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安依

20、020

　　眼泪停住之后，理性开始恢复，第一感觉就是尴尬，看着SKY那件被我哭的湿哒哒的衬衫，非常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头，他似乎看出我的情绪，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饿不饿？”
　　肚子不恰当的响了一声，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外头传来敲门声，是Kim。
　　手里拎着两个盒饭，走到我的床前，放下，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服务周到吧？”
　　太周到了，难免愧疚，我吸吸鼻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Kim一脸错愕的看着我，然后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啦好啦，使唤我可是要钱的，下次记得请我吃大餐。”然后看了一眼SKY，冲我挤了挤眼睛：“不打扰你们了。可累死我了。”
　　SKY笑了笑，冲他道了谢，然后返身坐到我身边：“找不到路，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语气亲昵却有些无可奈何。我自然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我打了电话，但是接电话的是流之小姐。虽然我从心里相信他，但是相信是一回事，心里不舒服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是要工作吗？怕影响你工作。”他的拍摄工作非常紧，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才想着自己过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流之接了你打给我的电话，你不高兴了？”他忽然开口，我有点没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就听到他接着说道：“她遇到一些事情，很烦恼，不管怎么样，我们终究还是朋友。”
　　(⊙o⊙)…这算是解释吗？
　　“我没有——”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心虚，“好吧，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吃醋，就一点点而已。”
　　SKY呆的时间不长，剧组那儿实在离不开人，就这一会儿也有七八个电话过来催人了。我的伤也不怎么重，自然不好霸占他太久。
　　“你安心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SKY交代了些东西和应该注意的地方：“你好好养伤，我把进度赶完就来看你。”
　　这次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好不容易请到的一星期假期全都在病床上度过。关于和King的报道并没有纠结太长的事件，毕竟他并不是娱乐人物，大众很快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我的伤势在一个星期之后基本好了，好像雨过天晴一般，好消息也接二连三的出现了。电视台初试顺利通过，虽然是吊车尾，但是也算是有惊无险了。接下来就是找分支办事处的办公地点和人员招募工作了。这段时间一直麻烦Kim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是好朋友，也实在够不好意思了。加上Berry最近心情不大好，她喜欢的那位绅士先生步入婚姻殿堂，新娘却不是她。Kim对她的担心我看在眼里，放了他一个星期的假。等他回来之后，我也应该忙完办公地点和人员招募的事情了。
　　网络毕竟发达，许多东西都可以在上面得到答案，挂了招聘启事和寻租启事在上头，开始研究接下来一个调查对象的资料。
　　被爱乐叫出去的时候，还穿着无比邋遢的睡衣窝在床上啃资料。
　　“替我跑一趟，采访一下Robert先生，我们杂志社的记者突然生病了。”她直截了当的开口，差点没把我从床上吓下去。Robert，科研局局长，King的情敌？不会这么巧吧？
　　爱乐告知我具体情况之后，被我严词拒绝：“这不是帮忙的问题，爱乐，我和Robert先生有点小误会，不好见面。”King那么暧昧的一抱和一搂，让我现在见到这个人非常尴尬。
　　爱乐口气有点急了：“好吧，我说实话，他指明要找你。”
　　指明找我？为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是州杂志社的记者？
　　我完全可以肯定那个叫Robert的不安好心，他是King的情敌，突然对我感兴趣，最大的可能和原因就是King。
　　“慕声，我不能得罪他。”这回的声音都有些无奈了，那位Robert先生的职权难道很大吗？连爱乐这样的州杂志社主编都要礼让三分。“你就当帮我个忙吧。”
　　最后的最后，结果就变成了我被架着运到了Robert所在的餐厅。Robert是个长相很一般的男人，如果说King的长相排的上前三的话，那他的长相就是满大街一抓一大把的类型了。单单从外表上看的话，我是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位据说，据米兰说，原来是King未婚妻的安乐小姐为什么会琵琶别抱的喜欢上Robert？
　　“非常冒昧请您出来，喜欢什么请随意。”Robert从我进入咖啡厅来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眉眼之间是洞察一切的精明，让人看了感觉很不舒服。
　　打开菜单，我眼睛上下动了一下，然后忍住了咽口水的冲动，默默的合上了菜单：“不知道Robert先生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可不想点完之后发现要AA制，那上面每样菜的价格都足够我在中等餐厅搓上一个月了，虽然看上去似乎很好吃。再说看对方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看来韩小姐对我好像很戒备的样子，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很好奇King喜欢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人而已。”他说了一句见我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了一下：“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作为对手，我很敬佩他。”
　　人这种动物真的是最擅长美化自己了，就连孔雀开屏都没有这样的。要不是从米兰那边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对他嘴里说的朋友挖墙脚的，我还真心对这样的绅士缺少免疫力的。我虽然对King那用我来气Robert的行为觉得有些无奈和好笑，但是本质上我还是觉得那家伙是个好青年的。
　　好青年的对手在我的眼里就不是太受欢迎了。
