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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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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聂虞沣又喊了一声,林叔随即转过身,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她,今后和我们一起住。”
语气肯定不容拒绝,林叔心下一惊,面色却不改分毫,仅是双眼瞪如铜铃便出卖了他。
秦欢随即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聂虞沣,惊愕程度不低于林伯。
“你……”怎么可以那么直接……
聂虞沣按压住她欲站起的身子,林叔扯了扯唇畔,声音隐隐颤抖道,“好啊,那我先……”
“不用了!”聂虞沣急忙打算他的话,站到林伯身侧,高出林叔整个头的他,微低着头,“我们吃过了。”
林叔正准备端起菜的手微微一抖,被汤汁稍许溅到的手背布满着不属于他年龄应有的岁月痕迹,分明才四十余岁,手上的年龄却超出了本身的年龄,一道一道,皆是令人心酸叹惋的痕迹。
林叔放下手中的碗,咧着嘴笑着,眼角翘起参杂些多多少少的皱纹,说道,“我知道了!我先去屋内了。”
聂虞沣嗯了声,待他进了里屋,聂虞沣半躺在沙发上,凑近到秦欢的脸上,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脸上,有些挠人。
聂虞沣高挑着眉,微眯着眼说道,“姐姐,看吧,我说了没事!”
秦欢有些牵强地笑了笑,只觉得臀下如坐针毡,有些不安地看向林叔紧闭的房门,又瞬时收回了目光,挠了挠后颈,扯着身上还带有皂角馨香的外套,再看向穿了几日没有换洗依旧存有血液淡味的里衣,用指尖点了点聂虞沣略带得瑟的脸庞,“衣服,你都不帮我换换?”
聂虞沣啊了一声,有些别扭地挪过脑袋,耳根竟烧红了起来,支支吾吾说道,“不方便吧……”
秦欢粲齿一笑,弹了弹他的脑门,小脑袋瓜里又想什么不正经呢!
“虞……”虞什么来着?
聂虞沣揉着脑门,抬起眼眸,侧耳听着她说的话。
秦欢鼓了鼓嘴,旋而嘻嘻笑道,“阿虞!”
聂虞沣凝着秦欢,眼底神采奕奕泛起波澜,欣喜道,“嗯!怎么了?”
秦欢讪讪一笑,“我想洗澡了。”
聂虞沣连着答着,不由分说握住秦欢的手,被秦欢半推半就,本想着抱进,最终只能扶着,走向浴室。
“不用了啊!”秦欢有些无可奈何道。
聂虞沣展颜笑起,露出洁白的牙齿,“谁让你身子不好了!”
秦欢也就随着他去了。刚踏进浴室内,一股沁香传来,身子竟发烫起来。秦欢推了推靠在身后聂虞沣的身子,声如蚊蝇般细小说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聂虞沣看着秦欢有些别扭,心下也算明了些许,她在害羞!嘿嘿笑了几声,摸了摸后脑勺,“那你自己注意哈!我去给你拿衣服!架子上有沐浴露你自己随意用吧。”
秦欢依靠在门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拢了拢自己杂乱的头发,转身走了进去。
轻呼出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水汩汩流动着,接了一把捧在手心,泼洒在脸上,擦去镜中的水渍,看向镜中恍然若失的脸庞,竟一时认不出这人是自己。
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头发杂乱披散着,眼皮也松弛在眼睑之上,嘴唇不知何时咬破,掀起了些许死皮还残留在唇上。
四周顿时寂静,秦欢的眼底黯淡下来,径自脱掉衣衫。
只听一身清脆从脚下传来,秦欢哑然失色,不顾身上寥寥数几的衣物,半跪在地上,捡起,眼底氤氲,稍觉脸上已湿润,狠狠擦去,竟止不住肆流。
将项链捂在胸口,有些痴傻地笑着,不知为何而执着,仅拿在手心便觉安稳万分。
再仔细对着查看,生怕有分毫差池,否则前些日子,可谓是无用之功。
秦欢重重呼出一口气,擦净眼底里涟漪,对着镜子,将项链戴在脖子上。
阳光从窗外透进,洒在项链水钻上,零星点点般闪耀着,夺目异彩。
秦欢打开洒水,水流声渐渐盖过了她的思绪。
聂虞沣到临近的商店顶着别人狐疑的目光赶忙买了女性的内衣裤,也不顾是否合身,样式秦欢是否喜欢便随便挑了几样草草结账就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聂虞沣雀跃着身子,在屋内翻着柜子。
本被整理得干净整洁的柜子瞬间被翻起毫无章序。
“找到了!”在聂虞沣欣喜之下,翻出一件在柜底不易察觉的衣物。
仅是件普通的运动衫,毫无特色可言,然聂虞沣却私爱至极,怀揣着运动衫便准备拿给秦欢。
“叮咚——”
聂虞沣有些匪夷所思,不是因为这时候有人敲门,而是因为不认识任何外人的他,居然还会有人来拜访?
