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朝心》Shampoo

26、赎人－红馆

　　莫小妖一回到暖香阁便翻箱倒柜。将所有的柜子和箱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暗叹道:“这个江南首富家的小姐也太穷了！”
　　看见地上凌乱不已，后脚跟上来的小蒲忙上前问道:“小姐这是在找什么？”莫小妖弓着腰仍想能从这推衣物中找出什么东西。但还是没有，转身看见了小蒲，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家小姐……不对，是我可有什么珍贵值钱的东西？”
　　“珍贵值钱的东西？有倒是有，小姐拿来作什么？”原来小姐是找她的宝贝。
　　“有就拿出来，无须问这么多！”莫小妖的情绪有点烦躁，现下懒得做解释了。
　　“是。”
　　小蒲走到已被翻空的柜子前蹲下，把手伸进了柜底的缝隙中，拉了一层出来。莫小妖顿觉眼前一亮，这厮底下还藏有了这一手！
　　待她走近蹲下看见这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感觉她的脸上都沾了光。
　　用手拨着这一件一件的玉镯子，金耳环……似乎被放了很久没有见天日，但一层浅浅的灰仍旧挡不住它本身的光辉。
　　莫小妖满脸的高兴，她就说嘛，这个小姐不会如此的穷酸，还是有点儿资本的！
　　莫小妖忙着将里面的珠银首饰一件件捡了出来，叫小蒲找来了两个木盒子，细细地擦净了，放在了雕刻精美的桃木盒子中。又细心地检查了一下，想了想，将本是分的较均匀的两盒子，又拿了几件放在了另一个中。现在乍眼一看，两盒的分量明显不同了。
　　小蒲看的云里雾里的，“小姐，你这是……”
　　“送人。”莫小妖笑着答。
　　“什么？送人？这些东西不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吗？怎么会轻易地拿去送人？”小蒲难以置信，这些东西不都是小姐的宝贝吗？现在居然笑着说要送人？
　　送人，今天来府上的就只有苏嬷嬷了，难道是……“小姐不能将夫人的东西随便送给外人？再说，老爷请这个苏嬷嬷肯定是花了重金的，小姐你又何必？”小蒲抱起了其中一个分量重的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莫小妖有点儿哭笑不得，将盒子硬是抢了回来，道：“你以为只有你懂这些江湖规矩，当你家小姐是傻子啊？我爹给了我的那一份，可没给你那一份！”
　　小蒲一愣，小姐说的是啥意思，她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好啦，好啦，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啊？”莫小妖推着小蒲往屋外走，但这丫头仍坚持:“可再怎么说，这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啊！”
　　莫小妖快要被这丫头激得抓狂了，“如果你想被千媚娇卖给人贩子，就尽管把这两盒东西拿去藏好了，不要让我再看见！”莫小妖一咬牙，说了狠话，倒立即唬住了小蒲，良久，她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姐是要用这些东西来换我吗？我……我不值得这样的……”小蒲似懂了莫小妖的意图，她一条贱命，怎能与这天价的珠宝画上等号？这不是折煞了她的命吗？九泉下的夫人又会怎样看她？
　　“哪有这么多的顾虑？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娘那里自由我去交代的，不会怪到你的头上！”莫小妖提高了音贝，加重了语气。
　　“小姐……”莫小妖强着将小蒲推出了房外，极力忽视掉了小蒲泛红的眼睛。
　　莫小妖两手端着较重的那一盒，往牡丹阁走去，在长廊上的时候，心头不住念叨道:“北宫妖的母亲，您可千万要原谅我，我可是为了救您女儿的丫鬟，金银乃身外之物，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啊！”
　　到了门前，轻扣了几下，莫小妖报上名号:“二娘，是我。”
　　等了老半天，屋里才有动静，宝珠为莫小妖开了门，一进来，便听见千媚娇笑中带讽的声音:“哟，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把二小姐给唤来了？这可是头着啊，真是稀客！”
　　莫小妖一脸淡然，懒得去理她的嘲语，将桃木盒放在了她的面前，一语直切主题:“放了小蒲，别再打她的注意！”
