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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尾声 ...

  •   “喂,你醒醒啊,别睡了,布达拉宫的门票都给你白白糟蹋儿了!喂喂——”思绪迷瞪间,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不住地耳旁回响,下意识地想睁开眼儿来,可眼皮沉得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忽然周围没了声响儿,我正有些不安,却听见“啪啪”两声儿,脸颊被来回拍了拍。有些恼怒地抬手去挥,可还没挥中什么,人中却传来一阵剧痛。
      “啊——”我惊叫了一声儿,猛然睁眼,人已经本能地坐了起来。脑袋一阵发晕,抬手敲了两下,却是一股沉沉的痛。好疼……我吸了口气,身子乏得像被拆过似的,来回转动了下脖颈,还没感觉怎么样,余光扫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鹅蛋脸儿。
      我一愣,眼光慢慢地转上去,胸口却“突突”地快跳了起来。樱桃嘴儿,圆鼻,杏眼,额上淡淡的痘印……舍友的面容真真切切地映入眼帘时,我的心头顿时被一连串儿复杂的情绪充满了,有许久不见的怀念,更有彻头彻尾的失落。
      “微子,是你?”低低地问了一句,对面的人却登时竖起了眉,两手叉腰地望住我,“废话,当然是我,昏了一个小时连我的摸样都不记得了?!”
      “唔……”我被她的大嗓门儿振得脑子一懵,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那种晕眩的感觉才压下去几分。微子没理会我的神情,继续自顾自地上下开合着嘴皮子,“你啊你,究竟怎么回事儿,上了高原就没消停过,上海的毒日头都毒不倒你,好端端的竟然搞了个中暑,看这天儿也不算热啊……”
      身旁传来一阵阵没完没了的唠叨,声音传入耳内却还是有些不太真切。慢慢地将身子往后靠,脊背贴上微凉的墙壁,心情这才些微地放松了下来。
      四下里一看,灰墙,方柱,狭窗子,紫红卡垫儿,似乎是睡在了布达拉宫的一间医务室里。房间的装扮很熟悉,有些像普通的僧舍。正来回打量儿着,头却又疼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忙地强迫自己停住了思路。
      足足絮叨了五分钟,微子才吃力地咽了口干唾沫。见我一直沉默着没回嘴儿,她突然变了脸色地俯下身来,“怎么了这是,咋一声不吭儿的?难不成暑气还没散出来?还是有什么别的不舒服?”见我仍没回应,微子顿时垮下了脸,“你可别吓我啊!医生明明说了你没大碍的!”
      见她急得没法儿,一会儿探我的额头,一会儿摸我的脸,最后两手几乎要猛摇上我的肩膀,一个没忍住,我“扑哧”地喷笑了出来。微子看了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圈儿却是突然一红。
      我一愣,赶忙儿伸手拉住了她,“呀,你怎么哭了,我没事儿啊,就是头晕而已!”微子抽了抽鼻子,往我面上细细看了一番儿,确定我真得没事后,红眼圈儿这才淡下去。
      见她这副样子,我不禁有些个自责,想再道个歉,微子却忽然别开了脸,“唉,你要是在这儿倒下了,以后就没人陪我唱K,吃自助餐了……”
      我顿了顿,敢情就是为了这个啊?!连忙“呸”了她一口,微子贼笑着做了个鬼脸儿。我也跟着笑,心情似乎一下子清朗了许多。笑闹过后,微子突然站了起来,一脸认真地看住我,“白玛!你到底咋样?还晕么?要不要再躺会儿?”
      “白玛?”我一愣,微子不禁伸手敲了下我的额头,“怎么?晕了一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咝……”我吸了口气,怨念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想着眼底酸涩了起来,我吸了吸鼻子,忙地掩了过去。
      突然想起她的问题,我这才摇了摇头。推开身上的氆氇毯子,我伸手将床边的背包取了过来甩上了肩头,“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已经好了。走吧,继续游览去!”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阿文和小悠呢?”
      微子也转身拿起了挂在椅背上的背包,顿了一下说道,“她们呀,本来放心不下你,想在你病床边尽孝来的。可是那门票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又死贵,所以被我赶去继续游览去了!”
      听着她的风趣描述,我忍不住又笑出声儿来。微子没在意地往门外走去,我跟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眼底一下子湿了起来。这个跟我同住了一年的室友,尽管总是百般地挖苦我,但却比谁都关心我。
      “还能再见到你,真好。”我轻声儿说着,低头又走了几步。本以为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不成想刚迈过门槛儿,走在前头的微子突然转了身回来,“你这什么话儿,大白天的瘆人!”
