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物语——Forever Love》夜寻然

11、危机的爱

　　樱井安静地坐在舞台对面的座位上看着托生，他的眼眸停留在那个男孩温柔的脸上，男孩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甜蜜清澈。
　　他知道，男孩想到了那个隔着海洋的男人。他的旋律，不经意间婉转得像恋人间的情话。
　　“托生，如果你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会奋不顾身地去看他然后放弃一切吧？”
　　樱井想起半小时前接到的电话，有些犹豫不定。
　　“樱井少爷，崎义一先生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
　　“哦？他怎么了？不是已经醒了吗？”
　　“他出现了比较严重的车祸后遗症，不过已经经过了急救。”
　　“我知道了。”
　　托生，就是因为我明白你可以为了他放弃所有，所以如果我为了自己的自私而不告诉你真相，你可以原谅我吗？

　　托生完成演奏后鞠躬走下舞台，他在不远处看见了拿着矿泉水等他的樱井，他捧着琴跑上前，樱井笑着把水递给他。
　　“托生，你表现的很棒。”
　　托生抬起头，问道：“真的吗？谢谢你啊凉介。”
　　樱井迟疑着开口：“托生，崎义一他……”
　　“义一？他怎么了吗？”托生紧张地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显露无疑。
　　樱井勉强地笑着，“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他怎么会让你回来呢？”
　　“哦……义一他说支持我追求梦想啊，他也觉得我应该来参加比赛的……”看着托生幸福地叙述着的表情，樱井的话被堵在了心中。
　　托生，我怎么舍得你再难过，你晚些知道晚些痛苦，对我是更大的安慰。
　　所以……托生，对不起。

　　“义一，你怎么样了？”赤池再次出现在医院的病房内，却只看见他一个人。
　　一边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床头，一边问道：“叶山呢？出去了吗？”
　　义一摇摇头，“他去法国了。”
　　“叶山怎么又回去了？你已经完全好了吗？”
　　义一无奈的声音在赤池耳中充满忧伤，“他去参加一个小提琴比赛了，樱井特意打电话来通知他的，托生在巴黎的课程并没有结束。”
　　赤池想着樱井对着托生露出的笑容便知晓义一表面不说，心中在担心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赤池从果篮中拿出一个苹果，找出水果刀开始削皮。
　　“他一直没有去追寻他的梦想，现在我怎么能阻止他呢……”
　　赤池看着义一，问道：“那你呢？你没事吧？”
　　“章三，你答应我，你不能告诉托生……”
　　义一的声音变得脆弱，直到他看到赤池担忧的神色……

　　“为什么你要瞒着托生呢？你知道他一定会陪着你度过困境的……”
　　义一垂下头，“我不愿拖累他，他为我受的伤已经够多了，之前的事对他的伤害还不够吗？”
　　赤池沉默了，他不再看义一，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义一，然后走出病房。
　　义一你，和托生在一起久了，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吗……

　　“托生，初赛结果出来了。”樱井在课后拿着一张单子找到了托生。
　　托生放下手中的琴，迫切地问道：“是吗？凉介我表现的怎么样呢？”
　　樱井放心地笑着，“当然没问题啦，托生你表现得很优秀的，初赛第一名呢。”
　　“真的吗？凉介，谢谢你支持我帮助我。”
　　托生低头暗自开心着，樱井安静地看着他，心中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直到托生想起什么，他匆匆离开，留下一句：“凉介，我先走了。”
　　樱井的眸光黯淡下来，他是想起崎义一了吗？
　　托生飞快地跑到没有人的地方，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只有无尽的滴滴声，让托生有些不安。几次拨通电话都没有人接，托生最后选择拨通了赤池的手机。
　　“赤池学长，我是叶山。”
　　赤池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嗯，叶山你现在在巴黎吗？”
　　“是的，学长。不过学长最近有见过义一吗？我刚刚打电话他都不接唉。”
　　赤池顿了几秒，说道：“他可能正在休息吧。”
　　托生有些困惑，不相信地问道：“是吗？可是现在日本不是白天吗？”
　　“那个……义一他需要休息叶山你也知道的啊。”赤池的声音有些模糊，“托生你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没事吗？那就好……”托生暂时放下怀疑，然后转变心情说道，“赤池学长，麻烦你告诉义一，我现在很好，初赛结果是第一名哎。”
　　“那恭喜你啊叶山，你加油啊。”
　　“嗯！谢谢你赤池学长！”

　　樱井俊介出现在布罗涅是在十日下午，他直接闯进樱井凉介的办公室，“樱井凉介，跟我回日本！”
　　樱井还没反应过来，俊介便已揪着他往外走。他防抗着扯下哥哥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樱井俊介神情有些着急，“路上跟你解释，快跟我回去。立刻马上！”
　　“俊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
　　“爸出事了！”
　　“什么？！”

