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情浓意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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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过母亲的八卦啰嗦，陆炳麟赶紧回卧室给多多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喂。”
“是我。”陆炳麟坐在床头，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摆弄床头灯的底座。
“嗯，我知道。”钱多多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陆炳麟突然想起，貌似钱多多都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一般都是用“你”，“喂”来代替，如今不同了，奴隶翻身当地主了，身板也硬起来了：“我是谁？”
“哈？”你不就是陆炳麟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钱多多照实回答：“陆，陆炳麟。”
陆炳麟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摆弄台灯的手又收回放在腿上，思量着说道：“把姓去掉呢？”
那边安静了一阵子，陆炳麟怀疑信号不好，就要再重拨一下，终于那边再次传来声音：“炳麟。”不过是两个字的吐字，不过是一声软语低喃，不过是钱多多唤他一声名字，却叫陆炳麟身子一酥来，然后这种酥意伴着血液的流淌，传遍身体的每个角落，他情不自已又唤了一声：“多多。”
这回那边到没怎么迟疑，一句“炳麟”很快传过来。
他真是有些高兴，坐不住，索性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灯光以灯泡为圆心，像外扩散明亮，床头是炽亮的，四周有些昏暗，房里的物件都看的见，但又不太过清楚，营造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看着自己被放大好几倍印在墙上的身影，“嘿嘿”两声笑出来，又再叫：“多多。”
“炳麟。”
……
等挂了电话，握在手里的手机已经有些发烫了，陆炳麟把它放在柜子上，旁边是陆父多年如一日的严肃庄严面容的照片。简单的台灯散发的光亮着印在上面，镜框反射出滟涟水光，让陆父的面容看不真切。陆炳麟抚摸着发旧的相框，暗暗承诺：
爸，您放心吧，我们一切都好。
陆炳麟在医院照顾了父亲几天，陆父后来竟能吃些东西，也能坐着跟人念叨好一会儿，气色渐好，人也精神多了。家人都以为陆先生情况好转了，跟着高兴，陆父自己也心情好了起来。
一天中午，陆父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陆炳麟以为父亲想去散散步，便提议用轮椅推着父亲出去走走。陆父摆摆手，说是想念大院门口的蟹黄包了。陆炳麟一听立刻亲自带着司机去买。那是一家百年老店，生意兴隆，门庭若市，他们到时，店门口惯例排着老长的队伍。司机欲去店内找店主，看看能不能先给他们包一份，陆炳麟谢绝，还是规规矩矩排了十几分钟队。
等他拎着蟹黄包，兴高采烈推开病床门病：“爸，你要的蟹黄包来啦！”
等待他的，不是父亲欣慰的应答声，不是父亲赞许的笑容，而是母亲嚎啕痛哭的样子，和洁白的床单。
陆父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了儿子最后一份呵护，也可留下陆炳麟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当陆炳麟知道钱多多和赵长卿被绑架时，他有一瞬间懵住，一种很熟悉而又不舒服
的感觉，如潮水般卷向他。纵然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如何也阻挡不了死亡的到来，在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赵长卿有赵家，还有杜岳云，可钱多多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那就让他，陆炳麟，来成为她的支柱。
据目击者说，绑匪不止一人，看来除王志强外，至少还有一人，或许那人就是突破口。有钱能使鬼推磨，陆炳麟找了□□上的人，很快就打听到了情报。他以为联系到亮子会比较难，谁知后面事情进展得出乎他意料的顺利。后来也隐约得知是得了陈崇海的女儿陈一丹的帮助。
