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镇魂玉 ...
-
当阿月的爸爸拿着一块雕刻着古怪图腾的青玉兴高采烈的回来的时候,阿月就感觉到,她长达八年的奇诡梦境生活即将终止。全家都很高兴,因为这块神奇的“镇魂”。果然,当她戴上它之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不再见到那熟悉的湖水和树木。这种感觉对阿月来说是如此新鲜,她甚至开始做与之无关的模糊而又不合逻辑的有趣的梦。
这一个月里,阿月才真正觉得自己是一个和别人一样的正常人,而不是一个总做同一个怪梦的类神经病。她的开心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见,她可以确实的肯定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才是属于她真是的世界,而不是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分不清真实与虚假。刚开始做梦一段时间,她不去上学,甚至用自残的行为来确定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那时候,大家都害怕她,因为她阴沉,刻薄,孤僻而又充满了攻击性。阿月的爸爸妈妈哭着求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恶狠狠的把玻璃花瓶砸碎在地板上,尖叫着说:“你们以为我是神经病吗?!”妈妈哀切的哭声至今阿月还清晰的记得,最后她是被亲戚架着去看医生,辗转了数十家医院都不见好。最后只好求助于灵异神怪,她被带去看一个活了上百岁的得道高僧。那个老和尚说阿月的命盘模糊,魂魄游离,很快就会死去。于是给了她一串手珠,告诉阿月的父母尽人事,听天命。
知道自己活不长之后,阿月反而心平气和了下来。她安抚着哀伤的父母,平静的去上学,和从前没有两样的生活,对待同样的梦境也不再彷徨。对于阿月来说,珍惜与亲人在的每一刻才是最重要的。不论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亲情永远是无法作假的。也就在这个时候,蒙男出现了,他那不可思议的成长速度和高深莫测的武功不但没有让阿月感到梦境的更真实,反而让她更加确定这只是一个真实而又诡异的梦境。看着蒙男的成长,就像看一场放映时间超长而又单纯无聊的电影。就这样,阿月平静安然的度过了八个春秋。
虽然很开心,但是这么一块神奇的玉,像阿月爸爸这样拿死工资的小官员又是从哪儿得到的呢?关于这一点,阿月和她的妈妈屡次问及,可是阿月的爸爸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或者闭口不言,只是一再强调,这块玉的来历很正当,让她们不要担心。一旦问到其他,阿月爸爸不论如何都不愿再透漏一点讯息。阿月和妈妈虽然怀疑,但也拿他没办法。
戴着“镇魂”,阿月一家再次登上长白山,找到了八年前的那个老和尚。老和尚看了看她之后,直接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戴了一块镇魂玉?”
阿月父母大惊,这件事情他们从没有向谁透漏过,就连阿月自己也被告诫不能告诉其他人。难道老和尚真的可以窥探天机吗?
阿月拉出衣领内的镇魂玉,交给老和尚,老和尚摆手不接,说道:“此物不是凡品,传言是佛祖在人间留下的泪水。既然它与你有缘,你就不要把它交给别人了。”
阿月恭敬的向老和尚拜了拜,将玉放回衣内。
老和尚打量了一下阿月,突然皱了皱眉道:“奇怪,你的魂魄明明已经被镇魂玉镇在体内,为什么你的命盘还是忽明忽暗,时而清晰,时而不清呢?娃娃,你到底做的是什么梦?”
“我梦见一片很大很大的树林,好像是百年的原始森林,树林中间有一个不是很大的湖,然后……我,我梦见了一个人。”
“噢?”