聂虞沣犹豫了片刻,未等林叔走出屋内,也未听着秦欢喊着要衣服,只身站在了房门前。
手指不禁抖了抖,眼从探头看去,只见西装笔挺的卓越身姿,不见其余。
“请问……”拌着开门声,聂虞沣避着门外突如刺目的阳光,微眯着眼。
“好久不见了。”对方声音低沉沙哑,在恹恹的日光下,竟有些让人沉醉。
聂虞沣不可置疑地张着口,嘴角颤动着,脚下毫无征兆地向前走去,口中喃喃自语,看着眼前忽近忽远的面容,竟道出,“哥?!”
是他吗?是他吗!
一别不知数年,时过境迁,谈不上最亲的哥哥,却是真真有着血缘的哥哥啊。
想过多种相见的方式,先进却无语凝咽。
忆不起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刻,忘不了父亲对他的肝肠寸断。
聂家的长子,聂家寄托的将来,不同于他给他人带来的负担与割舍。
这位只在相片里见着的哥哥,此刻竟生生站在他眼前?!
聂虞沣手心捏出层层汗珠,沉吟片刻,不待对方回答,便展开笑容,“哥,你来了!”
聂唯炀看着他的眼眸很淡,敲着他片刻的变化,两人相视愕然,但他还是微笑道,“还没正式问候过吧?我叫……”
“唯炀,我知道的,唯炀哥!”聂虞沣抢着回答道,笑着的眼依旧在脸上呈现出欣喜,他走进了些,想握住聂唯炀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聂虞沣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略略失望,厚颜强笑道,“哥你来这做什么?”
“接你回家。”
简短的四个字,聂虞沣瞬间抛去刚刚的尴尬,一下子抓住他的衣服问道,“接我?谁?爸吗?为什么啊?”
聂唯炀看着衣角被他揉得有些皱巴,眉头微皱了一下,却又立即舒展开来,“回去再说。”
简短的四个字,眉宇的傲然略过他眼底。
聂虞沣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里屋却传来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阿虞?”
聂唯炀迟疑了一下,不似小家碧玉般甜腻的女生传至耳畔,出奇的耳熟耐听。
聂虞沣眼底急着快凝出水来,连连摇晃着手,“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聂唯炀顿了顿,风微微吹散了他的发,他声音忽然低沉,眼眸处幽幽深深,淡然道:“没事,我不介意。”
聂虞沣只想着越抹越黑,干脆不再解释,将门大开,“哥,进去坐坐?”
未等他搭话,聂虞沣已进屋内,拿起运动衫与内衣裤,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
秦欢打开门,雾气与好闻的沐浴香传来,聂虞沣熏得脑子有些乱哄哄,却一下子见着秦欢正捂着浴巾从浴室内倘然地走了出来。
而秦欢走出的角度恰好能被正站在门外西装笔挺聂唯炀。
聂虞沣缄默无言,前后皆是尴尬,挡住秦欢的身子,将衣物塞进她怀中,忙推着她进浴室内。
秦欢不急作声已然又再次进入浴室内,郁着闷,头发还湿着未干,发梢的水珠滚落在身上有些发凉,秦欢一脸不满地穿着衣服。
一切都是新的,却偏偏上身穿的运动衫一眼看出便是旧的,颜色毫无光彩,但大小却挺合适,穿在身上不冷也不热,贴在肌肤上也无不妥之感,还夹杂着隐约的阳光味道,想必也是爱护,偶拿也出来晒过吧。
只是刚刚,门口似乎站着谁?
聂虞沣靠在门口,顺着气,硬着头皮站到了门口,垂下眼睑,瘪了瘪嘴说道:“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聂唯炀勾了勾唇,温和地拍着他的肩膀,极为严肃说道:“我不会告密的。”
”哥你!“聂虞沣作了作势,却不晓得如何辩白可好,撇着嘴,”哥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没什么的!“
聂唯炀继而又拍了拍聂虞沣的肩,“明日会有人接你回去,那么,我先走了。”
“哥?”聂虞沣疑问道。
聂唯炀轻笑出声,“不会是坏事的,还有那个姑娘,别给人发现了。”
旋而他便转过身欲走人,聂唯炀仍是满肚子疑惑,“哥,你不留下坐坐吗?”
聂唯炀停下身子,背影逆着光,显得挺拔高挑。
“怕是人家姑娘不乐意吧?”
聂唯炀听这话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微微点了点头,不等与之道别,聂唯炀已不在他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