当他把她从后备箱里抱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她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心口，柔暖的唇部印在自己薄薄的衬衫上，她把大半个人都钻在他怀里，像是袋鼠宝宝要寻找安全感。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他的宇宙里，也只有她一个。万幸，她一切都安好，他没有再痛失一个在乎的人。
他不是不爱父亲，只是不擅言表，正是因为在乎，因为爱，他才会介意怀恨那么多年。可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以哪怕他只有一厘的在乎，他也不要再失去，谁知道这个“在乎”，以后会不会变成“情深”，会不会变成“遗憾”。
他不会再让一个自己在乎的生命，百般无奈于他面前流逝，
房门外，陆夫人，宋妈，周伯趴在门上，腰酸背痛腿抽筋，还是没听到点什么。
陆夫人简直要哭了：这门的隔音效果是不是太好了？
宋妈在一旁建议：要不改日趁炳麟不在家把门都换掉？
陆夫人眯眼：这个可以有。
【陆夫人要知道儿子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打电话，两人把对方的名字喊来喊去，喊了十几分钟，估计不是要哭了，是要笑了，哭到笑了。】
第二天，陆炳麟屁颠屁颠去找了钱多多吃午饭，陆炳麟载着钱多多到了菜馆门口，钱多多看着熟悉的招牌，傻眼：陆炳麟不会还怀恨在心吧。
陆炳麟觉得钱多多愣眼的样子很是好玩，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嗯，手感不错，心情愉悦的说：“这里菜不错的，我可是提前一个星期才预约到的，你不去就可惜了哦。”
这话都说了，钱多多还能不乐意？连陆大总都要提前预约的地方，能差吗？不吃口味，也要吃个享受！
进了曹氏菜馆，服务员带着他们一路走向小包厢。和印象中的一样，菜馆里的客人并不多，钱多多拉拉陆炳麟的衣袖，小声问道：“客人也不是很多啊。”为什么要提前预约？
陆炳麟解释道：“这里一天只做十八桌，超过十八桌，你出再多钱也吃不到。”
钱多多咋舌，果然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典型代表。不过老板这古怪脾气，倒反衬店里中国风的装修更加脱俗。
此次来的心境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就连等待的时间，都觉得短了很多。没过多久，一道道菜就陆续摆了上来。还别说，味道真是不错，每道菜都极尽体现出主菜的口味，再以辅菜陪衬，味美汁鲜，添姿加彩，一口吃完还口有余香，意犹未尽，忍不住又去吃第二口，就连时刻注意保持身材的钱多多也吃了各半盆菜。
钱多多在心里琢磨：这老板一天只做十八桌，也是有他的道理了，要认钱不认数，不出一个月，人都得累趴下。
最后端着是水煮鱼进来的，不是刚才的服务员，而是穿着蓝色唐装的一个男子。钱多多本不甚在意，但男子放下菜后，又问她口味如何，她夹了一块鱼入嘴，咂吧咂吧，连连点头：“很好吃，鱼肉非常嫩滑，辣中带着十足的鲜美。”
“这是自然，这道鱼要好几千块。”陆炳麟在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
“什么？！”夹到半途中的鱼又被硬生生放回去，钱多多揪着陆炳麟刚才的话不依不饶：“这道鱼就要好几千？唉，真是有钱人多作怪，要给饿上几天的人来吃，怕和几块钱一条的鱼是一个味道。”
站在餐桌一边的男子脸抽搐了下，然后默默退出去，都快出房门了，他又转过身来，说：“炳麟，多吃点啊，别客气，还想吃什么曹叔给你们做去。”
陆炳麟笑着应了声。
这下是钱多多抽搐着脸：“那，那人你认识？”
“嗯是，曹叔是这家菜馆的老板兼厨师，也是我一位世伯。”陆炳麟回味着鲜嫩的鱼肉，又想再吃点椒盐虾。
“咳咳咳！”陆炳麟，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要不要紧？钱多多是想表达这些意思，但一着急，嘴里的一块鱼肉呛到喉咙里去了，一股涩涩的辣味在她喉咙里泛滥开来，烧着气管，耳朵在冒火，眼睛在冒泪。
陆炳麟见她渐渐泛红的脖子和不断干咳，就知她呛到了，赶紧端了杯水给她，她咕噜噜灌下去，才略微好了点，顾不了其他的，沙哑着嗓音控诉陆炳麟：“你干嘛不跟我说？！”
陆炳麟看着她湿润起来的眼眶，感觉是犯了滔天大罪，继续端着杯子求饶：“我错了！”
真是糗大了，下面该怎么办呀。
钱多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语凝噎。