“他一开始的时候是个小孩子,这八年来他不停的在长,现在已经是个少年了。”
“你有跟他交谈过吗?”老和尚思考了一下,突然很严肃的问我。
“没有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和他说过话,而且他看不见我。”阿月连忙摆手。
老和尚没有再说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如此,那今后万事皆要小心,镇魂玉千万不要离开身体,也不要给别人触摸到。天物总是容易受到尘世的污染。如果三年之内没有事,你就可不必再来找我。”说到这里,老和尚的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皱巴巴,却异常慈祥温暖的笑容。
“是的,多谢大师。”恭敬的拜别了老和尚。阿月一家下山的步伐似乎特别轻松。
老和尚目送他们下山,手中的念珠突然断裂,散落一地。他神色大变,注视了满地的佛珠半晌,终于叹息了一声——
“冤孽啊……”
***********************************************************************************
阿月兴起的时候会涂鸦,经常把脑海里的影相在画纸上成型,因此她的画永远不会有第二张一模一样的,就像双胞胎,即使再相同,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阿月,又在涂鸦啊?”好友夏冬凑过来看阿月画的图案。画还没有完成,阿月只画好了轮廓,正在添加细节的东西。虽然只是粗糙的轮廓,但夏冬的眼光却立即集中的画中人的眼部。
阿月发现夏冬古怪的沉默,回头一望,却见到夏冬妆点得明媚照人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画中人的眼睛。
“冬?魂归来兮~~~”好笑的调侃好友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滞表情,阿月作出一个招魂的动作。
“去!你才死掉了呢……真是美丽的眼睛啊……”夏冬不理我耍宝的鬼脸,只盯着画中的人。
“哈哈,怎么样?够得上超级帅哥的级别了吧?我的首席美男鉴定师~”阿月把画立起来,拉到一臂的距离作鉴赏状。
“哼,还没有看到全部的脸呢,说不定是个长着美丽双眼的癞蛤蟆。”夏冬嘴硬的说。
阿月笑了笑,将画平铺到桌上,唰唰几笔,就勾勒出一条长长的纱巾将人物脸部的其他部分全部包得严严实实。
“干吗要让他蒙面啊?”夏冬看到这样,立刻郁闷的抱怨。
“呵呵呵呵,连我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你还想看我能画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啊?”
“啊?你该不会是画你梦里的那个蒙男吧?”
“Bingo~”阿月打了个响指,看着好友又好奇又可惜的表情窃笑不已。
“啧啧,眼睛这么美,很可能是个超级大帅哥诶~我说你每天晚上都对着他,都不会好奇他的真实面貌啊?你该不会真的是拉拉吧?”夏冬立刻双手环胸,做出不要靠近我的表情。
“滚!”阿月一脚踢出去,正中夏冬挺翘的小PP。
“哇靠!我现在确定你一定是个石女!连我这种超级美女的PP你都忍心下脚,你不配做拉拉!”
阿月一脸□□着把指头压得噶啦噶啦响,缓慢的走近一副将要被□□样子的夏冬:
“小妞,想死说一声,我一定让你欲死欲仙,欲罢不能,欲迎还拒,□□焚神啊啊啊啊~~~~~~”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灭哈哈哈哈哈~~~~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9你滴~”一把扑上。
“淫贼!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可是你得不到我的心!”夏冬配合的作出八点档肥皂剧贞女之状。
“灭哈哈哈,美人儿,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不要——哇哈哈哈哈哈!!……华月!你敢再痒我?!……哈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不要!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错了~哈哈哈,不要再……哈哈哈哈~~~~~~~”
终于把夏冬乖乖制服,阿月才一脸□□得逞的样子做出白鸟丽子壮呵呵大笑。
“555~我的清白~~~~~~~~~”夏冬还趴在床上假哭,这时候阿月的另一个好朋友青雨走进房门,看到夏雨欠扁的样子,便毫不留情踢了她一脚——
“少装纯情了,你还有清白可言吗?”
“哈哈哈哈~”阿月看到夏冬吃鳖的样子心情大好。
“诶?……阿月,这画你画的哦。”青雨看到桌上画也塄了半晌。
“恩,是啊!”
“画好了能不能送我?”青雨拿着画左看右看,心里越加喜欢,忍不住向阿月开口要画。
“啊?是人家先看到的~人家也要~”夏冬一听,也立刻缠上来要画。
“呃?好啊,我等下再话一张给你好了。”阿月看不出一副还很粗糙的画为什么让两个好友如此喜欢,她其实只是把蒙男双眼粗略的画出来,以她的功力,根本无法抓住蒙男那双眼睛一半的神韵。难道是因为自己对着那双绝世魅眼太久,已经产生抗体了?
