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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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水的价值，要由干渴讲述
认识陆地，在漂洋过海之后
理解销魂的极乐，须尝过剧痛
————Emily Dickinson
这是陆子航参加集训的第五天。
凌晨三点，熄灯后四个小时，一声集合哨划破了夏夜的宁静。
凌晨时分，正是人睡眠最为深沉的时候，特别是经过了一整天超强度训练的士兵们。一时间，同寝室的战友都一阵手忙脚乱，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一段时间的训练，使他的神智还没清晰，身体却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利索地穿衣跳下上铺，顺手再叫醒没听见集合哨的下铺新兵，边扣上风纪扣，边随着人流往楼下跑。
但到底还只是新兵芽子，等他紧赶慢赶地跑进集合场地时，发现老兵的队伍基本都齐了，军容肃整，和新兵这稀稀拉拉的半场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教官还在一边吼着：“动作不会再快一点吗！？都是吃干饭的！已经五分钟了，剩下没入列的统统二百个俯卧撑！”
给他们这群想要进入甲类部队，也就是特种部队集训的教官，姓段，绰号叫段恶人。听老兵们说，段教官在几个连队里是出了名的严厉，动不动就俯卧撑蹲起之类的□□惩罚，他也不下一次地尝过苦头，这还不算完，听说他脾气不好嘴毒，还把好几个新兵给骂哭过，人家立刻圈铺盖走人，说什么也不肯再来当兵了。
一般气势嚣张跋扈的人，都有他嚣张的资本。很不凑巧的是，段恶人就是一个有资本的人--
少校军衔，二七营营长，曾记三等功一次，曾在全军区射击比赛获第二名，而第一名就是特种部队中，实战能力最强的第一中队的中队长。他的营曾多次在实战演习里创下不俗的成绩，带出来的兵也个个好得呱呱叫。
……
“第三列第五个！发什么呆呢！没睡醒就给我滚回家睡去，别在这儿碍眼！靠墙蹲起一百个！”
集合的训话中，微微的一愣神，就这么倒霉地被恶人教官逮到了。陆子航认命地出列，跑到寝室楼墙根开始做蹲起。
“其他人听好了，311峰五十公里急行军，负重二十五公斤，最后到达终点的二十个人，将被取消集训资格。左后转弯，跑步走！”段教官阴沉着脸地发出指令，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陆子航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加快了动作，完成后便马上超大部队追了上去。
五十名参训学员中取消资格二十名，肯定会是场地狱般的选拔。他可不想集训开始没多久就被淘汰，太丢人了。他必须留下。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领头的学员们才望见那遥远得可望不可及的终点。身边有人陆续体力透支而倒下，瘫在地上一旦神经放松下来，就成了滩烂泥，再也不可能再爬起来了。也有人顶不住烈日下长时间行军的晕眩，冲到一旁不停地呕吐。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负重背包的背带深深扣在肩膀的肉里，强烈的烧灼感像是要生生地扒下一层皮。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气。对外界的感知也迟钝起来，他告诉自己：陆子航，你不能停下，停下休息就意味着放弃。你还不能输，你要留下！你必须留下！
最后那段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路，他完全是咬紧牙关，靠自己的意志和那一口气死死撑着，就这样踉踉跄跄眼看到达了终点。
冲过终点时，陆子航才发觉嘴里泛起了一股浓浓的甜腥味儿，往路边啐了一口吐沫，里面隐隐透着暗红。原来是牙龈早被他自己不知不觉地咬出了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