饭饱菜足，陆炳麟拉着满怀心事吃完一顿天价美食的钱多多就要撤退，钱多多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走出这包厢门，陆炳麟逗她：“你要再不走，曹叔还以为我把你就地生吞活剥了。”
“陆炳麟，你敢不敢正经点啊！”钱多多别扭着走出去。
陆炳麟去前台付账，钱多多被堂中央池里养着的金鱼吸引住了。池里养着好些条黑颜色小金鱼，从远处看，就像一团团黑色大绒球。走进一瞧，这鱼，鱼身色泽犹如黑丝绒，通体漆黑如墨，尾鳍宽薄，如蝴蝶双尾，又似孔雀开屏，配上高耸的背鳍和盘子型眼睛，显得“龙”姿绰约，熠熠生神。金鱼薄纱般的尾巴，在水中舞动，飘来荡去，不时翻动水纹，绘出一幅幅水墨画。
“怎么，喜欢？”声如洪钟的声音在身边想起，惊得一群鱼加大尾巴的摇摆。钱多多立刻直起身来，对着曹国豪笑笑，偏偏陆炳麟在付账又没注意到这边，她壮着胆喊了一声：“曹叔。”
曹国豪点点头，又指指池中的鱼。
钱多多照实回答：“觉得这鱼挺好看的，跟一朵朵黑牡丹一样。”
“呵呵，它确有‘黑牡丹’之称。”曹国豪看着池里自在游动的黑金鱼，提议道，“捞几条给你回去养养？”
“鱼我可不会养，只是看着漂亮，没什么感情，别教我毁了曹叔的一番好意。” 钱多多确实不怎么喜欢养鱼，对她来说，鱼不通人性，也不会叫唤，还是养猫养狗来得好。
“哈哈，确实，养东西得要有感情，没有感情总养不好，哪怕是一盆花，一株草。”
见曹国豪心情不错，钱多多把纠结在心里的话迟疑说出口：“曹叔，今天我说的话您可别放心上。”
曹国豪一本正经说道：“我倒是放心上了。”看着钱多多由红到紫再到黑再到红的脸，曹国豪哈哈大笑，“小丫头，你说的没错，都是些有钱人来消费。也怪我，除了追求味道，还徒了虚名。都是一掷千金的客人，我都腻烦了，人老了，就想过点有钱有闲的日子，看来我得改改这店面了。”
两人聊的差不多了，陆炳麟才走过来，跟曹国豪道别：“曹叔，那我们先走了，有空去家里玩。”
“哎，好的，下次再带着这姑娘来尝尝我的新菜”曹国豪对陆炳麟挤挤眼，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叫小雯给你们打八折。”
出了餐馆门，钱多多跟着陆炳麟去取车，顺便饭后散步。陆炳麟对钱多多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刚才都聊了些什么？”曹叔可从没给他打过折。
午后的温度还是挺高的，顶头的太阳有些晒人，从室内到室外有些不适应，钱多多伸手挡在额前，小片阴影带来的舒适，她才睁大眼睛：“说池里养着的金鱼，曹叔说捞几条给我养养，我又不会养鱼，只能作罢。”怕是那几条鱼也价格不菲，
“你是说那几条蝶尾墨龙睛？”陆炳麟诧异，那可是曹叔的宝贝。曹国豪有三大爱好，烧菜，养鱼，赏瓷。难道曹叔其实是Ｍ属性？怎么越超出他掌控，他越高兴。
“应该是吧。”蝶尾墨龙睛，这名字到真匹配了那几条鱼。说着鱼，钱多多倒忘记之前陆炳麟还一直在赔罪的，怎么几句话一扯，就忘记这事了：“你干嘛不跟我说曹叔就是你世伯？”
“额，多多，你看，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要不出去逛逛？”
钱多多抬头望了眼碧蓝的天空，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确实是个好天。
陆炳麟在旁边唱道：“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
钱多多噗嗤笑出声来：“陆炳麟，你竟然也看过还珠格格？”
“长卿有一叠还珠格格的盘，在美国的时候，跟着她看过一点。”
“曹叔是怎么回事？”
“啊？”
“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
“要是不想出去，我们就去看电影。你喜欢看什么片子？还珠格格？”
“电影院放还珠格格？陆炳麟你傻了吧。”
“你要想看我就叫电影院去放，或者去我家看家庭影院？”
“我才不去你家。”
“那就去电影院，我们从第一部开始看。”
“你为啥不事先跟我说曹叔的事？”
“你怎么还记着呢？”
“哼，谁叫你看我笑话。”
“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们先去看还珠格格吧。”陆炳麟转动着小九九，其实就是带你见见长辈啦～～
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小麒麟高兴呀高兴，小麒麟欢腾呀欢腾。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情浓意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