　　樱井一边赶往机场一边给托生打电话，“托生我有事暂时要回日本，你好好准备比赛吧。”
　　“凉介，出什么事了吗？”托生最近总有种有事要发生的感觉，他有些不安，精神恍惚。
　　樱井安慰着托生，却发现哥哥别样的眼神，“没事，只是我家有些状况，你放心吧。”
　　“那好吧，你自己保重。”
　　托生放下电话后，脸色微微苍白。
　　义一在日本，凉介又突然回去……托生感到四周无援，他有些想放弃比赛回到日本的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留在巴黎还有什么意义……现在谁都不在他身边了。
　　电话响起，是一个未知的号码。
　　托生接起，“喂，我是叶山托生。”
　　“叶山同学吗？我是……”

　　托生的手无措地放在腿上，被桌子挡住的双手揪在一起，手心的汗微微沁出。
　　桌上的咖啡杯摆在离托生最近的地方，黑咖啡已经有些冷却，淡淡的白烟飘散在空中，留在一道白色的弧线。
　　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面无表情，开口说道：“我是樱井少爷的私人助理。”
　　托生有些不明白，樱井临走前刚刚给自己打过电话，却在几分钟后出现了一个私人助理……
　　“樱井凉介吗？”
　　男人摇摇头，一副不相信的脸色，“你不知道吗？是樱井俊介少爷。”
　　“樱井……俊介？！”
　　男人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托生，“这是少爷让我给你的。如果你考虑清楚，可以再联系我。”
　　托生看着男人放下东西离开，茫然之中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文件夹打开时掉落出来的是一堆照片，照片的主角是，托生和樱井。
　　他们一起去埃菲尔铁塔时的照片，一起练琴的照片，一起散步的照片……全是一年来托生与樱井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记录下来。
　　“樱井俊介……不会是……”
　　一张协议书出现在托生面前，上面的内容让托生浑身无力。他没有看清别的，只是两句话直直闯入了托生的眼睛：
　　叶山托生自愿离开布罗涅音乐学院，樱井俊介自愿支付两百万给叶山托生作为补偿……
　　这算什么，比义一的父亲让自己离开义一更让人不齿的手段。自己明明和凉介没什么，这算侮辱吗？
　　托生的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桌上，咖啡杯中的黑咖啡溅了出来，弄湿了托生的手臂。

　　樱井俊介走进机场时，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接起，声音有些模糊，“办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等消息吧。我先回日本了。”
　　“有什么事吗？”樱井怀疑地看向俊介，眼神有些不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樱井俊介收起手机，邪魅的笑容淡淡地浮现在嘴角，“你不想看看他的结局吗？”

　　樱井东彦的病情不断加重，樱井俊介和凉介到达医院时，他已是气息奄奄。
　　“医生我父亲他怎么样了？”樱井俊介问道，眼神却充满鄙夷。
　　“樱井东彦先生的心脏病一直很严重，这次突发是因为长期劳累和受到刺激，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樱井凉介的眼神变得奇怪，他想起了自己五岁那年的生日。
　　“樱井东彦！你这个变态！你居然是这种人！”母亲的声音很凄厉，她把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砸碎了，房间里凌乱得像一个垃圾场。
　　父亲冷静地坐在一旁，搂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樱井东彦的声音冷漠如霜，让人起颤。
　　母亲冷笑起来，“我是知道，不过我却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不仅喜欢男人，还玩这种年纪比你小这么多的男生。一想到我和你拥有两个儿子我就无比恶心！”
　　“滚吧，樱井家不再需要一个女人。既然你不想这样过下去，就离开吧。”樱井东彦看向怀中的男孩，笑得很刺眼。
　　樱井凉介看着母亲收拾东西，然后用愤恨地眼神看向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长大后，他为了报复父亲开始接近男人，却意外地爱上了那个男人。直到遇上托生，他改变了自己……
　　病床上的樱井东彦靠着呼吸器维持生命，心脏脆弱不堪。
　　樱井俊介看着凉介，“他死了你会高兴吗？”

　　十二日是复赛的日子，托生没有去参赛现场，他把行李整理好，决定回日本。
　　那个文件夹被他撕碎扔在了垃圾桶，他决心离开布罗涅，却不是因为樱井俊介的一纸协议。
　　初赛成绩摆在桌上，托生回头看了一眼，走出了自己租的公寓。
　　真的再见，布罗涅。

　　托生看着手中的旅游杂志，然后订了飞机票。
　　“先生您是去普罗旺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