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澜》故辞

5、第五章

　　“林岐，打盆水来。”浅川斜趴在卧榻上，指尖缠绕着自家的发丝玩弄着，依旧是那一席白衣，衣尾拖下在卧榻边缘。

　　“林岐…？”再次喊了声，却还是不见人应答。“又跑哪儿去了…”无人应答，浅川又懒得挪身子，便眯眼趴着，想着一会儿等林岐回来再说。

　　离上回儿玄二少的到来过去了将近七天，也不见人玄二少履行他走之前的承诺。“呵…”浅川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禁自嘲：“人玄二少尊贵着呢…那种承诺不知做过多少次也不知失约多少次…”缓缓的翻了个身。“这是傻到不行才以为玄二少是位可攀的呵…”

　　这七日里每天依旧上台抚个曲儿，淡淡的眸子里印称出台下听众的欢喜，日子依旧是如此，一天又一天的。如果没有当日玄二少的存在便更是好了。

　　“到底还只是位抚琴的倌儿，这一生便栽在这地儿，哪里需要期盼出去？”浅川喃喃道。“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因为在这地儿呆的久了，开始向往外地儿自在的生活，面子上表达的是一套，这心里…居然盼望着玄二少能将自己领出去儿…呵…真是妄想呢…妄想唉…”喃喃的声音渐渐低沉，慢慢地…合上了眼，就那样趴着卧榻入睡…

　　微风随着打开的窗槛儿徐徐吹入。卧房内一片安然的景色。

　　倌楼里的倌儿，白日里自是空闲到不行。可倌楼里的琴师，算是青倌儿，除去偶尔上台抚个小曲儿，娱乐娱乐闲来无事喝茶听曲儿的世家公子们，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需要自己去打发。

　　'吱呀'一声的，浅川的卧房被从外地儿被推入。浅川依旧合着眼趴着。空闲的时间多了，睡觉便成了每天必备的，自是睡多久都没事儿。

　　“玄二少，这…没有得到浅川琴师的同意，便擅自进去…”药沧微皱着眉头，对着玄酒。

　　“放心，上次你不也看到了么。”打开折扇摇晃着。“我家川儿肯定不会怪我的。”

　　“这可说不来，您可将近七日没有来了，保不准这七日里浅川琴师跟哪位公子好上了也说不定。”药沧浅浅的笑着。

　　“哎我说你这小厮怎么就说不出好话儿。”玄酒合扇去敲药沧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

　　“阁主说了，见到您不用客气，该说啥说啥，该干啥干啥。”

　　玄酒无奈了。“去去去，回自己儿那去，本少要去和我家川儿交流感情。”

　　“浅川琴师昨晚莫不成是累着了吧，您瞧，这会儿还睡着呢。”药沧一边前倾着身子。

　　“去去去，我家川儿的睡颜是你可以看的么！嫂子这养的都是什么些人？我家川儿的门前怎么也没人守着？伺候川儿的小厮哪里去了？川儿万一出什么差错可好，这小厮这般不听话，你回去和嫂子说让他给我家川儿换个好的。”玄酒皱着眉头对着药沧念叨着。“记住没有。”

　　“哎，知道了。”药沧丝毫没有为林岐因为玄酒的一句话便不知下场如何，没有伺候好主子的人…呵

　　“下去吧。”

　　“得，玄二少您有事儿吩咐一声。”

　　玄酒抬腿跨过门槛，转身关上了门。

　　来到桌子前坐下，为自己沏上一盏茶，悠闲的端着杯子，时不时抿几口。斜着身子，左手肘倚着桌子，手背托着下颚，笑眯眯看着睡眠中的浅川。

　　似乎，玄酒是这卧房的主子，而浅川，只是因为出了啥意外而留宿的客官。

　　徐徐风吹入卧房，玄酒发尾的几搓发丝微扬着，缠绕着。

　　一睡趴着的琴师，一喝着茶满眼笑意看着琴师的公子，一微风，一浅阳，何尝不是一闲适的时光？

　　“不知川儿醒来后…会怎样呢…”玄酒把玩着手上的杯子，似乎七日前的那一次没有看够这杯子。指腹磨蹭着杯璧上的花纹。

　　“原本只是对大半夜的有人在外面行走而感兴趣罢了…嘛…谁曾想到呢，居然真的产生了兴趣…呵…这玄家，莫不是就真的断在了我这一辈？…”微微叹了一口气。

　　“说出去…玄家的大少，二少，喜欢上的都是外人眼里所谓的烟花之地的人…自己倒是不怕…也不知川儿他…”眼里包含着宠溺以及无奈。“川儿何时呢接受我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的长久。

　　“川儿怎么还不醒呢…唉…”原本坐的端庄优雅的玄二少，此时已经不顾形象的趴在桌上了，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川儿快醒来…川儿快醒来看看你未来相公嘛…”没有事儿做的玄二少一会儿盯着杯子细看那花纹，一会儿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转动，好不无聊。

　　久而久之，玄二少对杯子提不起兴趣了。半眯着眼儿打着瞌睡，等待着浅川的醒来。

　　“唔…”浅川翻了个身子，躺在卧榻上，嘴里发出几声嘟囔。

　　玄二少立马睁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结果盼来的却是失望。

　　只得重新趴回桌子上…一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