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铜随笔》九铜

3、爱你就要欺负你！

　　“死丫头，每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丢三落四的！”男孩虽然满脸的不耐烦，但还是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便当盒揣进怀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走到半路男孩果然遇见了急匆匆往回赶的女孩。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他上前一把捏起女孩的脸蛋佯怒道：“笨丫头，成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难道春天来了，你也思春了？！”

　　女孩也不客气，当下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哼道：“我就是思春了怎么着？我就是看上和你同队的那个后卫了！”说完，抢过男孩怀里的便当就窜了出去。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快迟到了，快迟到了……”

　　目视着女孩逐渐淡化的背影，男孩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

　　“什么？你小子是疯了吧？别说你身子骨不是后卫的料，就说你的特长也是在前锋那块儿，你说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长得虎背熊腰的队长一巴掌拍得男孩一个趔趄。

　　男孩苦笑着没说话，只是扫过那名后卫时带着几丝羡慕和嫉妒。

　　时间悄然滑去，篮球馆里面却还能听得见篮球砸在地上的“咚咚”声。一声接着一声，强壮而有力。

　　“别费心思了，就算你为了我变成后卫，我也不会去喜欢你！”女孩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她倚靠在门边轻蔑地说着：“从小你就只知道欺负我，你难道不知道，我认了你很久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吗？省省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咚——十点整，篮球馆陷入一片漆黑。一些细微的动作也被无限放大，特别是缀在女孩书包上的铃铛声愈发的响亮。

　　“我不是故意想欺负你，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讨你欢心……”男孩仰着头，大口的呼吸。声音喃喃之中还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哽咽。

　　一天又一天，男孩已经很久都没有在遇到过女孩。他尝试过上门主动去找，却总是一次次地对着扇紧闭的房门沉默良久。

　　每一天男孩都会试图着从别的渠道来探听女孩的动向，但让他失望的是所有人对女孩的消息都是讳莫如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不再说话。直到有一天女孩的父亲顶着敖红的双眼亲自找上了他......

　　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了很久，但男孩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执拗地在哪里等着。他忘不掉女孩虽然粗心，但每天会提醒他要吃饭的样子，他忘不掉女孩充满着羡慕的口味说要穿上最漂亮的婚纱做世上最美的新娘。

　　他忘不掉……

　　女孩的爸爸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违背自己女儿临终前的遗愿，来到了男孩身边，“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舍不得她带着遗憾走。她是个傻丫头，明明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你，可是偏偏矫情着说让你先告白。她是个蠢丫头，自从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之后，就拿治疗的事危险我们说要是告诉你，就拒绝治疗。”

　　抹了把泪，女孩的爸爸看着男孩的眼神带着愧疚和释然，“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叔叔却不是个好人。我明知道你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丫头的影子，可是我还是想替她说句——我不喜欢你，但我爱你。”说完，女孩的爸爸朝着满脸震惊男孩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之后的男孩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和表情的能力，除了上学的时间，他整天整天的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那房间里到处都贴满了女孩的照片。笑得、哭得、哀怨的、撒娇的、每一张取得角度都是那样的精确，透着股鲜活的味道，放佛照片的人儿能走出来一般。

　　“明明一直都是我在欺负你，可是临了你却是狠狠的欺负了我一把！我才不会认输，我才不要离开你，我才不想生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

　　“哎……”

　　话音刚落，伴随着莫名的叹息声。男孩紧贴在墙上的双臂劲儿一松，苍白的脸上带着欢喜带着雀跃，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叮——”男孩的留言声反复响起，“请不要为我的离去伤心，也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总是害怕她粗心的忘了吃饭，迷糊的照顾不好自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