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铜随笔》九铜

2、第二章

　　放下被挂断的电话，我茫然的看着路上那些急匆匆走过的路人，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回头望了一眼被雨幕遮掩的有些模糊的那扇窗，攥着伞柄的手不由得青白一片。这是自己第一千次被拒绝了吧？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这样深入骨髓似的爱上了那个人，也许是在命中注定的缘。在遇见他之前，自己的世界就像是小孩子把玩的万花筒一样五彩缤纷，但是在遇见之后，艳丽多姿的世界开始一点点的荒芜凄凉，逐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打转。

　　仿若是一座把自己困住的空城。孤寂，冷清，与世隔绝。但自己却甘之如饴的奢望着，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救赎。

　　“我他妈真是后悔介绍你给那个人渣认识！要早知道，就算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让你靠近他一步！”低下头，望着地下溅起的小水花，我被动的被人揽着肩膀亦步亦趋的走着。

　　“不能怪他，是我恬不知耻的缠着他而已。”

　　“啪——！”毫无防备的我，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再加上自从接到那人电话就匆匆赶来，顾不上吃饭，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一下子，直接将我这个身高足足有一米八的大男人给掀翻在地。

　　看来小白的最近锻炼的效果不错，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就是最好的证明。顾不得旁人惊疑的目光，我像是全身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了积水甚深的水泥地上。脸上还挂着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意思的笑，似嘲讽，又似释然。

　　“你给我起来！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上赶着让那个渣欺负你？”被揪着衣领，让我呼吸有些不畅，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我只是……咳……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恰好，是他给了我目标，爱着她是我今生唯一的意义。”

　　“假如我一直不爱你呢？”雨越下越急，砸得我根本连睁眼都很困难，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虽说感觉这声音和小白有点不像，但那时我以为是因为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得走了音才会这样，也就没有多想。

　　“他爱我和不爱我是他的事情。我爱他或者不爱她，则是我的事情。我觉得能够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人，愿意为一个人飞蛾扑火一次，这一辈子就没有白活。这是一种上天恩赐……唔”本来打算就着这个机会来让小白理解我，就连接下来的说词也都准备好了。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被一个吻给打断。

　　熟悉的烟草味道，还有那人喜欢的薄荷糖的味道，那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不敢确定的叫出那人的名字，也不想找小白来证实。神啊，假如这是个梦。那么请不要那么快的让我醒来，我愿拿下辈子交换。

　　或许有人会鄙夷我爱的太过卑微，爱的没有自尊，更甚者是自甘下贱。但我想说的是，这一辈子能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突破自己重重的心防，走进自己的人生，让自己能体会到那种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感情和信任，这份独一无二的体会就值得前面所有的付出。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强壮有力的双臂给揽了起来。靠着对方宽厚的肩膀上，我条件反射地说了声“谢谢！”

　　“成空！成空！该死的！木小白，你竟然敢打他！”

　　“冷城，你他妈少给我装糊涂，要不是你自私一直掉着小空，他早就找个香软的妹纸结婚生子幸福一生！”

　　脑袋愈发的沉重，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我想要不要搁在自己腰间的那只结实的手臂，想必自己早就软手软脚的栽了下去。模糊中听到小白在和什么人在激烈的争吵，我刚想劝阻一番，却被从脚底板窜出的一股凉意打了个冷颤，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被这一分心溜了个没影。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除了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搬来搬去，还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对不起”之外，其余的只剩下一片混沌。

　　再次睁开眼时，我被眼前这个胡渣满面，眼眶通红的男人，给吓了一跳。还没等我开口，就见那人在我呆滞的表情下，扑通跪了下来。

　　那力道之响，大概稍微质量差一点的瓷砖都会被砸成蜘蛛网状的样子吧？

　　“从今以后，我将不会是你的空城。而是做一座围城，一座将你永远保护在里面的围城。”

　　“你愿意么？”

　　答案还需要思考么？还需要去考证其中的真实性么？

　　不不不！只要那个人说的，我都会去相信，哪怕只是欺骗。所以答案还用说么？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