　　“Robert先生，既然你已经见到我了，那么现在可以走了吗？”那一副怪异的目光实在影响我的食欲。他对我的恶劣语气似乎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的说下去：“这里的F国菜很正宗，韩小姐是F国人，应该会喜欢的。”
　　点了几样菜之后，他才回应了我不满的目光。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放下菜单，他替我将红酒倒好，“这酒是我从家里带的，味道不错，很适合女孩子喝。”
　　我瞥了一眼那酒的生产年份，愣了下，然后收回目光。
　　“Robert先生，请您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不认为您透过爱乐把我叫出来仅仅是因为采访的事情。”爱乐那家伙已经招了，根本就没有采访任务，纯粹是Robert想要见我的借口。
　　“King和我最近在试验一种新药，我想你是知道的。”他终于松了口。
　　新药？
　　应该就是米兰说的那种抗抑郁的药吧！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King一直打算关闭科研局，由药监局自己研发新药。药监局本身的工作人员有很多都是医药方面的权威专家，而这次新药出了问题，King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要裁掉整个科研局。作为它的负责人，我自然不能坐视这件事情的发生。”这个消息让我有些吃惊。上回采访的时候做过功课，自然是知道的，科研局和药监局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其实科研局的研究经费和成果实践很大程度上都要依靠药监局。如果药监局真要整他们的话，是不愁找不到机会的。只是对于药监局来说，如果科研局倒了，他们也得不偿失。
　　“我很抱歉。”我打断他的话，接下去听到的话对我来说可不是太好玩的事情，我也不想去参合这乱七八糟的事情。
　　“您说的事情已经超过了我应该知道的范围，有些职权内部的秘密，我想身为一个外人，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药监局和科研局之间打算如何处理关于新药的问题并不是我身为一个外人可以干涉的。
　　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像是在看着一只宠物鼠一样盯着我：“韩小姐认为我想让你做些什么？”见我没回答，他凑到我的面前，小声说了一句。
　　那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以至于我半天没晃过神来，甚至差一点将葡萄酒灌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我今天叫你到这儿来，确实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他感兴趣的。你是记者，应该知道那些消息的重要性，我告诉你，就是随你处理的意思。”他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拨动着，就像这洁白的的餐布是一架最昂贵的钢琴，而那指尖流露出的是世上最动听的乐章，然而，这泛着阴谋味道的气息已经弥漫在四周了。
　　走出餐厅，远远的就可以看到爱乐同我招手，她小跑几步走了过来，朝Robert行了礼，才走到我的身边，脸上带着抱歉的神情。
　　“我的提议，韩小姐不妨考虑一下。”那笑容明媚，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无法拔出来。
　　大踏步超前走着，不想理后面的人，准确的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后面的那个人。
　　爱乐在后头追的气喘吁吁的，边走边叫我的名字，最后终于恼了。
　　“韩慕声。”
　　我后头瞪她一眼，见她走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无奈地停住脚步：“你要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真没法相信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她见我停住脚步，捂着肚子喘了几口粗气，才又重新跟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这不是件坏事情。你以为靠你那几篇赞美的文章，究竟能够吸引住多少人的眼球？”
　　我在佩服自己的定力，居然没有甩开她握住我的手，虽然我喜欢成功，喜欢能够站的更高，但是内心也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不想放弃的底线，拿别人不愿意公开的隐私去博取公众的眼球而且还是在对方并不知晓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我找不到。
　　“我知道你有进州电台的打算，纸媒尚且如此，你以为电视能够好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你之前工作的上司给了你什么样的指导，只这一点上她就不是个合格的上司。”这句话她居然是笑着说的，完全无视我咬紧的嘴唇。
　　“爱乐，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说的？”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联合Robert借由我这样一个外人的手去对付一个差点成为你姐夫的人，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动手呢？”
　　是的，当Robert告诉我爱乐是他夫人，也就是那位长相舒服的安乐小姐的亲妹妹的时候，我都有点怀疑自己听到的，明明之前我问爱乐的时候她给我的回答是并不认识King。
　　爱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慕声，你难道以为King是什么简单人物吗？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他早就知道了。能够爬到这样位置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不由我这方面动手，是因为州报里有他的心腹，那些不利于他的舆论根本就不可能撒布出来。”
　　“你这样说是想要借我的手？”我虽然默认了别人的利用，但是我不代表我喜欢，“ROLE杂志社在亚洲，总部设在W国，King就算是相管也鞭长莫及，加上之前他接受过ROLE的访问，由我们来发布这个消息可信度会大大提高。我说的对吗？”我并不想用恶意去猜度别人，至少我更愿意去看，更愿意去相信一些真善美的东西。人活着，有很多绝望的时候，能做的就是朝前看，如果你还将这些绝望无限放大，只会形成一种非常不好的导向。
　　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并没有料想到我会想这么多，松开我的手，“走吧，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虽然她没再说什么，我却不觉得她打算就此放弃这件事情。