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珠》蓝媛忧晨

22、清风朗月3

　　泠溪甩袖转身，始见扇涟那被月光照亮的绝美容颜——带着只有在幽深的夜里才见得到的慵懒倦怠、娇媚柔情，去了几分白日里对着芸芸众生自然而然表露出来的客套疏远、优雅高贵。
　　让人看了痴迷不已的美，想来这两人看对方都有这样的感觉吧。
　　绝代风华、仙神至美，怎能存于这等凡尘俗世？
　　两两相望之时，还是泠溪先打破了沉默。
　　“涟儿，可是我这边的声响过大扰得你不能安寝？”泠溪面露愧色，有点为难地说道，“很抱歉，可我必须依凭这泠水才能练功呢。”
　　“没事，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只是……泠溪，你每天都如此吗？”
　　“并不是每天。每月两次而已，新月与满月之时。”
　　泠溪微笑着，有几分无奈。
　　是啊，只是巧合而已。真要说的话，还是我打扰他了呢。
　　“这样啊……”
　　扇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一直往前。突然，好想看看夜里的竹林是什么模样。不知不觉间，已如履平地般地走过了泠水泊，打开了那通向屋外的小巧竹门。
　　夜凉如水，星疏似沙。
　　屋外，一个个由萤火虫化成的奇异光点散落在竹枝竹叶之间，为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灵动感。目所能及处，都是披上了月光外衣的绿竹，显现着青白之色。洒上了这圣洁白光的它们，才应该是这泠水之渊的夜晚最平凡、但又最独特的风景。
　　“枝绿泉流两相映，别样明月今始来……”
　　夜风中浸染、回响的是你的声音吗？飘逸灵动，却隐隐地像梵音般蛊惑着人心。就像你的目光一样，溢满了缱绻柔情……
　　“嗯……好美的句子呢。”
　　扇涟喃喃自语着，没有回头。她知道，泠溪就站在原先的地方。只是，他的目光停在了哪里？是门外的风景，还是……我？
　　想着，扇涟的脸颊浮上了几多红晕。
　　不，我这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定是被夜风吹晕了头吧。夏夜的风可以是凉爽，也可以是蛊惑。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赤足。泠水之渊不比外面，四季那么分明。现在是夜里，先前你的衣裙又沾了泠水，湿气重。风邪真要入侵也不是没可能的。”
　　原来就在刚刚的那一小会儿，泠溪从书房里取来了扇涟搁在床边的白绸彩绣鞋。泠溪径直走到她跟前，微微弯下腰，很流畅自然地抬起扇涟的纤纤玉足，温柔地为她穿上。
　　“这……”
　　扇涟非常吃惊，附带瞬间羞红了脸。就连浅絮也没有这么做过这样的事情呢，他怎么、怎么能……
　　不过，一切的暧昧气息在对上他那清亮干净的双眼后消散了。
　　扇涟努力平息自己心跳，令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夸张。嗯，这对于我们来说什么也不是。他才没有想那些有的没的呢，没有！那眼神、那举动，只不过、只不过是在对待一个不听话、忘记穿鞋的妹妹罢了。我，我也不要失了分寸。
　　“万分感谢呢。我只是怕吵醒了你才特意不穿鞋的。没想到，到最后还是给你添麻烦了。”扇涟优雅一笑，以贵族的姿态简单地行了一礼，很好地掩饰了自己方才乱了的心思。
　　见此，泠溪表面上虽然也笑着，内心深处还是起了一点波澜。
　　我们的心，都覆盖了一层坚冰吗？那么，是否有一天终会融化？我期待着呢……
　　“枝绿泉流两相映，别样明月今始来。这诗你来接下面两句吧。”
　　闻言，扇涟愣了一下。会意之后，马上投入心思，认真地思索起来：前两句写景，那么现在应该要抒情了。
　　“嗯……”
　　就在扇涟要开口的时候，泠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灿烂一笑，抬手示意她先别开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抒情的两句一年后的今天你再接吧，怎么样？”
　　以后再接？可，一年后的我们又会是什么模样，什么心境？
　　“时移世易，届时你一定能想到堪为点睛之笔的诗句。”
　　看着泠溪那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眸子，扇涟也不好拒绝了。
　　好吧。到那时，不管是天下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天下，这个约定我必守！
　　泠溪，希望在那时的我还能将它传达给你……

　　这样小甜蜜、小清新的日子感觉真不错呢，
我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涟儿和泠溪在泠水之渊的部分写长一点，
让他们多培养培养感情。
嗯，这是个问题啊……
还有，亲们要记得这个涟儿和泠溪的一年之约哦，
看看一年之后的他们是不是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