仪是叶秋凉的挚友,但这两人却从未真正的接触过。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唐蓦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那个谢淑仪身边的小厮走了。
帐子门口候着个人老远看见他们就迎了过来,“唐公子您来了,谢魔君等候多时了。”
唐蓦点了点头,撩了帐门进去。
帐子里燃着炭盆比外面热了不知道多少,谢淑仪只着了单衣斜躺在虎皮榻上看书,见着他来了扬了扬下巴,“随便坐。”
唐蓦也不客气,挑了个位子坐下便有小厮送来茶水。
“听闻这两日是你在审问雷茨?”谢淑仪合上手里的书随手一扔,盘腿坐起身。
“嗯。”
“啧啧...原先我还以为唐兄是只猫,如今看来倒是走眼了...”谢淑仪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叶秋凉是我朋友,帮我也算说的过去,敢问唐兄是以什么身份出手的?”
听到话里的挑衅味,唐蓦这才正眼瞧他。两人对视片刻,谢淑仪笑道:“唐兄是回答不出么?”
唐蓦别开眼,面具遮不住的另半张脸面无表情,“所有让他烦心的人,都该死。”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谢淑仪愣了片刻,哈哈一笑:“你这个人有意思!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着喊人备酒备菜,却不想唐蓦却起身,“我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谢淑仪回音便自行走了。
谢淑仪抬手摸了摸下巴,啧...果真是逗不得...叶秋凉你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把我扔雪地里躺了老久。
当晚叶秋凉回帐子的时候,唐蓦如往常一样早早便睡去,半边床榻上却端端正正放了两把椅子。
这下子他傻了眼,这是唱的哪出?又怕扰着他休息便又出了帐子招来叶筠,一问才知道原来下午被谢淑仪请去过了。当下二话没有,就直接往谢淑仪帐子里去了。
门口的侍卫见他一脸戾色也不敢拦,叶秋凉拦下直接掀了帐门进去了。谢淑仪正要休息,见着他一脸不善顿时就想到估计是唐蓦给他甩脸子了,心中高兴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只无辜问道:“怎么火气恁大的样子?”
叶秋凉冷笑,“你还问我?”
“叶少可别不识好人心,”谢淑仪摸了摸鼻子,“若不是下午我请唐兄过来一叙,怎能知道其实他对你情深意切?”
“哦?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
“那可不?你是没见着下午唐公子维护你时候的样子,那可真是...啧啧...”话还未说完见叶秋凉撩了袖子过来,立刻紧紧拽住被子道:“哎哎哎,叶秋凉!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动手,劳烦谢兄自己着衣,我们来好好谈谈人生。”
“卧槽,叶秋凉我是病人!”
“谢兄是希望我动手?”
“......”
这一夜谢淑仪觉得过得简直比一年还长,他喝了苏洛语的药原本就困顿,奈何叶秋凉却扯着他不停东南西北的说,只要他一闭眼就被叶秋凉一巴掌拍上后脑壳拍醒,简直是苦不堪言。
第二日叶秋凉以既然谢兄身体都好了,不如剩下这些事儿就你自己处理吧为由,把一堆破事儿全部又统统扔还给谢淑仪便回去睡回笼觉了。
唐蓦醒的时候,椅子还都端端正正摆在床上,叶秋凉合衣睡在一旁两个凳子搭成的简易“床”上,样子看着好不可怜。
唐蓦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既然醒着,装什么睡。”紧跟着就看到叶秋凉委屈的坐了起来。
这时,叶筠带着人进来服侍他二人洗漱了一番端上吃食,然后就识相出了帐子。
“蓦蓦...”叶秋凉扁了扁嘴,“是不是谢淑仪跟你乱说什么了?”
唐蓦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伸手去戳他脸颊,“昨晚上你也把他折腾的够呛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昨晚把凳子放床上了。”
“我以为你会搬开。”
“......”叶秋凉被他一噎,半响才苦着张脸道:“蓦蓦,你能说话之后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哦。”
“可就算你把我噎死,我也爱你这副样子。”语音刚落就见唐蓦的耳朵腾地红了起来,叶秋凉止不住笑意轻笑出了声,“蓦蓦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食不言寝不语。”唐蓦瞪他,不过耳朵上的红晕都烧到了脸颊上,看的叶秋凉笑意是更深,却也不在逗他,两人吃完饭唐蓦见他也没走疑惑道:“今日不去办事?”
“不去。谢淑仪也休息够了,等你问出究竟还有哪些细作我们就搬去小遥峰养病。”叶秋凉边说着边倒了杯水递给唐蓦,“毕竟我们不是恶人谷的人。”
唐蓦接过杯子点了点头,“今日他应该会说了,若不是缺几味药材第一日便能让他吐出来。”
喵呜喂!
两人用了午膳又花时间整理了一下东西,不过是些衣服罢了弄的差不多了就喊来叶筠去搬上马车。这才一道去了关人的营帐。
此时雷茨依然浑浑噩噩,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扯出一个憨笑,但眼睛都已经无法聚焦。
叶秋凉走了过去看了他片刻问道:“雷茨,还认得我么?”
雷茨听到有人喊他,盯着叶秋凉看了半天又似乎不是在看他,半响摇了摇头。
“我问你,你还有哪些同党?”
“同党?”雷茨口齿不清的重复了一遍,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唐蓦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叶秋凉的肩膀示意他让自己来,叶秋凉轻咳了一声让出位置。
“平日你们都是怎么向浩气传递消息的?”
“每月、月十五...去长、长乐坊放风的时候...咳咳...茶馆的狗子...”
“恶人谷里除了你还有谁跟狗子接触?”
“还、还有篆营的莫、芳芳...和谢、谢淑仪身边的霍颜歌....唔...”
“没了?”唐蓦微微皱眉。
“别的、别的...我就不知道、道了...咳咳...药...再、再给我一点...咳咳咳...”说着雷茨止不住咳了起来,暗色的血随着他咳嗽不停外涌,顺着下巴滴落到地上。
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唐蓦跟叶秋凉不再停留转身便走,雷茨见人要走挣扎着吼道:“药、药呢?咳咳咳...”
走到门口的唐蓦反手边上一枚化血镖正中雷茨眉心,叶秋凉道,“把尸体挂去篆营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