看着自己画中魅力大打折扣的蒙男,阿月开心上扬的嘴角不知何时扯平了……
天气燥热,恢复正常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转眼就两个月过去了。夏冬约阿月她们一起去游泳馆泡水消暑,阿月收拾好东西,将已经画好的画塞到包包里。那画正是那天答应给夏冬的另一张画,这张画画得有些久了,夏冬催得紧,趁今天和她见面把画给她,省得每天半夜给她打骚扰电话。盯着包中露出的画纸一角,阿月有些恍惚。最近她老是梦到蒙男那双美丽的眼睛在一片蓝色的雾气中注视着她,她努力的想上前看清眼睛主人的面貌,但浓浓的雾气总是将她紧紧包裹,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一样阻止她前进,只有看着那双眼睛在雾气的包围下越来越模糊,耳边不断响着一个沙哑的男声在不断的对她说一句话。她想听那句话是什么,可是却发现那男人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只有那双眼睛,仿佛很哀伤,仿佛又很不解,夹杂着一丝愤怒和哀怨,如幼兽般单纯的眼神仿佛在控诉对他的遗弃。阿月被那眼神看得又想躲避,又想上前安抚。然后雾气便更快的吞没那双倾国倾城的双眸,梦境又恢复黑暗,阿月失去意识陷入深眠。
手机的铃声将阿月从失神中惊醒,连忙接起电话,夏冬娇媚的嗓音就气势汹汹的从话筒里面飙了出来——
“猪头!肯定还在家磨蹭呢吧?!赶快给我滚出来!”
“呵呵,知道了知道了~”陪着笑挂上了电话,阿月匆匆将包上的拉链拉好,不再理会心中的感觉,迅速的出门了。
一道黑影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凭空出现,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大大的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面貌。阿月的书桌上胡乱的散着一些失败的画稿,他站在桌前,从斗篷之下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无疑是美丽的,手指修长,形状优美,没有过分的青筋突起,只不过这只手却过于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苍白让它隐约的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白。它缓缓的伸向一副画着一个拥有美丽眼睛蒙面男人的画稿,仿佛要抚摩它,却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它的时候惊吓一般缩了回来。他低着头看着那画,仿佛要把画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仿佛等待了千万年的雕像,有一种异样的沧桑,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甜蜜。最后他却又仿佛决定了什么般冷硬了起来,苍白的手再次伸出,这次他的手仿佛更加苍白,僵硬的在空中捏出一个决,重重的按在了画纸之上。一桌子的画纸顿时诡异的模糊了起来,以他的手为中心,一个闪烁着古怪文字的咒印在桌面上若隐若现。不一会儿,画稿上的图画就起了微妙的变化,所有关于蒙面男子的话全都慢慢的扭曲,画纸上的碳粉扭曲成一条条黑色的蚯蚓,在纸上游动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重新排列,变成一幅幅与之前内容无关的风景画。
施完法,黑影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的力量,往后趔趄的退了一步,一缕发丝从斗篷中划落出来,竟有一半已成银白。他愣愣的盯着那缕发丝,半晌才发出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的苦笑。窗户不知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开,再看书桌前,哪有半个人的影子?
阿月回到家中,发现书房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桌上的画纸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她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有贼进了家,赶忙到房间里巡视了一遍,发现家中的重要物品都还在,才放下心来。
“奇怪,我出门的时候明明有把门窗关好啊……”将散落在地上的画纸一一捡起,阿月奇怪的喃喃道。
捡起一副为完成的风景画,阿月有些迷糊的想:我平时大多数画的都是人物画,最近好像也没有画这么多风景画啊。。。。。。
拿着画纸,阿月就蹲在地上发起呆来——我画的不是风景,那我画的是什么?好像是…… 看着手里的画,阿月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好像……好像我画的……是风景吧……
有些失神的把画收了起来,阿月站起身,突然定住了,脑海里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可她却抓不住那是什么。胸口有点闷,阿月甩甩头——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把窗子关好,阿月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