      “行啦!”我笑着推了她一把,“大姐您今儿个就饶过我吧,没的回头又把我说晕了。”微子白了我一眼,倒也没再追究,伸手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儿号码后,便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她们在哪儿?”见她挂了电话,我不禁问道。微子将手机扔回包里,念道白地唱道,“东大殿是也,走之!”说着小碎步地走了出去,回头来看,却发现我还愣在原地,忙地折回来拉我,“走呀!还等着八抬大轿呢!”
      我没回应,只是被她急急地拉着往人流间穿去。折了一会儿,微子突然停了下来,“失策啊!我们又不认识东大殿,上哪儿找去。”说着她抹了把汗朝我望来,却是一愣,“诶,你去哪儿啊?!”
      凭着记忆穿越过宽敞的德央夏,又顺着扶梯而上,经过达松格廓廊道,走到白宫的东大殿,已显出旧色的门环前,我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微子从身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呵哧,你怎么认得路的,还好像很熟的样子……”
      再没心情理会她,我木讷地站在了殿门旁。转头望向他处,飞檐外挑,铜瓦鎏金,无论是极目远眺,还是近处凝望,映入眼帘的都是三百年后的布达拉宫。
      蜂拥进出的游客,皆是现代的衣着,此起彼伏的人声儿,夹杂着各地的方言,甚至是外语。这座曾经守卫森严的宫殿,已不是我所熟悉的样子。脑海里一瞬间得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我回来了,是真得回来了,这属于我却没有你的时空……
      伸手抚摸着用布和丝绸编织成的权威棒,只稍微停了停,肩膀突然被微子推了一下。我愣怔,回过神儿扭头一看,才发现身后游览的旅客已经开始声音细碎地催促抱怨了。
      忙地抬步想走,却被突然涌来的人潮推挤了进去。跌撞地迈过门槛儿,视线猛然一暗。抬起眼时,对上的是殿北中央的金字牌匾,上书“振赐绥疆”四个大字,牌匾下方是恢弘大气的□□法座。
      “这里是布达拉宫的东大殿,建于公元1645-1648年间,位于白宫第四层中央,是白宫内面积最大的大殿,总面积达670平方米。”不知哪个旅行社的女导游声音高扬地讲解了起来,“大家看,这是□□喇嘛的宝座,上方悬挂的这块牌匾是同治帝御笔亲书的。”
      一群人抬头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大殿中全是黑压压的脑袋,“这东大殿是西藏地方政府甘丹颇章政教合一制政权举行重大活动的主要场所,这里曾举行过自七世以来历代□□喇嘛的坐床典礼和亲政大典,是宣读皇帝诏书、任命高级官员的场所……”
      心头猛地一痛,导游的讲解声儿,伴着游客们杂乱的议论,慢慢地在耳内飘渺了起来。伸手攥住胸口的衣料儿,我歪着身体靠在了廊柱上。
      “白玛,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微子焦急的声音传来。我抬手揉了揉脸颊,掩饰地擦掉眼角的泪痕,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忙地扯了个笑容给她,“我没事儿,可能大殿里人太多了,头有些发晕。”
      “撑得住么?要不要再回医务室躺会儿?”微子拉着我手询问。我摆了摆手,眼光又在大殿里慢慢地扫了一圈儿,“不了。我想再看看这里,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几乎掩没了我后半截子话儿。微子见我坚持,也没再说什么。一路转完了东大殿,却还是没遇上阿文和小悠,和微子商量了一番,决定自顾自地转悠算了。虽然没有导游,但于我来说,这样反而轻松了不少。因为我真得害怕,等下若是看到了什么能勾起回忆的,我是否会失控到无法想象……
      开始游览红宫的时候,我的眼底已经湿了。浑浑噩噩地从坛城殿出来,穿越游廊,走入殊胜三界殿之时,心底那强压下去的情愫已经在一丝一丝地浮游上来了。一屋子的佛,密密麻麻地被供奉着,千万双肃穆庄重的佛眼齐齐地往我的方向射来。那种无助与畏惧竟与当时一模一样。
      匆忙地退了出来,跟着人流往西移动,到长寿乐集殿的时候,游客越来越多了,瓷瓷实实地挤满了整间殿堂。我在殿门外停住,双腿沉得再也抬不起来。身后的游客涌上来,不停地朝我抱怨,“哎呀,怎么还不走?”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应了,因为泪水已经决堤似地流了下来。抬首望去,沿墙的佛龛中供奉着千尊无量寿佛像,以及“埃革则底”护法神和宗喀巴塑像等2000余尊佛像,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可是,为什么空气里还飘浮着他身上的味道呢?