　　千媚娇纤眉紧皱，一下子沉下了脸，质问道:“哈！北宫妖你什么意思？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不是以为老爷不在，就觉得我好欺负！”千媚娇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莫小妖的鼻子骂开了去。
　　莫小妖冷哼一声:“如果要是我的爹还在，我就直接去找他了，何必拿这东西来和你费嘴舌？”
　　莫小妖将盒子打开，一道蹭亮的光闪了千媚娇的眼，“这……这是……北宫妖你是什么意思？”从来穿金戴银的千媚娇看见这盒子里的金银首饰，也愣是有些惊呆。
　　“你不是想要钱吗？”对她的讥讽无疑。莫小妖觉得困惑，北宫庆给千媚娇的银子还不够多？一个女人家能花的了多少？
　　“哈哈……哈哈……”不知为何，千媚娇大声连笑了几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小妖，“这些价值千金的东西，连我都不曾有，你从哪来的？”
　　莫小妖撇过脸，没好气道:“反正不是偷来的。”
　　千媚娇冷笑了两声，在盒子里拨弄了几下，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和田玉镯子套在了手腕上，细细地看了一周。“这些东西只怕是你短命的娘留给你的吧？啧啧，你要是给了我，在地下的她可得有多伤心哪？”千媚娇说到莫小妖的痛处，语气越发痛快，莫小妖的脸色变了好几变，袖中的纤拳紧握，拼命忍住了想要上前去抽她嘴巴子的冲动。
　　“这个不关你的事。”
　　“但要是老爷……”
　　“哪有这么多的废话？你想要就拿去咯！去当了，还是怎样的，都随你怎么处置！”千媚娇假兮兮的故作弄态让莫小妖是在无法看下去。
　　“你！”千媚娇见着在自己面前越发放肆的莫小妖，差点没把这尽数的珍宝砸在她的脸上，但想想又忍了，自己何必跟钱过不去呢？这丫头要进宫了，脾气倒长了不少！
　　“行啊，我收下了，那丫鬟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了，你现在可以滚了！”千眉娇的语气张狂，莫小妖亦不给她好脸色看，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
　　而屋内千媚娇本是拉长紧绷的脸渐渐缓了下来，盯着这盒里的珍宝道：“宝珠，明天将这东西送到红馆去。”
　　“是。”宝珠从千媚娇手中接过沉甸甸的盒子，不禁小声地嘀咕道:“不是前不久送过银两吗？怎地又用完了？”
　　“宝珠，你在说什么呢？”千媚娇阴森森寒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令宝珠打了一个寒颤，“没……没说什么……”
　　“宝珠，你也跟着我有好几年了，我的脾性你是清楚的，这件事要是你敢露出半个字，我定打断了你的腿！”千媚娇凌乱的警告，吓得宝珠连连点头答是，“不用等到明天了，今晚就送去，规矩没忘吧？”
　　“没忘，夫人。”宝珠本是北宫府的丫鬟，千媚娇见她生的乖巧，人还机灵，便把她留在了身边，里里外外的事都交给她跑腿办事，倒也差强人意。
　　半夜时分……
　　宝珠被千媚娇喝了一顿，心头自然是不舒服的，只怪自己的命没生好，为人做牛做马，招之则来呼之则去，做的好自然有个小赏，可稍微不如意，便是拎着她的小命威胁。宝珠想想自己这辈子还不如红馆那位有福，至少人家不愁吃穿，还有人养着他！
　　一抹纤细的身影闪到了北宫府的后门，里外有人呼应的扣击三下，宝珠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看着眼前头戴斗笠一身黑衫的男子，小声吩咐道:“老规矩，劳烦了。”
　　黑衣人从宝珠手中接过盒子，“宝珠姑娘放心，小的定会办妥！”面纱底下的声音沙哑低沉。
　　事情办妥，宝珠立刻关上了门，往四周警惕地看了看，提着灯笼往回走。身后的门外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因千媚娇要不时地往红馆送些值钱的东西，所以她和这个蒙面男还是有过几次的交涉。但从未看清他的面目，只能从声音辨出这是个中年男子。
　　宝珠摸索回到了东厢房，吹息了灯火，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凝身听了一会儿，听见小蒲均匀的打鼾声便安心地闭了眼睡熟了过去。
　　等宝珠传出均匀的呼吸时，对面床上的小蒲却在暗中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宝珠熟睡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今天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