      “长寿乐集殿,原为六世□□喇嘛的寝宫噶当基,公元1782年左右第八世□□喇将此寝宫改为了佛殿。六世□□仓央嘉措是西藏历史上的著名人物,他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不远处的导游卖关子似地顿了顿,“作为戒律严明的格鲁派的领袖,他却生性浪漫,写了许多情歌情诗。据说这些诗篇都是为他的恋人玛吉阿米所写的,但可惜的是,这样的爱情不为世俗所容,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不,不是!”我激动地摇了摇头,那导游没听见我的声音,带着一帮人往前走去。倒是旁近几个游客狐疑地望向了我,“你说什么不是?”
      “仓央嘉措的恋人不是玛吉阿米,他也不爱玛吉阿米。”我低低地说着。身旁的游客愣住,“不对呀。‘从东边的山尖上,白亮的月儿出来了,玛吉阿米的脸儿,在心中已渐渐地显现’,你听听这首诗,他的恋人不是玛吉阿米能是谁啊?!”
      “不是的,不是的。他最爱的人是达瓦卓玛,他只爱达瓦卓玛,那些情诗,都是为达瓦卓玛写的……”我不停地重复着。那人的表情越发狐疑,“你怎么知道?!”
      “因为……”喉间一个哽咽,泪水止不住地翻落了下来,“因为我就是达瓦卓玛。”那人顿时瞪大了眼儿,张着口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我,最后索性一脸鄙夷地走了开去。
      我忍不住发笑,笑到后来嘴里却满是泪水。身旁的微子被我的话惊得发怔,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来拉我,但被我轻轻挥开了。不受控制地走了几步,我一下子跌跪在了围栏前,抬头望向高高的法座,那里空荡荡的。
      “你看到了么?我说我们曾相爱过,没有人相信我。难道这一切只是梦么?”胸口一阵被撕裂的痛,实在无法忍受,我放声大哭起来,“你到底在哪里?不是说到哪儿都会带上我,为什么又丢下我了?仓央嘉措,仓央嘉措……”
      无论我怎么唤他的名字,再也没有人会回应我了。好疼,疼得仿佛被割了千万刀,可偏偏死不了也昏不了,只得这么清醒地承受着这清晰入骨的疼痛。难道这就是我要承受的果么?
      周围的人群是如何的反应,已经全然不在我的思绪之中。我无暇顾及,也不在乎,无论是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还是一声声交头接耳的议论。
      微子几次伸手来扶我,却怎么也拖不动我疲软的身子。直到惊动了保安,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我抬手抹掉了眼泪,在各种复杂带色的眼光中,木然地走出了长寿乐集殿。
      一路上,微子不停地开口询问,可我半点儿都不想说。虽然跟她确实是很好的朋友,但如果告诉她,我穿越回了三百年前,还谈了一场不伦之恋,她会相信么?就算相信,就算不觉得我是疯子,可她也没法儿感同身受。对如今的我来说,任何安慰都已不起作用了。
      不想再游览红宫的其他殿堂,凭着记忆,我直接走到了西大殿。这里也与三百年前的样子不尽相同。雍容华贵的宝座上方高悬着乾隆皇帝御书的“涌莲初地”匾额,四周色彩艳丽的壁画上雕满了五世□□的功绩。
      我缓缓地将殿内的景物一一扫过,最后视线停驻在高高的宝座上。这里是仓央嘉措坐床与被黜的地方,因为他命途多舛,后来的历世□□喇嘛都不愿意在此坐床。也因为他离经叛道,不守戒律,所以是五世之后,唯一一个没在布达拉宫中设立灵塔的□□。就连他的塑像,也只被设于上师殿的北侧一隅。
      “对不起,虽然知道你不会怪我,但在遇到你之前,我是真得不知道,原来你所受的诟病都是因为我……”我轻轻地说着,眼底被滚烫的泪水整个儿罩住。胸口用力地起伏着吸气,似乎还能闻到那稀薄的佛香味儿。
      真得要这样离开了么?我望着远处沉浸在夕阳中的巍峨白影,心底一点点地被抽空。或许没有你的地方,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可这样一步步地走开,你的气息越来越淡,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那么痛呢?
      在酒店里失眠了一夜,晨光照进窗子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决定。给还在睡梦中的微子留了张字条儿后,我起身穿衣洗漱,走出酒店后便独自一人打的去了哲蚌寺。
      空气中飘浮着松脂与酥油交织而成的香味儿,煨桑炉里火光跳跃,桑烟袅袅。金顶,白玛草墙领,摇曳飘动的香布……哲蚌寺内幽深的巷道间,两旁的墙皮早已脱去,露出凹凸不平的墙砖。
      我留恋地伸手抚摸着,心头的回忆一点点地泛了起来。就是那间拉让,我曾躲在窗台下,偷偷地看屋子里静虑的他。也是在这里,我吃醋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念珠送予玛吉阿米。还有那个夜晚,他在雨中犯戒吻我……
      泪水又涌了出来,完全地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恍恍惚惚地走着,穿过所有残留着他的气息的地方,这一刻,彷如他又回到了我身旁。
      不知不觉走上了长阶,我放慢了步子,低头细细地看着脚下的石砖。这条台阶路高低不平的,坡度又极大,我常常走着走着就被脚下的碎石子绊倒了。每每这个时候,身边总会伸出一只手将我及时接住,然后一道目光冷冷地攫住我,直到我红着脸低头认错。大概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摔倒了吧,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摔倒的资本……
      眼泪似乎流光了一般,眼底一阵干涩。我木讷地望着哲蚌寺简陋的寺门,摇曳的香布不住地随风扑打,金色的玛尼筒整齐地排列在轮架上。
      忽然日光一闪,我抬手遮了遮眼睛,再睁开时,却望见一个绛红色的身影朝着下山路走了过来,身后跟了个穿胭脂色藏袍的女孩儿。那女孩儿东张西望的,完全不看路,脚下还一跑一跳,没几步就“噌”地撞上了走在前面的他。
      他只得停住步子,边戳她的脑门儿边训话,可说了好久,她还是一脸的傻气。实在没辙,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的下……”她一听,立马垂下了头,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望着那两抹身影慢慢淡了下去,我低低地笑出了声儿来,“就是要让你放心不下啊。”沙哑又苦涩的嗓音在空空荡荡的寺门前回响着,只可惜,你再也听不到我的回答了……
      浑浑噩噩地又走了一阵子,回过神儿来时,竟发现自己走到了转经道。这是我跟他初遇的地方,那一天,拉萨的天空似乎也是这么得蔚蓝,几丝细长的云在山坳依稀的天边飘浮着。
      转经道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我闭上眼皮,再一次地逆行着。走了几步,却听见耳旁一阵玛尼筒转动的声响儿传来,“刺啦刺啦——”,声音越来越近。
      有些奇怪地打开了眼儿,却又望见了那个绛红色的身影。他正一下一下地推动着玛尼筒,日光穿过他的指缝间射出金色的光芒。
      怎么又出现幻象了?我懊恼地皱了皱眉,面前的他突然有所觉地抬起了头,目光扫向我的方向,仿佛看见了我似的。我一怔,使劲儿揉了揉眼皮,再睁开时,眼前的身影非但没有消失,甚至那清俊的面颊上扯出了个轻轻的笑。
      我的脑子顿时乱成了一团,嘴巴大张了半天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啊……”
      对面的人一愣,竟朝我走了过来。我吓得直往后退,不料右手腕儿突然被一拽,身子“腾”地撞上了那个绛红色身影。一只温热的手不由分说地捏上了我的脸颊,还来回重重地拧了拧,“啊——”我疼得大声尖叫儿,眼底却迅速地烫热了起来。
      “真得是你?我没有在做梦吧……”手掌哆嗦着摸上他的面颊,仓央嘉措低头温柔地看住了我,“傻瓜,都痛得流眼泪了,还搞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说着他伸手抹掉我脸上的泪痕,炙热的薄唇紧密地吻在了我的额头。
      “我…我真得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哭着摇了摇头,泪水断了线似地往下掉,喉头一阵翕动,疼得我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佛祖待我太好了,太好了,比你还好……”
      仓央嘉措听了忍俊不禁,揉了揉我的头顶,突然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飞快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儿,我吓得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抬眼对上他清亮的眼眸,傻傻地看了许久,心底的幸福一波波地溢了出来。
      “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了?”嘴上不经意地这样问着,心里却并不甚在意,想了想,没等他答话便飞快地接了嘴,“算了算了,这些我通通不跟你追究了,但是你不准再离开我了!以前的我不管,现在到了我的地盘,你就别想再出去了!”
      仓央嘉措看住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不知道要含蓄一些。”
      “含蓄?!”我愣了愣,随即哼了一声儿,“太含蓄了还怎么把你弄到手啊?”话音刚落,“哎哟……”,脑门儿重重地挨了一下,我扭回头,嬉笑着凑到了他耳旁,“仓央嘉措,我们分别了这么久,你看……”
      话还未说完,嘴唇忽然被那温热的手指按住了,我不禁一愣,不解地看住了眼前的人儿,“这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仓央嘉措在三百年前就病逝于青海湖畔,我已经不是他了。”
      听到这番话,心头顿觉伤感,想了想,我还是扯嘴一笑,“也对,你一定会比他幸福。”我清了清嗓子,又尖声儿问道,“那敢问兄台是何许人呀?”
      他低低一笑,“你的情郎,你一个人的情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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